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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明明他強勢輸出

  慕之明離開肅王府回到侯府已是日落昏黃時,他走下馬車因膝蓋微彎疼得一個趔趄,聞鶴音眼疾手快扶住他:「少爺,你沒事吧?」

  慕之明站穩,笑道:「沒事。」

  聞鶴音:「膝蓋是不是疼得厲害?你昨天在御史大夫府前跪那麼久,我就知道定要出大事,真是急死我了,我們快進屋拿熱巾帕敷一下。」

  慕之明:「好。」

  聞鶴音扶他手臂:「落雪台階滑,少爺你慢些。」

  慕之明呼出一口白氣,抬眸望去,見侯府門前兩座石獅子背上積著涼雪,栩栩如生的口齒掛著薄冰,他輕聲:「這幾日,總下雪。」

  聞鶴音:「我聽老人說,今年是凜冬,就是會冷得厲害。」

  慕之明道:「確實啊,走吧,進府,阿音,你撐我一下。」

  「好。」聞鶴音拉過慕之明右手臂攬至肩膀,與他一起進府。

  有侍從小跑過來:「侯爺,夏大夫來了,在正廳等你。」

  慕之明:「請他來我廂房。」

  侍從點點頭:「好。」

  廂房內,榻前放著的炭火盆驅散了空氣中的寒意,慕之明坐在床榻側,捲起褲腿,他膝蓋全是淤青,好似瓜果腐爛后的紫黑,著實觸目驚心,夏大夫邊替他敷藥邊嘆道:「若是將軍瞧見了,指不定多心疼呢。」

  慕之明笑了笑,問道:「夏大夫,上次拜託你找的葯,有找到嗎?」

  夏大夫連連點頭:「有的有的。」他說著,從懷裡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慕之明。

  慕之明接過,聽見夏天無說:「護身丸,吞下一粒可止外傷的疼痛,藥效約一個時辰。」

  慕之明問:「提前吞服也有效,對嗎?」

  「是。」夏天無點點頭。

  慕之明:「多謝,再過幾日,我怕是得勞煩夏大夫照料了。」

  夏天無擔憂地問:「侯爺,你這是打算做什麼啊?」

  慕之明笑了笑:「我想盡我所能,救將軍出獄。」 -

  正月初九,百官面聖,太和宮門開,沐熹微晨光。

  宣政殿,太子傅啟端坐在金碧輝煌龍椅上,他手扶兩側,覺得寒冬之日,此椅著實冰冷徹骨。

  他終歸是想淺了,這把椅子,豈是在冬日之時才冰冷徹骨。

  太子俯視,見眾臣百官左右列位,皆恭敬地低著頭,無人敢抬頭見他。

  直至今日,傅啟才真正明白,何謂位高則身尊。

  官員們一個個啟奏,再退回列隊中,直到無人再站出來。

  殿內靜了片刻,旁邊有宦者道:「有奏章出班,無……」

  正是此時,文官隊列末尾禮部侍郎之後,有一人直起身抬起頭,身姿如竹,緩步走到宣政殿正中央。

  於天威之下,此舉需要多大的勇氣不得而知,而此人,竟腳步堅定,目光堅毅,臉上毫無畏懼之色。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他的身上。

  慕之明聲音清亮:「啟稟太子殿下,我有事奏。」

  「大膽!」傅啟一巴掌重重拍在龍椅上,「無官職者,豈能上朝,禁軍在何處?」

  守衛殿外的禁軍聞聲趕來,劍柄撞盔甲,錚錚聲令人寒慄。

  慕之明一撩下袍,雙膝重重跪地,他不畏不懼地說:「太子,我並非論政,而是有冤要訴,太祖曾有律令,凡告御狀者,不可驅逐!」

  傅啟:「放肆!」

  慕之明:「太子難不成要違太祖之令?!」

  眼見禁軍要將慕之明抓住,一位禮部侍郎出列行禮,他聲音因害怕帶著顫音,但堅持說道:「太子殿下,先祖確實頒布過此令啊。」

  傅啟眸中閃過陰冷寒光。

  慕之明原先在禮部任職,果然還殘留黨羽,他就該先動禮部的!

  禮部侍郎話音落,又一人出列。

  正是御史大夫宋大人。

  宋大人兩朝老臣,白髮蒼蒼,素來秉節持重。

  傅啟目光落他身上,心中驚訝:什麼?難不成他也要替慕之明說話?

  宋大人先向太子行禮,隨後看向慕之明:「宣寧候,先祖確實頒過此令,但先祖同樣也說過,狀告御前者,定有大冤,需滾過釘板以表明決心,才可陳述冤情,宣寧候,您可想好了?」

  一句話,猶如在沸騰的油鍋里倒冷水,驚得滿朝文武心中皆駭然。

  慕之明看了宋大人一眼,竟沉默下來,不再言語,似沒想到會被這般發難。

  傅啟聞言定神,他本因慕之明突然出現在宣政殿而感到慌亂,如今一轉局勢,令他安心不少。

  人總是因佔了上風而得意。

  傅啟命禁軍先退下,看向慕之明,見其不回答宋大人的話,料想慕之明沒想到會有這一難,於是道:「好,那便依太祖令,你若要告御狀,我讓你告,但陳冤情前的規矩也不能落下,來人,搬釘板於殿內。」

  他不信,不信從小到大錦衣玉食的慕之明會滾釘板,更不信滾過釘板,慕之明還能說得出話來。

  不多時,一個約一米長釘滿釘子的木板被搬上宣政殿,鐵釘根根寒意森森,能刺肉剜膚。殿中安靜落針可聞,不少文臣從未見過這等兇惡利器,皆面露不忍。

  宋大人抬眼看向慕之明。

  他想起數日前,慕之明為見自己,在府前淋著雪跪了整整兩個時辰。

  不得已,自己見了慕之明一面。

  慕之明說:「我想請宋大人上朝時,為我說句話。」

  宋大人:「你要我在御前替顧將軍求情?」

  慕之明:「不,我只是希望宋大人將告御狀前需滾釘板這事提出來。」

  宋大人大驚失色:「你說什麼?我若提此事,太子定會逼你滾釘板的!」

  慕之明一字一頓:「我就是要讓他逼!只有我滾過釘板,太子才肯讓我說話,我才能陳述冤情,而不會被禁軍拖出大殿。」

  而如今,慕之明已遂願。

  他剛才的不言語全是佯裝,如今一抬眸,目光深處的決絕讓傅啟一怔。

  慕之明解下外裳,只著中衣,站在釘板前,心堅如鐵,他深吸一口氣,在滿朝嘩然聲中躺在了釘板上!

  傅啟因愕然起身,半晌才坐回龍椅上。

  不過才躺下,慕之明的肩膀至后腰處已感到釘子抵住的銳利疼痛,翻滾時,鐵釘直接根根刺破皮膚,勾出鮮血,釘子在他身上劃出深淺不一的傷痕,雖提前吃過葯,但慕之明還是能感到疼痛,似萬刃挫骨。

  滾過釘板,慕之明原本雪白的中衣已被鮮血染成了觸目驚心的紅,他沒敢緩一刻,雙手顫抖地撐起自己,拿起外裳穿好,幸而護身丸隨即起了效果,身子漸漸只感到傷口在溢血,疼痛在減少,不再難忍。

  他重新跪好,跪在被鮮血浸透的錦毯上,跪在滿是血腥味的大殿中,他四周是大晉百官文武,身後是還在滴血的兇惡刑具,他撐著一口氣,言語鏗鏘地開口:「今有曾任羽林大將軍顧赫炎被冤謀逆一案,請太子徹查重審,還將軍一個清白!」

  傅啟咬緊牙齒咯咯作響,咆哮道:「什麼被冤,罪人顧赫炎領兵至西南邊陲,確有此事!」

  「對!」雖然跪著,但慕之明氣勢絲毫不輸,「可皇上曾有口諭,羽林大將軍能自行調配一萬將士援助邊疆之地,無需稟告聖上,將軍領至西南的將士正好一萬人,何罪之有?」

  傅啟臉色極差:「那他與蜀郡王謀逆,此行乃千古大罪!」

  慕之明言語激動:「敢問太子,將軍去西南邊陲已過四年,這四年他行了何事,讓太子查都沒查就如此篤定他謀逆!?」

  傅啟:「有謀逆之心,就是罪!難道我還要等他有謀逆之行后,再亡羊補牢嗎!」

  「謀逆之心。」慕之明神情悲愴,「好,我來告訴太子,你認為有謀逆之心的將軍,這四年都做了什麼,他屢戰屢勝擊退西戎、勾吉等狼虎國,以血肉身軀將異族的鐵騎擋在邊疆之外,讓大晉的土地不割裂,讓大晉的尊嚴不被踐踏,這期間他重傷昏迷三次,每次軍醫都覺得他活不下來了。除了征戰,他還修築邊防,興修水利,囤糧練兵,讓多少年不得安寧的邊疆百姓能安居樂業!」

  傅啟因怒吼臉上的肌肉都在抖:「住口!大殿之上,豈容你放肆!」

  「太子殿下!」慕之明悲憤道,「二十一年前,顧赫炎的祖父顧焰戰死!十九年前,其叔叔,年僅二十九歲的顧熾戰死!六年前,其父顧繆,戰死!顧家滿門忠烈,如今只余顧赫炎一人!顧氏從未對不起大晉!」

  字字泣淚,句句泣血!

  滿朝文武皆動容!

  護身丸的藥效開始消失,慕之明感到疼痛在侵蝕他的身體,他知自己時間不多,驀地拜倒,手掌觸地,額頭重重一磕,磕得滿朝心驚膽戰,他道:「天日昭昭!懇請太子殿下,重審顧將軍謀逆一案!讓忠骨不寒!」

  正此時,大理寺卿走出隊列,在慕之明身後跪下:「太子殿下!顧將軍謀逆一事,確實證據不足,疑點頗多!不應當立刻下定論!」

  傅啟手指怒指前,顫抖著:「你……你們!」

  大理寺卿話落,更多文臣武將站在了諫言的位置上。

  一聲聲,皆是附議重審的話語。

  這世間,唯有人心所向能對抗大權獨攬。

  慕之明依舊維持著磕頭的姿勢,他鼻腔里有濃重的血腥味,他疼得渾身發抖要靠咬牙才能忍,但他無心在意這些。

  他知道他辦到了。

  或許這樣的動亂,不足以讓傅啟立刻放顧赫炎出獄。

  但是如此之後,傅啟定不敢立刻處決顧赫炎。

  他只要顧赫炎活著,只要顧赫炎能活久一些,然後他再想辦法,他……

  再之後所有的念頭淪陷進黑暗中,慕之明身子一歪,暈倒在血泊中。 -

  慕之明暈過去之時,養心殿內,一直在守在龍榻旁的貴妃娘娘聽見一聲咳嗽。

  她扭頭看去,驚喜立刻躍至明眸。

  「皇上!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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