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比試
「大長老…」慕幽蘭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立馬又迎上去：「您怎麼過來了？」
千暮雪沒回她，看向了站在身後的冷月溪。
冷月溪低頭行禮：「蜀山六長老真傳弟子冷月溪，見過蓬萊大長老。」
「你就是千凝收的徒弟？」千暮雪眼睛微眯，打量著他。
冷月溪沉靜地回道：「我師父名叫西玥，並非千凝。」
「是不是，一試便知。」
說完，沒有任何猶豫，千暮雪手一揮，靈力化劍直逼冷月溪而去。
冷月溪有所防備，堪堪躲過，但是千暮雪站在這麼近距離，不能過多暴露身份，反應稍慢了些，劍氣和手臂擦肩而過。
「可以啊，能躲過去。」千暮雪輕笑，抽出劍，慕幽蘭連忙攔住她：「大長老，這是在聽雪峰，咱們這…不合適吧…」
「幽蘭，你若是真的相見你師父，就應該大膽的驗證，而不是聽別人花言巧語。」千暮雪厲聲喝道，甩開她的手，飛身直擊冷月溪而去。
「鋥——」
劍光四起，西玥站在冷月溪身前，手持風月擋住千暮雪一劍，笑意盈盈：「大長老，比試可是在明天，怎麼今天跑我聽雪峰來欺負小孩了？」
「千凝？」千暮雪盯著她，「我叫西玥，大長老莫不是糊塗了？」西玥從容不迫地回答。
千暮雪緩緩收劍，輕笑：「是嗎，那倒是我唐突了，請六長老見諒，這劍，倒是很配六長老姿色。」
西玥微微一笑：「此劍名為風月，乃是歷代掌門佩劍，只不過如今掌門並不修劍，於是便贈予我防身罷了。」
千暮雪點頭：「理應如此，今日多有叨擾，我們就先行告辭了。」
「不送。」西玥依舊笑顏如花，看不出一點心情。
待她們離開聽雪峰結界，西玥才舒了口氣，轉身看見冷月溪手臂的劍痕：「怎麼在聽雪峰還能被她傷到？」
冷月溪看了眼：「沒，我躲開了，不過她和我站太近，我怕她發現不是。」
「不過，師父，你是千凝啊？」冷月溪八卦之心一下子熊熊燃燒。
千凝是蓬萊掌門千遠山二弟子，從小天資過人，本來她才是當時弟子輩的翹楚，可惜愛上了她師父—蓬萊掌門千遠山，被廢了經脈，逐去蠻荒了。
「不是。」西玥乾脆道。
冷月溪可不信：「慕幽蘭來的時候在這樹下哭了一回，在你屋裡哭了一回，怎麼看都是她觸景生情了吧？」
西玥白他一眼：「小姑娘一看就愛哭，管我什麼事？」
「你真不是？」
「真的。」
「確定？」
「確定！煩不煩！」
關於到底是不是，師徒倆爭論半天也沒個結果，儘管西玥一直否認，但冷月溪越想越覺得可能，千遠山是九州時期唯一的一位真仙，千凝也是自幼跟隨千遠山修行，如果是她盡知六界事，還能看穿他是地靈就不奇怪了。
可按理說千凝現在是在蠻荒受罰，除非她改頭換面逃出來，這要是真的，那她也有把柄在自己手上了，就不用擔心她知道地靈的身份了。
不過想是這麼想，其實千凝也是可憐人，這麼多年在蠻荒，還被廢了修為，當年她和各大門派弟子比拼，弓不拉滿，箭不上弦。可是難得一見的張狂自傲，比起現在……
比賽是抽籤的形式決定比賽順序。
蓬萊和蜀山第一場比試是蘇歆和洛枳二人。
蘇歆來到蜀山就冷嘲熱諷，這看不上那看不上，蜀山弟子中早對她頗有成見，但來者是客也不好說什麼。
洛枳身為極少數金系靈根，平日里愛出風頭，顯擺自己特別厲害。
本來以為是強強對決，沒想到如今是菜鳥互啄。
上陣半柱香過去了，兩人花架子擺了不少，可離著十萬八千里遠，如果是這樣熬到比賽結束，算是平手，台下弟子本來還起鬨，但兩人沒打兩下又分開擺架勢，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想拖到平局呢。
自家長老們倒是平靜，想來是早就料到了，蓬萊那邊臉色極其難看，千暮雪手都攥白了，蓬萊作為修仙領頭門派，本就自傲，何況千暮雪是掌門之徒，更是自尊心強，這種求和式打法與她而言比打輸了還丟人。
「唉，若不是當初看中她金靈根特殊，怎麼也不會收她。」陳辰嘆氣。
葉行秋贊同：「靈根雖好，心性不佳啊。」
「楠珠不也是這個問題，優柔寡斷在實戰中可太吃虧了。」陳辰道。
「她啊，打算去荒蠻呢。」葉行秋漫不經心道。
「蠻荒之地？」楚夕顏聽見，忍不住加入討論，「她這修為太早了吧？」
「入金丹期前就一直和我說，我也沒想到她是真的打算去。」葉行秋憂心忡忡。
陳辰面色凝重：「荒蠻之地已經很久沒人去過了吧。」
「蕭亦痕之前不就是在荒蠻附近遇見的蕭亦卿嗎，說不定也是一次機遇。」羽天澤搖著扇子安慰道。
「說起來，這幾天一直沒見蕭亦痕。」楚夕顏問。
葉行秋抿了口茶：「上次激了他一次，到現在還在閉關修鍊呢。」
「真…刻苦啊…」楚夕顏哽住。
談話間，一炷香燃盡，不出所料的平手，現場詭異的尷尬總算淡了些，丟臉是肯定的了，這任誰也想不到蓬萊和蜀山第一場會是這樣的平局，宛如吃了死蒼蠅般。
「第二場比賽——蜀山派林汀雅對陣蓬萊派明月！」
明月穿著一襲蜂蜜黃綉地綉氈雨花錦，白皙如青蔥的手上戴著填絲藍寶石指甲扣，腰間系著孔雀紋綉金花卉紋樣束腰，一雙綉玉蘭花重瓣蓮花錦繡雙色芙蓉底靴，宛如江南煙雨中走出的女子。
林汀雅穿著一襲鉻紅複式鎖邊針金玉緞杭綢和一件駝色絨綉經錦紗裙，輕掛著扣合如意堆綉荷包，一雙色乳煙緞攢珠牙靴，華麗又精緻。
冷月溪附身和西玥說：「林汀雅為了讓你看她特意找了和你同款的衣服。」
「我說看著眼熟呢。」西玥點頭，「不過這場打起來林汀雅有些吃虧啊。」
明月主修步法和掌法，二者結合更是所向披靡，林汀雅修劍，善用氣，最擅長的是以氣御劍，不過打的是遠程，如果明月一直貼著她打近戰，那必輸無疑。
明月確實也是這麼想的，比賽開始就直衝林汀雅而去，手上的指甲扣閃著寒意，林汀雅收劍擋住。
明月的攻勢愈發猛烈，手指變幻，鋒利如刀。
林汀雅咬牙，距離太近以氣御劍發揮不出來，必須得離遠點。
可是論步法，明月總是能快林汀雅一步，怎麼也甩不開。
明月冷笑：「這個速度就想甩開我？這場比賽你輸定了。」
林汀雅氣息有些不穩：「少說大話，我才不會當著她的面輸！」
「她？」明月疑惑，不過轉瞬即逝，不管是誰，她都贏不了，步法和近戰是專克她的，第一場蘇歆打的已經很讓大長老生氣了，如果她再贏不了，回去誰都不會好過。
想到這裡，明月的步伐更快，緊貼著林汀雅，掌法也越大越快，林汀雅有心防禦，但確實不敵。
大半炷香過去，雙方都有些筋疲力盡，明月緩緩站直：「能抵擋這麼久，你的近戰也不賴，但是到此為止了。」
「叮鈴~」
清脆的鈴鐺響起，明月從袖中甩出兩個銀鈴，銀鈴纏著紅線隨著明月的步子將林汀雅圍在中心，像是一個結界，外界所有聲音突然消失，弟子們喊的加油，甚至風吹草動，整個世界只剩下交錯的鈴鐺聲。
林汀雅努力穩下心神，去判斷明月的腳步，可剛聽見一點微弱的腳步就會被鈴鐺聲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