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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會撒嬌的都好命

  慕之明指尖刺疼,下意識地縮手,手腕卻被曲千凝狠狠地掐住,她橫眉:「別亂動!」

  顧赫炎見慕之明被刺傷,蹙眉上前半步。

  曲千凝捏了捏慕之明的指尖,將血滴入碗中,血溶進液體,變成一縷縷淡淡灰黑色。

  「你的血里確實藏著毒素,你竟真的中了寒蠍毒卻沒死?」曲千凝鬆開慕之明的手,盯著木碗片刻轉頭看向他,她厲聲問,「你是怎麼辦到的?」

  慕之明便將那日飲毒又吐出的事,一一和曲千凝說了。

  「還有呢?」曲千凝問,「飲毒前吃了什麼喝了什麼?」

  慕之明仔細回憶了一下:「餿米湯和一口乾饅頭……」

  曲千凝擰著眉毛,思索片刻又問:「你是不是有什麼舊疾?」

  慕之明:「年幼得過肺病,一直複發,未能痊癒。」

  「哼,那就沒錯了,你運氣好,剛喝下毒藥就全部吐出,但你運氣也壞,你年幼得的肺疾如今會害死你。」曲千凝撇嘴,「行了,滾吧,別煩我。」

  突然被下逐客令,慕之明微怔,隨後行禮作揖:「少谷主,請問,我身上的毒,可有解法?」

  「解法?」曲千凝重新抱起裝乾花的簸箕,冷哼一聲,「我千毒谷,對外一直揚言,寒蠍毒沾染必死,你活著已經砸了我們的招牌,而今還要問我解法?那行,我告訴你,沒有解法,等死吧。」

  慕之明啞口無言,半晌才道:「少谷主……」

  曲千凝:「別喊了,我不會幫你的。」

  顧赫炎沉聲:「你要多少銀兩?」

  曲千凝看向顧赫炎,不答反問:「你為什麼戴著面具?你長得很醜嗎?」

  慕之明替顧赫炎答道:「眾生芸芸皆有各自不可言喻的苦衷。」

  「切,什麼苦衷,做作,見不得人。」曲千凝不屑,低頭開始挑揀乾花,「這不是銀兩給多少的事,這關於千毒谷名聲,我怎麼可能給你們解啊。」

  顧赫炎:「那就是有解法。」

  曲千凝怒道,聲音尖利:「沒有!!快滾!不滾我喊守衛了!」

  顧赫炎還想說什麼,被慕之明攔下。

  慕之明朝顧赫炎搖搖頭,禮貌對曲千凝抱拳:「那就不叨擾少谷主了。」

  說罷,慕之明拉著顧赫炎往木樓外走去。

  怎知他們剛走到門口,曲千凝又喊了一聲:「你趕緊把你的肺病治了,肺病治好了至少能死不掉。」

  慕之明腳步一頓:「多謝。」

  曲千凝:「趕緊走,煩死了。」

  慕之明拉著顧赫炎的手走出木樓,顧赫炎不甘心:「我去求她。」

  慕之明彎眸:「你要怎麼求?銀兩她不要,你還能拿什麼求她?誠心?可在少谷主看來,是你的誠心重要,還是這千毒谷的名聲重要?」

  顧赫炎啞然。

  慕之明將與顧赫炎緊握的手換成十指相扣,拉著他往寨子外走去。 -

  大牛二牛坐在寨子門口的茶棚里飲茶,見兩人走出來,連忙迎了上去:「兩位爺,事可成了?」

  慕之明剛要回答,遠處傳來疾馳的馬蹄聲和馬兒的嘶鳴聲。

  雖聲音還遠,馭馬的人也沒橫衝直撞,但顧赫炎還是下意識地將慕之明往身後攬了攬。

  好巧不巧, 打馬而來的人,正是慕之明和顧赫炎昨日在英魂墓前碰見的青衣姑娘。

  那青衣姑娘到了木寨門口竟未下馬,直接馭馬進寨,守門的侍衛也未攔,還抱拳向青衣姑娘行禮。

  顧赫炎詢問大牛:「為何她可以騎馬進營寨?」

  顧赫炎平日難得過問他人的事,更不要說只是一面之緣的陌生人,慕之明詫異地看向他。

  大牛解釋道:「她不是旁人。」

  二牛搶著說了一句:「她是郡主。」

  「郡主?」慕之明吃驚。

  大牛:「對,二位可知蜀郡王?」

  見兩人點點頭,大牛又道:「剛才那位青衣姑娘,正是蜀郡王之女,傅秋白。」

  二牛道:「郡主和少谷主關係親密,是摯友知己,所以郡主進千毒谷,無需下馬。」

  慕之明瞭然:「原來如此,誒?赫炎,你拉我去哪?」

  「來。」顧赫炎不容置喙地拽著慕之明,重新走進木寨。

  方才那名給他倆引路的小哥見兩人回來,不由地困惑:「你倆怎麼又回來了。」他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那個葯,要多少?」

  慕之明:「……」

  您怎麼對賣×葯如此執著啊!

  顧赫炎:「我們想再見一見少谷主。」

  小哥擺擺手:「別白費力氣了,少谷主的脾氣你們也瞧見了,況且剛才郡主來了,少谷主就更不願見你們了。」

  顧赫炎堅持:「勞煩。」

  「行吧行吧,跟我來。」小哥好心地將他們重新帶到木樓前,讓守衛去通報。

  「等一下。」顧赫炎喊住守衛,從懷裡拿出一塊牌子,交予守衛。

  正是那塊有著羽林將軍字樣的鍍金銀牌。

  「?!」慕之明一把抓住顧赫炎的手,阻下他的動作,震驚地看著他。

  這塊牌子會暴露他身份的!

  顧赫炎冷靜地朝慕之明輕點頭,讓他安心。

  慕之明遲疑片刻,將手收了回來。

  顧赫炎對守衛道:「請把這塊牌子交予郡主。」

  守衛疑惑地拿著那塊牌子翻來覆去地看,沒看出個所以然,進去通報。

  不多時,少谷主的怒罵聲從木樓里傳來:「你們一個個煩死了!!!不是說秋白來找我玩的時候,我誰也不見嗎!!什麼東西!?給秋白的!?什麼臭男人的東西!丟出去!!!」

  木樓里靜了片刻,忽而,傅秋白疾步從木樓里走了出來,曲千凝追著她走了出來,單手手肘撐著門,神情大惑不解。

  傅秋白拿著那塊鍍金銀牌,守衛就跟在她身後,指了指顧赫炎:「就是他給的牌子。」

  傅秋白一個箭步衝到顧赫炎面前,聲音全是壓不住的顫抖:「您難道是……」

  顧赫炎點點頭。

  傅秋白忽然單膝跪下抱拳,鄭重地行了一個軍禮,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顧赫炎扶她起來:「這裡人多眼雜,不便說話。」

  「快請進。」傅秋白落落大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秋白。」曲千凝喊了一聲。

  傅秋白:「阿凝,我等等再同你解釋。」

  「噢。」曲千凝撇撇嘴,領著他們進了木樓,這次沒有在外室干站著,幾人直直往竹木屏風后的內室去。

  內室,暖香陣陣,沉香羅漢榻上鋪著軟墊懸著金綃軟帳,設有茶桌,桌上放著一整套白玉茶具,傅秋白請顧赫炎和慕之明坐下。

  顧赫炎見四下無人,摘下面具。

  「顧將軍,果真是你。」傅秋白激動不已。

  顧赫炎輕頷首,算作回應。

  慕之明和曲千凝一人盯著一個,兩臉懵逼。

  傅秋白:「昨日眼拙,未能認出顧將軍,還請將軍恕罪。」

  顧赫炎:「我此行前來,本就打算掩人耳目,若非有事相求,不會與你相認。」

  傅秋白:「是,如今的皇上還忌憚著西南,顧將軍確實不適合出現在此地,不知將軍有何事相求,我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曲千凝方才見傅秋白跪地給顧赫炎行禮,就已經憋了一肚子火,傅秋白此話一說,曲千凝頓時和被踩了尾巴的貓似地,驀地炸了:「秋白!你在說什麼啊?什麼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啊?!就因為他?因為這個男人?」她說著,尖銳的指甲指著顧赫炎,厲聲道,「我告訴你,不管你是誰,若是你敢打秋白的主意,老娘毒死你。」

  「阿凝,不可以這樣無禮!」傅秋白哭笑不得,連忙拉下曲千凝的手,攥在手裡,生怕她又做什麼出格的動作,「這位是融焰軍主帥。」

  「融焰軍主帥?」曲千凝愣了一下,眨眨眼看向顧赫炎,「他就是那個你總掛在嘴邊的融焰軍主帥?」

  慕之明彎眸笑道:「哦?敢問郡主為何天天將『煜熠』掛在嘴邊啊?」他語氣帶笑,偏偏稱呼二字咬得特別重,好似生怕別人不知他能這般親昵喚顧赫炎似的。

  顧赫炎:「……」

  曲千凝給兩人斟茶,將當年的事娓娓道來。

  原來當初詔國攻打西南邊陲,雲城被圍攻,蜀郡王帶領的將士死傷慘重,生死存亡關頭,距離雲城最近的嶺南節度使、淮南節度使、荊州節度使皆不願派兵支援。

  蜀郡王絕望得想以身殉城。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顧赫炎率一支融焰軍精銳騎兵從西北邊塞快馬加鞭趕來,偷偷繞到詔國大後方,尋到機會偷襲,將詔國打了個措手不及,最後倉惶退兵。

  雲城得以保全,蜀郡王得以活命。

  蜀郡王知此事若是張揚會給顧赫炎帶來麻煩,於是命所有知曉這事的人緘口不言。

  傅秋白:「雖不言,但如山的恩情,我們一直銘記在心。「」

  慕之明驚訝地看向顧赫炎:「此事,竟連我也不知。」

  顧赫炎淡淡道:「不是什麼值得說的事。」

  「顧將軍。」慕之明失笑,「這都不值得說,還有什麼事值得說啊?」

  「將軍,您方才說有事相求。」傅秋白問,「是何事?」

  曲千凝撇嘴:「不用問了,我知道,是給他身旁這個人治病的事,可這人中的是寒蠍毒,我若給他解毒,那就壞了千毒谷的規矩!」

  傅秋白看向顧赫炎,用眼神詢問,是不是此事。

  顧赫炎點了點頭。

  傅秋白朝曲千凝莞爾一笑,忽然抱住她的胳膊,央求道:「好阿凝,顧將軍是我爹的救命恩人啊,這個忙你一定得幫啊,阿凝你就當是幫我,好不好啊?」

  曲千凝:「千毒谷的規矩……」

  傅秋白:「阿凝~」

  曲千凝:「還有名聲……」

  傅秋白:「阿凝~~~」

  曲千凝斜了傅秋白一眼,又斜一眼,突然道:「好啦好啦,知道啦,我替這人解毒,行了吧,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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