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小美人魚的母親40

  葉棠已經很久有參與過種girl』s  talk了。倒不是說對種以談論戀愛感情的girl』s  talk不屑一顧,  對周圍女孩兒們的感情生活有半分關心，只是把部分的精力與注意力都傾注了自己感興趣的事業上，以至於周圍人都以為對兒女情長有任何興趣。

  不論是克勞迪婭、葛羅莉婭、辛德蕾拉還是白狄倫·布杜魯與西蒙娜,  的女兒們不僅都羞於和母親談論自己的感情生活，似乎還都認為母親面前談論個人感情是一種浪費母親時間的行為，因此相當避諱。

  其實葉棠並不排斥傾聽他人的情感生活，畢竟兒女情長也是生活的調劑之一。只要把麵包上的黃油果醬當是麵包本身,  葉棠不介意他人自己面前討論喜歡吃黃油還是喜歡吃果醬。

  斯庫拉那充滿少女心的粉色憶被本人說得非常詳細,  聽到斯庫拉說繆打一開始就不害怕半身是怪物的,  對十分友善,  又聽到斯庫拉羞澀地：「安菲里忒、你們怎麼想呢……？」葉棠放中的杯子,  笑了一。

  「個嘛……」

  葉棠與雅典娜對視一眼,  彼此都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肯定。

  「與其說他是真的喜歡你,  不說——」

  直接不加修飾地告知斯庫拉自己的結論,  葉棠認為太殘酷了。話語一頓,  雅典娜便平淡地接了的話柄：「詢：汝可知那人類男子是想利用汝？」

  「欸……？」

  斯庫拉愣住了。

  感覺自己腦海里的花田一瞬間被夷為了平地,  所有那些好全部了空白。不斷咀嚼著葉棠與雅典娜的否定,  隨後抱著「們或許是見不得我幸福」的僥倖,  抬眼去看葉棠與雅典娜。

  葉棠與雅典娜並有給斯庫拉潑冷水、打擊斯庫拉自信的意思。們之所以選擇說實話，僅僅是因為們都很清楚斯庫拉再么去,  必會被個叫作「繆」的人類男子進一步地榨取利用價值。

  心理學中有一種效應叫作「登門檻效應」。既一個人向另一個人提出請求或是要求時,  果一開始個請求、要求就很過分，那麼對方一定會拒絕。可要是一開始只向另一個人提出一個簡單的請求或是不過分的小要求,  對方覺得無傷雅就會答應。

  習慣了被請求、被要求之後，一個人接受他人請求、要求的底線也就隨之被拉低了。因為不願意破壞一次次幫人中與他人構建出的良好關係，樣的人會更容易答應過分的請求，聽極端的要求。被霸凌的人和被pua的人通常都是登門檻效應的受害者。

  不管是主動的也好被動的也罷,  斯庫拉確實已經進入了登門檻效應之中。初救個人類就算是仁至義盡到後來幫著個人類弄來可以遮風避雨的材料，再到幫著個人類用廢船建築家園……不知不覺之間一次次地為個人類男子打破了自己給自己設定好的界限。接來個人類男子要是進一步要求為他做些什麼，斯庫拉必會照著他的話去做。

  「我不明白你們的意思……」

  雙按頭，斯庫拉並不是真的不能理解葉棠與雅典娜的意思，只是拒絕相信葉棠與雅典娜的結論。

  「因為我是女就愛我，和因為我了種醜陋畸怪的海妖就不愛我的人和神並不是真的愛我我懂了。現出現了一個不怕我醜陋畸怪的外表，仍願意對我溫柔、對我好的男人，你們為什麼還要說他不是真的喜歡我？」

  「我不懂……！我不明白！」

  斯庫拉情緒激動，半身上長的那六個腦袋的表情也隨之猙獰了起來。

  座的公主們紛紛變了臉色，喀奧與阿黛爾都快拿不住里的杯子。本忒希基墨倒是一反常態的有露出驚恐的表情，眉眼之間唯有深深的同情與理解。

  ——現的本忒希基墨看斯庫拉就像照鏡子。布洛德王子身邊的也有過拒絕承認現實的時候，那時的哪怕聽到王宮人們說不過是王子用來發泄-欲-望的玩具，王子對的喜歡也就和對忠犬的喜歡差不多時，也是堅決地認為那些人之所以能說出那麼過分的話是因為們不了解內情，們見過王子望進雙眸之中的深情。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現的本忒希基墨才明白：原來那時的自己不過是不願意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王子其實那麼愛著自己。

  要承認一點是很難的。因為承認一點就意味著要承認其實自己有自己想象的那麼有魅力，自己喜歡的人其實有自己印象中的那麼好。給自己留深刻念想的種種憶其實只有自己一個人深受感動，自己不那麼愛自己、只是拿自己打發時間的人眼裡就跟自說自話自我感動的花痴並無不同。

  「人會恐懼比自己強，外貌令其恐懼的存是生存本能。」

  「要克服本能並不容易，因為本能是人類保障生命基本的反應。違抗本能至少要能獲得超過保護自身性命更重的利益，否則人類有必要冒著生存都被威脅的危險，去接近遠比自己強，並且外貌上令自己覺得恐怖的存。」

  葉棠有對斯庫拉說讓冷靜一點，也有到斯庫拉的身邊去扶斯庫拉的肩膀。

  雖覺得斯庫拉很有趣，但和斯庫拉的關係還好到把斯庫拉當作是閨蜜對待。說的話斯庫拉有那個理智聽，那就聽。果斯庫拉硬是不願意聽，也不會扯著斯庫拉的耳朵就是要斯庫拉聽自己說話。

  「假設那個男人是與你相處一段時間之後才漸漸變得不怕你了，那麼我和雅典娜都會認為那個男人確實有可能是被你的性格、你的人性與神性所吸引了。可是那個男人打開始就不害怕你的外表。」

  「斯庫拉，你明白嗎？其中的意思。」

  葉棠放了里的銀杯。瞧著桌子對面觸正煩躁蠕動著的斯庫拉。

  「我不懂……」

  「那麼我告訴你。意思是說：個男人打一開始就知道你的外表有多麼令人恐怖。此基礎上他還為了見你而到卡律布狄斯的漩渦去，那就只有兩種可能性。」

  葉棠細長白嫩的指伸了出來。

  「一、他初就計劃要利用你達某種目的。個目的甚至值得他賭上自己的性命。」

  「二、他就是有那種性-癖的人。他就是喜歡你幅半身長著六個腦袋十二條觸的畸怪模樣。」

  「後者還算是好的，充其量也不過是和以前追求你的那些神與人一樣，就是喜歡的外表，並不怎麼關心你的內。你的內要符合他的理想，那是他足夠幸運。你的內要是不符合他的喜好，你的外表也足以讓他對你表現出極為強烈的好感。畢竟你也是知道的，內種東西可以改變。」

  「可果是前者——」

  後面的話葉棠有說去，知道斯庫拉已經聽不進去了。

  十二條觸不斷抖動，一雙人臂也不停輕-顫。斯庫拉臉色青白得像是沉入了極海之底，感覺周身都冷得厲害。

  嘎吱——

  椅子空中花園的地板上拖拉出難聽的噪音，有對葉棠還有雅典娜道別，斯庫拉就已經飛快地拔腿跑了。

  「詢：汝不怕斯庫拉惱羞怒襲擊汝？」

  雅典娜對斯庫拉有惡感，但對葉棠很有好感。見葉棠把話說得么明白，不由得多一句。

  葉棠搖搖頭：「就算被襲擊吃虧的也不會是我。」

  雅典娜怔住，隨後極為短暫地笑了一：「也對。」

  興許是言語真的有靈。雅典娜剛說完「襲擊」，跟著就有身上泛出紅光的影魚虛空之中躍出，警示葉棠有神侵入了阿庫亞馬林的領空。

  嘟嗚嗚——

  像是野獸低咆的號角聲盪整個阿庫亞馬林的上空，那是里同的號角所發出的警報。看來他已經撞上了那個侵入阿庫亞馬林領空的神，且那個神的實力還要超過里同不少。

  葉棠文雅地座椅上起身。看起來毫不驚慌，甚至有種獵物終於咬鉤了的淡淡喜悅。

  雅典娜會來阿庫亞馬林本是為了傳達眾神之王的善意——宙斯知道雅典娜與葉棠關係不錯。不光是因為宙斯的眼線不止一次地看到過雅典娜來到阿庫亞馬林，也是因為葉棠宙斯要殺死波塞冬的原因時葉棠也有提起雅典娜個共犯。

  宙斯不是個心胸寬廣的神。葉棠已經申明會對他發起反叛之後，他還讓雅典娜去向葉棠釋-放善意件事本身就不合常理。雅典娜有不得不遵宙斯命令的理由，加之認為宙斯要傳達善意件事充滿了可疑的味道，於是領命來到了阿庫亞馬林，提醒葉棠近要愈發小心宙斯。

  一刻雅典娜理解了，宙斯為什麼要個時候派來。

  的到來分散了安菲里忒的注意力。與安菲里忒和睦地坐一起交談的時候，正是安菲里忒的戒備心降到低的時候。

  個時候宙斯派來的神偷襲安菲里忒，不光能打安菲里忒一個措不及，還能挑撥與安菲里忒的關係——提醒安菲里忒要注意宙斯的動向，卻法給安菲里忒更詳細的情報。不管是自願的還是被利用的，分散了安菲里忒的注意力是事實，之後安菲里忒懷疑來阿庫亞馬林的目的就屬於合理懷疑。必會導致與安菲里忒的關係降到冰點，哪怕安菲里忒還當是友人，也會因為的立場而不得不對敬而遠之。

  此一來，與安菲里忒之間的同盟關係自消滅。宙斯斷絕了自己背叛的可能性，減少了安菲里忒的同盟者也就削弱了安菲里忒的實力。此縝密的計劃……也是宙斯讓的母親墨提斯為之制定的嗎？

  想到母親，表情凝固了雅典娜的臉上。攥拳頭的指深深嵌入自己的掌之中，卻感覺不到疼痛。

  宙斯……可惡的宙斯。他吞吃了的母親、害得的弟弟無法出生不說，現還要奪走為數不多的友人嗎？

  可是為了保住還宙斯腦子裡的母親，也不能背叛宙斯。

  要怎麼辦……要怎麼辦才能保全母親又除掉宙斯？

  身為智慧女神的女兒，身為第二代的智慧女神，雅典娜卻一刻深感自己的智慧遠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