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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還好一直有你在

  轉眼就高三了,高三,太嚴肅的字眼,十幾歲的他們即將迎接來他們人生的第一個重要轉折點。

  夏晚開學后就忙著學畫畫忙著學文化課,天天忙忙碌碌沒有多少時間再胡思亂想了,也許是她自己變了,也許是環境變了,這學期她們宿舍搬來了文科第一他們班第一的牛敏敏,她是一個學習瘋子,每天連吃飯時都在背書,上床后也在被窩裡打著電筒看書,在班級里緊張,到宿舍里也緊張,搞得大家都緊張兮兮的了。

  雅雅也在暑假學了美術,現在每天和夏晚他們一起在畫室學畫畫了,小米則每天跟牛敏敏一樣拚命的學習,她們坐的遠了,偶爾她們會寫寫小紙條彼此鼓勵。

  這天中午夏晚趴在桌子上休息,忽然有同學叫:靳小米,有人找。夏晚抬起頭往窗外看去,是陳超,真的很久沒見他了。

  他遞給她一個什麼東西就轉身離開了,外面走廊上的男生一片起鬨。

  「是誰啊,你男朋友啊!」

  小米低著頭快速的跑回到了座位上。

  下午放學小米叫她一起去吃飯,真的她們倆太久沒有一起說說話了。

  「夏晚,你說陳超什麼意思啊!」

  「他怎麼知道我感冒了呢?還給我送葯。」

  「我哪裡知道?不過他倒是挺關心你的。」

  「以前對我愛理不理的,害我難過了多久啊,盡耽誤我學習。」

  「你現在這麼的優秀,惦記你的人多了!」

  「去你的!我可沒有那些心思,我只想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

  「你可以的,這次月考都第二名了,你要是超過牛敏敏就厲害了。」

  「牛敏敏就是個大神。一天到晚除了學習沒有別的事,你知道嗎她很不幸的,雖說她家城裡的條件也好,可是她爸媽離婚了,不過還住在一個房子里,她爸一天到晚打她媽,甚至還打的住了院。」

  「這樣啊!」

  「是的,我感覺她之所以這麼努力肯定是想早些獨立,擺脫她的家庭。」

  「可能真是的!」

  原來每個人都有他自己不為人知的故事啊,每個人的生活都有他的不易。

  「親愛的,我們都太難了,必須好好學習,能考進大學就有更多的希望了。」小米忽然低下頭擦了擦眼。

  「你一定能行的,親愛的,夏晚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雅雅她很細心的,可能看我天天就這兩件衣服,上次給我買了一件運動服,我心裡也很感激,有你們在我真的太幸福了。」

  夏晚對雅雅並沒有太多關注,總感覺她過分成熟。也是在畫室里接觸更多起來,她學什麼東西都比較慢,可是她刻苦,不停的練習。

  日子一天天過著,每個人都忙忙碌碌,很久沒有見過他了,夏晚心裡倒平靜很多。

  又是一個夜晚夏晚晚自習后離開畫室準備回宿舍,走過教學樓下看到一個身影正抬頭望著天上明亮的月亮,是他。他就那樣獃獃地看著,一動也不動,夏晚很想走上前去,卻又停住了腳步,就讓他安靜的待著吧!也許彼此不打擾才是最好的。

  可是等她回到宿舍心裡卻難過的要命,他那麼悲傷,一個人對著月亮發獃,可是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哪怕是能靜靜的陪著他也好啊,可是她又不能。她知道他的身邊少不了各種女孩,她從不打聽,她堅信有些東西是自己的誰也拿不走,不是自己的再怎麼去強求也只能是強求。

  那夜她整夜不能安眠。

  班級里調了新的座位,她的後面坐著江藝榮,他們從未說過話,直到有一天她從她的嘴裡聽到了夏蘇陽三個字,她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

  原來是她。

  而她卻一直知道夏晚是他的同桌,也知道可能就是她奪走了他的心。

  不過夏晚從她們的談話中得知她現在有了新男朋友。

  她必定是沒有忘了他,要不然她不會提起他。

  她是個豐滿的女孩,皮膚特別白,嘴唇總是紅紅的,單眼皮,很溫柔,有時卻又很活潑。

  就是這個女孩奪走了他的初戀,她從心裡嫉妒她。

  之後她總是有意無意和她說話,她也不清楚自己的用意,只是控制不住的想要知道些什麼,終於有一天這女孩主動提起了他。

  「他很好,我們是同桌,我們經常一起學習,剛開始真的沒什麼,就有一次我倆看書到學校熄燈宿舍門也關了,沒辦法就一起去操場躲了一夜。」

  一夜啊,一整夜,這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半夜太冷了他就脫了外套給我穿,可他自己就太冷了所以就我們不自覺就抱在了一起。」

  天啊,夏晚的心疼死了,她沒有再說下去了。

  夏晚尷尬的笑了笑說了句挺好的。

  「你們倆高一不是也是同桌嗎?他對你應該也很好吧。」

  「一般吧。」

  「我感覺他對你挺好的。」她笑眯眯的。

  「真的一般,同學而已。」

  「是嗎?」

  「真的。」夏晚的心裡說不清什麼滋味。

  後面她說了什麼她也沒有聽進去了,那一天她都心事重重的,她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可終究是放不下。

  讓她更沒想到的事卻突然的發生了。

  第二天中午放學,他突然出現在她的窗前,面無表情的示意她出來。

  好在那女孩沒在教室。夏晚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得跟他來到校園水房旁邊的角落。

  「你為什麼跟江藝榮說起我。」

  「我沒有,是她先提起來的。」夏晚的心猛地一驚,這個女孩竟然背地裡搞這一套。

  「我之前都說了我們已經結束了,為什麼和她提起我。」

  夏晚有點不知所措,她儘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昨晚來辦公室堵我,還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

  「真的不是我,我沒有說什麼。」她又氣又急,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來找你了嗎?」

  夏晚沒抬頭。

  「上次我去畫室找你被我舅媽看到,找我談話,還找人打聽你。」

  「我為了不再打擾你,不給你帶去無謂的煩惱,只能不再去找你。」

  原來是這樣,夏晚心裡到安心了些。

  夏晚眼裡還閃著淚花,用力的又搖了搖頭。

  「你要相信真的不是我。」

  「不管怎樣,事情已經出現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解釋,我也懶得再多說。」

  他還是不相信她。

  「你回去吧。」

  他的語氣很強硬很決絕。

  夏晚沒說什麼,就算她想說又能說些什麼呢。

  她木訥的回到教室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她的心疼的無法呼吸,她在乎他啊!只不過是真的太在乎他了。

  那段時間她天天恍恍惚惚,要麼發獃,要麼寫日記。

  可惜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留情的東西,轉眼間離美術統考就剩一個多月了,畫室里大家也爭分奪秒的在練習著,她沒有快樂了,每天機器一般的過著。

  天氣越來越冷,又是一個夜晚天空飄飄洒洒的下起了雪,夏晚站在窗子旁邊看著黑暗的天空發獃,玻璃上呼出的空氣遇冷變成了一條條扭扭曲曲的水痕跟誰的淚水似的,夏晚長長的出了口氣,這時忽然玻璃上出現了一張臉,是李詩夢,也很久沒有見他了。

  「出來啊!找你說說話。」

  夏晚放下畫筆出來了。

  「最近怎麼樣,學習很緊張吧!」

  自從分班就很少見他和孟松子一起過了,他們分在了不同的理科班。

  偶爾能看見他晚自習放學後來畫室找孟松子,他們也並不多說話,好像很久也沒有見倆人打鬧過了。

  「你不找松子?她好像很早就走了今天。」

  「我就不能來看看你啊!」

  夏晚笑了笑沒說話了。

  雖然他們倆關係很好,但是夏晚從不過問他和孟松子的事,好像成了種習慣,並不是不在乎,就是一種他們之間不用言說的默契。

  「不過你怎麼老是不開心的樣子啊!不會是為了夏蘇陽吧!」

  「沒有。」

  「還是別想那麼多了,你看你因為他都變成什麼樣了,以前那個自信快樂的楊夏晚好久不見了。」

  夏晚承認他說的話,自己心裡也明鏡似的,可是她就是走不出來。

  「就這樣吧,不好也不壞,只能順其自然了。」

  其實他們都不知道在夏晚心中他曾經是多麼的重要,她在乎他,他的一言一行都能左右她的心情,也許他真的並不是最出眾的,可是在她心中,他卻是是最好的,在她心裡的位置更是是誰也撼動不了的。

  這就是青春的感情,雖然美麗卻也疼痛。

  也許現在她心裡是怨恨他的,怨他不明所以,恨他不懂她的心,更恨他那句決絕的你回去吧!

  夏晚外表很堅強很樂觀,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敏感,多脆弱,她的家庭看起來很幸福,可是她自己知道老媽付出了多少為了她和妹妹,老爸年輕時玩心大,整日里就是和他的朋友喝酒釣魚,根本沒有放心思在家庭里,老媽結婚時的嫁妝壓箱底的錢撐著這個家過了好幾年,姥爺家境富裕,老爸家卻窮的可憐,爺爺奶奶也不管事,後來夏晚的叔叔要結婚了,老爸老媽竟然被奶奶趕了出來連一間屋子都沒有留給他們。老爸的懦弱讓老媽受盡了委屈,他們到處借房子住,鎮里的破房子幾乎都借住了一遍,後來有了妹妹又趕上了計劃生育,老媽帶著她們東躲西藏,這時候老爸才認真工作起來,為了掙錢下了煤窯,做起了最危險的工作,賺了點錢都交了了計劃生育的罰款。後來老媽厚著臉皮去找村幹部才批了一塊地方給他們蓋房子,這塊地方只有三間房子那麼大,房子終於在東借西湊下蓋了起來,房檐卻抵著前面人家的院子,屋裡黑的白天都需要開燈,不過不論怎樣總算有自己的家了,幸運的是沒過幾年前面院子里的光棍漢就生病去世了,老媽趁機找鄰居一起去找了村幹部協商扒掉了這所破房子才有了夏晚家的院子,屋裡明亮起來了,老爸老媽也少了爭吵認真的做起了小生意,但是整個童年是被父母的爭吵打鬧聲貫穿的,她的心早就脆弱的不堪一擊,她甚至聽不得父母夜晚的談話聲,生怕他們再吵起來,那種無助真叫人窒息。

  「我哪裡自信哪裡快樂啊!這麼久了你都不了解我,我是個自卑又自負的人,我一點都不自信。」

  「我感覺你不是的,你有種自信也許你自己也不知道。」

  「我了解我自己。」

  「不論怎樣得往前看啊,以後你會遇到對的人的,別再無謂的煩惱了。」

  「你說得對,我是要振作起來,好好的學習了。」

  「看看,這才是我心中的楊夏晚。」

  「走,帶你走走去。」

  「我不,我還要畫張速寫。」

  「多長時間,我等你。」

  「那可以。你給我當模特吧,十五分鐘。」

  「很樂意奉陪。」

  很快夏晚畫完了,他迫不及待的拉著她跑出了畫室。

  「冷死了,去哪啊!」

  「操場跑一圈就不冷了。」

  在操場里被他拉著跑了一圈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我從沒跑這麼快過,累死人了。」夏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詩夢也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不冷了吧!」

  「我都出汗了。」

  「你有啥心事都給我說說,別再鬱悶了。」

  他很貼心的,三年了都記得她的生日,三年的中秋節都會給她送一塊月餅,三年的新年都會給她打電話拜年,夏晚從沒說過感謝他的話,有他在她也很幸福了,可惜她總是把眼光停留在那個人身上,忽略了作為最好的朋友的他。

  「我想靠一會兒你的肩膀。」

  「儘管靠!」李詩夢用力的拍了拍肩膀,好像在說我的肩膀夠結實足夠給你靠了。

  「謝謝你。」

  「謝什麼,你是我姐,我是你弟,什麼都不用多說。」

  夏晚的淚水忽然就決堤了。

  他看她哭了,不再說話默默的陪她坐著,任由她眼淚鼻涕的抹在他肩上。

  她那壓抑許久的心總算是照進了一絲陽光。原來她需要的不過是一個可以依靠著盡情流淚的肩膀。

  「不過,我想問你一件事。」夏晚擦了眼淚,吸了一下鼻子。

  「你說!」

  「你和孟松子到底怎樣了。」

  「別說了,你再說我也哭。」

  「你看你那點出息,到自己身上怎麼看不開了?」

  「她總是對我不遠不近,不接受不拒絕,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喜歡我,我也不清楚我們到底在沒在一起。」

  「怎麼這樣?」夏晚很詫異。

  或許是她已經太久沒有注意過他們倆了,不過她還是能看出來他在意她更多一些。

  「回去吧,好好的睡一覺,明天起要開心起來。」他像大人一樣說。

  「對了,我忘了跟你說,我不參加高考,直接去學海員了。」

  「為什麼,你成績不差的,能考個不錯的大學的。」

  「就家裡的決定。」

  「你不會後悔吧,聽說海員要長時間待在海上。」

  「應該不會吧,我是先要去學兩年,之後才慢慢出海。」

  「既然決定了那就好好學。」

  「嗯,你也得好好學習,你看你以前成績多好,現在都退成啥了,不過對藝術生來說你文化課已經是很好的了。」

  「我的確沒有好好學,以後一定會認真起來的。」

  「加油。」他笑著對她說。

  總有一些人能及時的溫暖你的心,那些人就像你走過的某一條路,跨過的某一條河,他們是你生命里理所當然的存在。

  美術會考來了,他們提前兩天來到了他們縣城所屬的市裡,全市的美術生都在這裡考試。

  美術老師路向前,高大帥氣,皮膚白皙手指修長,梳著中分的頭髮黑的發亮,劉雅雅一直特別崇拜他,學美術兩年以來夏晚很少很老師說話,只是認真的聽他講課,偶爾老師也會過來給她指點,但也僅限於此了,不像劉雅雅似的整天就圍著路老師轉。夏晚的繪畫天資一般,只是特別愛好而已,她深知自己的能力並不出眾,能做到的就是儘力。

  只是轉眼間他們。就要散了,敏感的她默默的看著熟悉的一張張臉心裡酸澀難忍,只兩天以後他們的宴席終究也要散了。

  離開前李詩夢送她和孟松子上車,那時候她多希望他也能出現,哪怕只是來看她一眼,可終究是不能實現了。

  考試前大家住在賓館里,開著暖烘烘的空調打鬧嘻戲,路老師身邊圍滿了人,那人群里永遠都有一個劉雅雅,夏晚甚至懷疑她是喜歡路老師的而並不是單純的崇拜,她天資一般,畫畫也不出眾,但是她踏實好學,大家也都喜歡跟她相處,夏晚天性不喜歡熱鬧,只是靜靜的坐在角落看著他們傻傻的笑,笑著笑著鼻子一酸眼淚就流了下來,她就像那個多情的林妹妹一樣。

  考試終於來了,一切都還算順利,夏晚的心也出奇的平靜,發揮也算正常,終於可以稍稍放鬆一下了,他們一起去公園裡商場里,放肆的玩了半天,這兩天她離開了校園,也放下了無謂的想念,過的異常的輕鬆快樂。

  之後他們就坐大巴回到了學校,學校還拉了條幅歡迎他們歸隊,可是接下來就是緊張的複習要迎接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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