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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古琴

  因時間關係,隻好帶她到昆明的陸軍講武堂舊址,看看這座曆經百年的軍事學校。


  雲南陸軍講武堂創辦於1907年,與天津講武堂、奉天講武堂並稱三大講武堂。


  在陸軍講武堂我禁不住念道:“我自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


  蘇琴接道:“群英篷筆橫戈去,策馬戰歌凱旋歸。”


  “你還有這般心境?看來我得刮目相看了!”蘇琴挽著我的手臂笑著說:“就隻有你才會有這樣的境界?”


  “你認為呢?”我拉著蘇琴離開了這座培養諸多名將的軍官學校。


  聶先生的潛水設備已經按時運到,我們決定晚上開始動身。


  水平如鏡的湖麵,沒什麽特別之處,為了不引起森林公安的注意,我們化裝成遊客在湖邊垂釣,又安排兩個夥計在附近放哨,幾十根魚杆排成一排。


  獨眼等人已經穿好潛水衣。老五笑著問:“老弟,你看我們這叫什麽?”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我一邊穿潛水衣,一邊忙著跟老五搭話。


  蘇琴說“這不應該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應該是釣翁之意不在魚。”


  在一片談笑中,我們已經遠離湖邊。


  這聶先生真是舍得,給我們搞到海軍特種兵專用幹式潛水衣,還有一台水下攝影機。


  每套潛水設備都配有一把卡卓刀,這卡卓刀可跟龍泉寶劍一樣的有名。


  獨眼的水性相當好,不過多時,已經將我們遠遠拋在後麵,水下壓強使人感到腹部有些不適。


  透過潛水麵罩看去,水下十米的黑洞看上去幽黑。心下傳來一陣恐懼感。


  獨眼剛落地,從黑洞中遊出一條金黃鯉魚。魚尾擺過,湖底的泥沙一片渾濁。老五打出一個ok手勢,拔出身上的卡卓刀潛了下去。


  照明設備在湖底發出的光線很弱,隻能目視到附近兩三米遠的東西。


  洞底除了泥沙之外,卻顯得非常平整。


  人一移動,水下的泥沙便隨水流呈現一片渾濁。


  這也影響到我們的視野。獨眼俯身在地上一陣亂刨,泥沙更是越來越多。


  被獨眼三兄弟刨出的地麵逐漸顯現出來,牙子推了推我,左手指著地上的石刻。畫了一個大問號,意思是:這是什麽東西?

  老五抽出卡卓刀在地上寫著“海獅龍紋獸”。


  我感覺非常的奇怪,這“海獅龍紋獸”曾一度廣泛的刻在唐代的銅鏡上麵,怎麽會出現在湖底?


  仔細看下去,才發現這海獅龍紋獸竟是由無數隻龜殼拚接而成。又經細細打磨之後,這才粘在一起。在這眾多的龜殼中,有些龜殼向上凸起,附身看過去,凸起的龜殼形成一道非常明顯的紋路。


  四處探看幾遍,未曾發現古琴。老五打出手勢,讓眾人分散開來。每人負責用卡卓刀撬開五片龜殼。


  龜殼慢慢被撬開,下麵是一塊長約五尺,寬三尺的方型青銅器升上來。器壁四周刻滿書法,筆法剛勁婀娜,顧盼生姿,筆筆淩空,極盡抑揚頓感控縱之妙。


  一看內容竟是《痍鶴銘》,即是我們現在能夠看到的摩崖石刻。


  《痍鶴銘》是書法的鼻祖,在鎮江碑林中依稀可以看到昔日書法的精美。後遭雷電所擊,沉入江中。


  凡是曆史上有名的書法家幾乎都在這裏留下過墨寶。也將《痍鶴銘》拓去。


  古人將文章寫好之後,刻在石碑上以便流傳於世。這青銅器似鼎非鼎,似爐非爐。


  從上到下,依左至右,每隔三寸就有一個雞蛋大的小孔。很像是一個方型的過濾器。要說是箱子卻又是個整體。


  幾人合力試著搬動這具青銅器,沒有奏效,看來下麵應該是固定住了。


  豹子阿三使勁兒敲了幾下,最上方的一排小孔中一陣黑水噴了出來。鬼手不停地向我們揮手,讓我們離開。逐漸四周黑成一團,我們隻能暫時離開黑洞,返回水麵。


  “這東西形狀怪異,我從未見過這樣的青銅器。這《痍鶴銘》倒不失為書法中的極品。”老五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一邊伸手給大家發煙,這水麵上抽煙倒是令有一番風味。


  老五可算是見多識廣,他都沒有見過這樣的青銅器。我們肯定就更沒人知道了。


  “二少爺,會不會玉器的指示有錯?”獨眼問。


  “應該不會,我們要想辦法把它打……!”我話還沒說完,從水中浮出一條一尺來長的鯉魚。


  獨眼摟起大魚說:“死了!”


  “水下的黑水有劇毒,多虧我們都戴有頭罩,不然會被毒死在水中。”鬼手扔掉手中的煙頭說:“我們應該想辦法把它打開,根據我的觀察,這青銅器共有三層,第一層是毒液,不知二三層是什麽?”


  “古玉的指示應該不會錯,就依老師的意思,無論如何都得打開青銅器。”我戴上防水麵罩潛入水中。


  黑色毒液已經全部被稀釋,上麵一層裂開一道細微的小縫。我用卡卓刀慢慢插進細縫,用力向上抬動,牙子豹子幾人也上來幫忙。


  青銅器最上麵的一層被我們推到一邊,深約半尺的青銅四壁各放置八隻青銅蟾蜍,呈高低狀排列,共計三十二隻,且相互之間都用金絲連著,金絲的另一頭又連在蟾蜍的嘴中,形成一張簡單的棋盤。


  老五拿起落在一旁的珠子細細觀看,然後又將珠子放在細絲上,珠子從最上端滑了下去。


  珠子壓動金絲,從蟾蜍口中又噴出殘留的毒液。我握住老五的手,寫到:已經明白。


  心下念道:這青銅珠子連在頂端上麵,隻要受力便會下落,順勢擊中金絲,金絲會牽動蟾蜍嘴裏毒液,要是沒有頭部防禦,定然難以避免。


  這第一層算是打開了,繼續敲擊卻不見第二層有什麽變化。正在思考如何打開,這獨眼卻是見財起意,割斷幾條金線放入自己的包中。就在他割斷最後一條金線時,連著的蟾蜍稍稍左右帶動了一下,難道這蟾蜍可以轉動?

  我伸手用力旋轉,果然,蟾蜍可以旋轉。遂將三十二隻蟾蜍全部調轉方向。


  蟾蜍本是兩兩相對,經我這麽一轉動,卻變成了背對背。二層下方有點點氣泡滲出,也出現一道細微的狹縫。


  打開之後,發現裏麵放著長一尺、寬三寸的三塊銀板,銀板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


  牙子急忙伸手將銀板收入自己的背包中,老五不住的搖了搖頭。


  獨眼幾人更是死死盯著牙子的一舉一動,也不知道他們此刻是什麽心思,有什麽話也隻能上得岸邊才能說。二層中除了三塊銀板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


  皮子拿著卡卓刀伸到我胸前,我心下一驚:“他要幹什麽?”向後退了一步。


  他用手指了指狹縫,這下麵一層也被二層的蟾蜍所控製。眾人上前一齊將其掀開,一個長方形的黑色盒子靜靜躺在中間。


  這肯定就是古琴,但又不能在水中打開,一睹它的尊容。用繩子困好盒子,遊到岸邊天色已經漸亮。


  蘇琴等人早就在岸邊等的著急了,一行人收拾好行裝,背上魚具踏上返回大理的小道。


  “各位老板,這麽早就克(去)釣魚?”一位放牛的大爺問。


  蘇琴笑著說:“嗬嗬,你這麽早就出來放牛呀!”


  打開黑色盒子,悠然是一張古琴,老五讓子穆拿來蘭木左子將使用的那一張古琴。兩張古琴一模一樣。


  上等的紫檀木,長三尺,寬五寸,一棵蒼鬆拔地而起。五弦坐落有置,琴身下三個非常漂亮的纂字“俞伯牙”,比起蘭木左子將的那張古琴更顯得蒼老。


  老五指著蘭木左子將的古琴道:“這是後世人仿製前人的古琴,能夠保存下來實在是不容易!”


  銀板上記錄了整個無量地宮的修建過程,這地宮就是蘭木左子將所修建。蘭木左子將是唐代皮邏閣手下的一員大將。


  此人生前喜歡音律,又得到俞伯牙的這張古琴。為自己選擇墓地時候,無意中發現越王州句(gou)宮女埋葬的位置實為一塊好地。


  請人設計出“玉”字墓葬。蘭木左子將去世後卻沒有將俞伯牙的古琴帶在身邊,而是另藏他方。


  望著眼前的這兩張古琴,我不禁笑道:“五哥,要不給兄弟們來一曲?”


  沒想到老五立刻答應道:“昔日有鍾子期,俞伯牙,今有你我老少際遇,彈他一曲又有何妨?”


  一曲《高山流水》飄蕩在曠野,山依然巍峨,人隨琴聲去了遠方……


  還在美麗的彩雲之南盡情玩耍,接到老五的電話非常的震驚。


  老五告訴我,曆經艱辛找到的古琴並非俞伯牙的真品。


  這一消息對於我們所有人來說,無一不感到吃驚。


  牙子暴吼道:“這怎麽可能?會不會是老五騙我們?”


  一邊正在嗑著瓜子的蘇琴仍來幾顆瓜子,一本正經的道:“非常有這種可能!”


  傍晚時分,老五一行人已經匆匆趕到雲南,一番擺談之後,才得知事情的真相。


  我們找到的古琴是蘭木左子將的贗品,並非俞伯牙的古琴。


  據老五在文物局朋友處打聽得知,真正藏琴的地方是在普洱的南陀山下,這無量劍湖底的古琴隻是一個假象。


  牙子抱怨道:“這古人講究還真多,不就一張古琴,還搞得這麽複雜!”


  “老弟,古人不比你我,何必看得這麽重要?”老五拿出一支煙悠然點上,既然古琴在普洱,這也注定我們毫無疑問要將它找出來,不然心裏總會覺得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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