第三十五章：日常吃癟

  段青嵐話音一落，吳大人略顯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口中不禁誇道：

  「段大人還真是小心謹慎啊，不知有何妙計。」

  「大人誇過頭了，而且我這也算不上什麼妙計，咱們隨便選幾個人，讓他們喬裝打扮進去，分別試探。

  這樣既不引人耳目，也能拿到我們想要的消息，大人你覺得如何？」

  段青嵐略顯無奈地說道，臉上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聽他這麼一說，吳大人微微低頭，不由得地眯了一下眼睛，思考了一會過後，他抬起頭來說道：

  「既然這個想法是你提出來的，那就你來吧。」

  隨著吳大人一聲令下，卻見段青嵐目光一怔，身體一下子定在那裡，臉上也不禁露出幾分尷尬之色。

  不得不說，這個命令下的有那麼一些突然。

  他本想著就讓別人去青樓里調查，然後自己則在後邊慢慢查案便可，沒想到反倒是自己成了先鋒……

  雖然事情有變，但這也無傷大雅！

  只見他臉上神色瞬間收斂，隨即擺出一副胸有成竹之態，口中回應道：

  「既然如此，那段某定不辱使命，我現在就去安排人手，還請大人等我的好消息吧！」

  說罷，他雙手一拱，接著便轉身離去，直直地朝大門外走去。

  可就在這時，只聽到身後忽然傳來一句：

  「你幹嘛去呀？」

  話聲一擲，段青嵐回頭一看，卻驚訝地發現那陳捕頭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站在自己的旁邊，臉上帶著幾分尷尬之色！

  也不知二人是有意還是無意，隨著那段青嵐突然出現，陳清風就直接被人晾在一邊吹風！

  像是一個被人嫌棄的無用物品一般。

  就在倆人聊天的那一會，她眼神也漸漸迷茫了起來，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見他們一上來就在談正事，她也不好打斷插入，於是只能靜靜地站在一旁。

  現在他們終於說完了，

  按照以往的習慣，接下來的事情就應該就要由她來安排了，可沒想到吳大人反而將任務交給段青嵐。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段青嵐這個巴不得整天在後邊喝茶的傢伙，竟然信誓旦旦地接了這個任務！

  如果什麼事情都讓他幹了的話，那還要她陳清風乾嘛？

  「段大人…你這是要去做什麼啊？」

  說話間，陳清風忍不住地朝著他瞪大眼睛，似在暗示著什麼一般。

  段青嵐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口中解釋道：

  「當然是去挑人啊，讓所有人準備一下，下午開始幹活。」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說……你不選我嗎？」

  話音一落，陳清風便忽然後悔了起來。

  不知為何，只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似乎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搞的自己好像非得跟著他不可似的！

  聽她說完，只見段青嵐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

  他微微低額，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幾下，口中忽然調侃道：

  「你一姑娘家家的，進那種煙花柳巷幹嘛，難不成是想進去見識一番？」

  說罷，便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幾聲后便揚長而去。

  陳清風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麼解釋。

  「我剛才在說什麼啊……！」

  陳清風在心中自問道，以往冷艷的臉上不禁閃過幾分慌亂，一旁的吳大人有些無奈地勸說道：

  「額……段大人說的也在理，那種地方對於女子而言，太亂了，還是讓段大人去完成吧。」

  見吳大人這麼一說，陳清風也不好發作，只是點了點頭，道了一聲告退，便緩緩退出了大廳。

  一來到外邊，還沒多走幾步，便聽到段青嵐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所有人都過來，我要挑幾個人，跟我一塊去怡紅院查案子！」

  仔細一聽的話，只覺得段青嵐的聲音清脆響亮，語氣鏗鏘有力，頓時引起陳清風的注意力。

  她的目光循著聲源望去，臉上帶著幾分困惑，心中不禁擔憂了起來。

  心想哪有這樣召集人手，就跟混混喊人過去打架似的。

  心中這樣想著，陳清風的雙腿便朝著那個方向邁動。

  路過一個轉角處，來到一片空曠的院子里，她抬眸一瞥，便看到十幾個衙役紛紛跑來，陸續趕到段青嵐的面前。

  陳清風一時愣住，便躲在角落裡，靜靜地觀察著。

  只見他們各自的臉上都帶著一抹難以掩飾的興奮，其中一個滿臉堆笑，口中問道：

  「大人，你剛才說……咱要去什麼地方？！」

  「怡紅樓，都把口水收一收，咱是去查案，不是……！」

  「蕪湖……！」

  說話間，段青嵐眉頭不禁眉頭一皺，見這一幫好色之徒，語氣中也是帶著幾分無奈之色。

  可就在這時，話音未落，只聽見人群中忽然發出一陣歡呼！

  眾人紛紛歡呼雀躍了起來，只留段青嵐一人愣在原地。

  「我…我要去！」

  沒過一會，只見其中一人振臂高呼道，兩眼冒出一道精光來，好似一頭饑渴許久的惡狼一般。

  那一瞬間，段青嵐頓時氣血上涌，正欲開罵，可就在下一刻，卻見其他人紛紛仿照前者，振臂高呼道：

  「大人，我也要，帶我一個！」

  「要個屁，咱他娘的是去查案！」

  段青嵐怒罵一聲，臉上的表情頓時陰沉了起來！

  但也只是徒勞，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話便被後面的聲音壓過，只聽見那些人紛紛喊道：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也要大人……哎呦！」

  「你擱那狗叫呢！大人選我，我也要去，不是因為別的，主要是我對怡紅院里熟啊，您要什麼樣的姑娘，我保證都能給您叫上來！」

  「我我我也是！我對裡面也……！」

  那人正說得興起，忽然間，聲音戛然而止，眾人只覺不對，定睛一看，只見那段青嵐一記抬腳，直接踹在那人身上。

  那一瞬間，人聲瞬止，所有人都被嚇得目瞪口呆，紛紛向後一退，目光驚懼地看向段青嵐。

  「餓久了就回家找媳婦去！咱是去查案子，不是逛窯子，你們興奮個什麼勁啊，都給我安靜，我就挑兩個人，剩下的人到時候全在外邊埋伏著。」

  段青嵐恨鐵不成鋼地罵道，那一刻，所有人都冷靜了下來。

  當然，這也是很正常的，在這種情況下，要是再不冷靜下來的話，恐怕又要挨一腳。

  沒過一會，段青嵐便在裡面挑了兩個看上去比較老實的衙役，跟那倆人聊了幾句，接著便沒好氣地遣散人群。

  就在這時，在暗處一直偷偷看戲的陳清風從角落處走來！

  聽到聲響，段青嵐回頭一看，只見那陳清風迎面而來，一時之間，他微微抬眉，眼中帶著幾分不解，口中問道：

  「你什麼時候在這的？」

  「你們這樣真的能辦成事嗎？」

  陳清風不予回應，說話的同時，也將目光看向眾人剛剛離去的方向。

  段青嵐一下子就明白了，看來這女人已經在這裡待很久了，想必剛剛的那一場鬧劇，也已被她看到。

  想通這一點，段青嵐一下子哭笑不得了起來，隨即拍了拍胸脯，口中勉強答道：

  「有我當然能啦，我跟他們可不一樣，我可不是什麼好色之徒。」

  話音一落，只見陳清風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接著便毫不留情地將冷水潑向對方：

  「你怎麼不把你自己給能死啊！還你不好色？那你整天在我耳邊說什麼，別跟我說你不記得了。」

  「我這不尋思好玩嘛，你想想一漂亮姑娘整天被你逗來逗去的，這不是很有意思嗎？哈哈哈……！」

  「我看你是又犯病了！」

  說罷，段青嵐忍不住地撓了一下腦袋，被陳清風這麼一罵，二人又很快地險入沉默之中……

  過了一會，只見陳清風忽然長嘆一氣，口中略顯無奈說道：

  「我要跟你一塊去。」

  「好吧，一會我就把另外一個人給撤下去。」

  段青嵐微微一笑，臉上的表情顯得毫不意外，陳清風不禁驚訝了起來，口中下意識地問道：

  「這麼爽快？」

  「其實我一個去也可以的，就是看上去沒什麼排面而已。」

  說話間，段青嵐微微地聳了聳肩，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來， 陳清風瞥了他一眼，輕抿了一下嘴唇：

  「那你到時候打算怎麼進去？」

  「當然是裝一個紈絝子弟進去唄，到時候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家僕。」

  段青嵐漫不經心地說道，可此話一出，陳清風臉上頓時擺出一副不解的迷惑表情。

  那一瞬間，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二人相視一眼，只見她面色陰晴不定，與此同時，冰冷且低沉的話語也從她口中緩緩吐出：

  「我不要當家僕。」

  段青嵐一聽，目光朝著她的身上打量了幾下，緊接著冷哼一聲，似在不屑著什麼一般，口中冷笑道：

  「不當家僕，難不成你要演我的流氓公子哥啊？可你看上去也不像啊，一身正氣的，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個流氓。」

  「你看上去也不像啊！」陳清風下意識地反駁道！

  話音剛落，只見段青嵐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龐，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只聽見他調侃道：

  「不像嗎？想不到在陳姑娘的心中，段某的形象竟如此高尚，我還以為我這長相，不是個玉面流氓，怎麼著也得是個斯文敗類呢。」

  「你……反正我不當家僕！」

  「那你可以別來呀。」

  「我要是不來，你們這幫臭男人能辦成事嗎？」

  「那你當家僕。」

  「我不要，我不管，反正我就不當！」

  陳清風撒潑似的喊道，說罷，便別過腦袋，不再理會，

  而這行為，也無異於是將問題丟向對方！

  見狀，一時之間，段青嵐竟有些無言以對，只聽見他無奈地哄道：

  「都是一二十來歲的大姑娘了，別這麼任性行不行！又不是要你真的做我的僕人，為了案子，你犧牲一下行不行？」

  「不行，反正我不當你的家僕，我怎麼進去你自己想辦法。」

  「我……哼！剛才就應該拒絕你。」

  段青嵐咬牙切齒地說道，眼神沒好氣地瞥了對方一眼，似在鄙視她一般。

  可奇怪的是，聽他這麼一說，陳清風卻是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下一刻，只見她慢慢地回過頭來，口中得意道：

  「晚了，你已經同意讓我跟你一塊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