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9章 休怪本座以大欺小
眼見威壓鋪天蓋地，豬肉榮還能抱拳做禮，依舊不卑不亢，風度非比尋常。
姜源也看得愈發讚賞。
「直面本座，你能做到如此地步，戰意甚至更勝方才，果然是個可造之材。」
「可惜你自甘墮～落與魔族為伍，便要付出代價！」
聽聞這話，身後虛影們神色變得有些複雜。
即便他們心裡不願承認，豬肉榮展露出的天資確實恐怖，能被姜老破格接連讚賞，已勝過萬古歲月中的無數天驕。
面對此子，他們中的幾人都顯得有點黯然失色。
落敗之後，更是顏面盡失！
不由得，有人眼中隱隱浮現妒火，打量豬肉榮手中所持兵刃，忍不住悄聲冷笑起來。
「天資強橫又如何，修為依舊不過如此，若非我等僅以分身前來，這邪魔豈能囂張至今？」
「雷兄言之有理啊，他只是空有一點天賦，僥倖勝過我等分身，如今面對姜老，連像樣的荒器都沒有，註定再無生路了！」
「自古邪不勝正，就算天賦再強，只要墮入邪道，也唯有死路一條！」
……
大義凜然的話語接連響起，幾道虛影才穩住了神色。
這些動靜，從未讓姜源眼露異色。
他的眼裡，只有沉穩靜立的豬肉榮。
這個容貌平凡的晚輩，此刻持刀靜立，面對著諸多先輩有失～身份的評議，還能沉穩如初。
這心境，簡直無懈可擊了。
僅以道心相比，此子已不在諸位道友之下啊。
難以想象。
此子到底經歷過何種苦修，見識過何種場面，才能有如今的沉穩。
若他能成長下去……
如今的雲星能有如此後輩，實在堪稱異數，就此隕落真是一大損失。
可惜，可惜啊。
姜源越看越是惋惜，眼裡不禁閃過一抹遺憾，但在關乎全族的大義面前，個人的情感絕不會讓他有分毫動搖。
下一刻。
這位遠古巨頭便目露淡漠，薄唇輕啟。
「小輩，休怪本座以大欺小了。」
話音落下。
姜源右手輕抬，一指虛點而出。
頓時。
高深莫測的荒古之力，凝結如長虹爆射而去，所過之處皆被白虹淹沒，萬物都披上了一層耀眼光芒！
見狀，其餘虛影爆發出陣陣驚嘆！
「歸元一指！？」
「當年，姜老一指斷魔路，此招一出，萬物失色，此子必將隕落！」
「然也！哪怕姜老分身修為不足巔峰時的三成，只要用出歸元一指，就算荒境天化後期也難全身而退，何況是他？」
「的確如此，他空有天賦，又無荒器傍身，註定必死無疑！」
「不過，此子也的確恐怖，能讓姜老用出歸元一指，哪怕就此隕落，也足以自傲了。」
驚呼之際。
白虹已然爆射而去，豬肉榮看得眼底一顫！
這一招蘊含的高深修為，讓他臉色大變，面對姜源這種巨頭，容不得他有絲毫託大，瞬間雙手護刀橫推，以刀身抵擋！
滿是歲月痕迹的殺豬刀，看起來平平無奇，根本無法和那璀璨的光芒相比，咬牙舉刀的豬肉榮，臉上也浮現艱難神色！
那鮮明的對比，看得幾道虛影面露淡笑。
下一瞬。
白虹和刀身相撞，爆發出吞沒天地的光芒！
上古虛影們被刺得睜不開眼，僅能以神識感知動向，驚嘆姜老之威！
遠在蒼穹之上。
緊張觀戰的夥計們，也側目避其鋒芒。
白晝吞沒了一切，不知多久才逐漸消散。
天地無聲，萬籟俱寂。
待到眾人睜開眼眸，方才看見地面竟是裂開深不見底的溝壑，彷彿大地龜裂一般，橫推數百里之外方才止住！
一指之威，竟足以開天闢地。
歸元一指，實在恐怖如斯！
上古虛影都看得目露敬畏，不敢擅自出聲。
然而。
當他們順著深谷遠望到盡頭，豬肉榮的身形竟還健在！
雖說氣喘吁吁額頭滲汗，那肥胖的後輩確實還能持刀挺立，在承受了歸元一指之後，不僅沒有隕落，甚至還四肢健全，連一點明顯傷痕都沒有？
這怎麼可能呢！
驚了……
四道先賢虛影當場就驚了，眼珠子瞬間瞪圓！
「這！」
「他連姜老的歸元一指也能頂住？！」
「此子不過是荒境中期，也沒有什麼護身法寶，渾身上下連個荒器都沒有，如何做到這等神異之事！」
「怪哉，怪哉！」
虛影們徹底驚了，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也不知道如何解釋一切，突然之間有些陣腳大亂的樣子。
那驚慌的神態，就好像看到了什麼妖孽一般。
任憑他們慌忙對視，彼此眼中只有驚疑，種種疑惑，幾乎在瞬間佔據了所有人的心神。
此子，究竟是如何做到這種神跡的？
僅憑肉身硬抗？
那豈不是說，此子的人類血肉之軀，已經堪比某種恐怖異族，突破了人族天生孱弱的血脈上限？
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靠著某種高深的感悟，發現歸元一擊的破綻？
這就更不可能了！
姜老可是橫立萬古的存在，乃無數大道的創立者，當年一人橫斷魔路，何等驚才艷艷，世間絕無人能在天資上勝過這位。
何況，姜老還經歷兩個紀元的沉睡，對於大道和規則感悟早已碾壓世間一切生靈，甚至於連天道都能洞悉。
論感悟，世間豈有勝過這位的存在？
歸元一指，絕對是神通之下的最強殺招！
這個晚輩，到底是如何硬抗下來的？！
四周驚疑之際，姜源的臉色也微微一沉。
望著豬肉榮喘氣的模樣，他再一次感到了驚訝，也不知有多少歲月，有人能讓他這般在意，甚至能讓他感到幾分詫異。
此時此刻。
姜源終於正視豬肉榮，以神識全力探查起來。
直到視線落在那柄寬刃短刀上，他的瞳孔突然一滯。
這刀……
表面看起來平平無奇，就好像俗世之物，竟在擋下歸元一指之後，不見絲毫裂痕，甚至連本身的漆黑色澤也沒任何改變。
這絕對不合常理！
即便能發揮出的修為不到三成，在歸元一指面前，哪怕荒器也不可能完好無損，更別說是一把看似普通的刀了。
不對勁。
這刀，絕非凡品荒器！
意識到關鍵所在。
姜源突然心底一沉，有種說不出的古怪感滋生心頭。
下一刻。
豬肉榮緩緩放下短刀，被遮擋的面容再次浮現，臉上再無曾經的油膩笑容，只有堅決的神色。
眼裡，突然凝現出一閃而逝的寒意！
「前輩既已出手……」
「現在，便輪到晚輩了！」
話音剛落，一股涼風猛然席捲天地，竟然姜源都有種極為不妙的預感，由不得全神緊盯起來！
不等他應聲。
豬肉榮已提刀上揚，沉聲暴喝！
「開膛破肚！」
招式名稱依舊粗鄙，卻無一人目露輕視。
看似簡單的提刀上揚過後，刀刃竟發出恐怖刀勢，順著地面深谷橫推而來，無論氣勢還是誇張的荒古之力，都比方才更為恐怖！
甚至於，連地面深谷都被刀氣擠得炸裂！
地面龜裂更甚，大地為之顫動！
刀芒如地底岩漿湧出，鋒芒所過之處盡為齏粉，眾多虛影驚得臉色大變，就連姜源都看得瞳孔猛縮！
這刀勢，連他都罕見！
毫不誇張地說，威勢已在歸元一指之上！
眼見情勢大變。
姜源即刻催動全身修為，沒有絲毫保留，雙手拈動法訣，荒古之力催得白髮亂舞，連分身虛影都開始出現裂紋！
暴喝出聲，右掌平推！
「萬法歸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