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絕身手不錯,但對方手裡有匕首。
男人已經殺紅眼,招招都透著殺意。
幾個來回下來,陸絕漸漸出於下風。
匕首划著風聲襲來,眼看就要劃過陸絕的胳膊。
「陸絕,小心!」
郁儒安去而復返,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扔過去。
雖然沒有打到行兇的男人,但成功阻撓到他的動作。
「阿儒,快走!」
陸絕示意郁儒安快點離開。
但郁儒安擔心他,遲疑間男人已經朝著他撲過來。
陸絕見狀,撲過去抱住男人的腰為郁儒安爭取時間。
他用儘力氣將男人掀翻在地上,匕首脫手,掉落在男人手邊。
陸絕拚命制住男人,不讓他有任何可以撿到匕首的機會。
郁儒安看出陸絕不敵,他撲過來按住男人的身體,為陸絕爭取時間。
男人一腳朝著郁儒安胸口踹過去,
「阿儒!」
陸絕閃身擋在他面前,為他擋住這一腳。
男人用了很大的力氣,直接將陸絕踹翻在地。
他執起匕首,朝著陸絕背後刺去。
郁儒安全然是出於本能,護住陸絕的身體,鋒利的匕首劃過他的肩膀,直接刺破皮膚留下一道很深的血痕。
血光四濺!
郁儒安悶哼出聲,只感覺肩膀處傳來劇痛。
看到他受傷,陸絕眼眸赤紅,他捏緊拳頭撲過去與男人纏鬥在一起。
匕首划傷陸絕的腹部,但陸絕已經顧不上去躲避,手指猛地探過去握住男人的手腕,用力折過去。
咔!
男人手骨折斷,匕首掉落在地上。
陸絕看準機會一腳踹過去,將男人踹翻在地。
他又補了一腳,踩在男人的後背上。
「啊!」
男人發出凄厲的慘叫聲,口中噴出血沫,掙扎著再也站不起來。
顧慕時帶著人趕過來,原本想找地方埋伏方便演戲。
當聽到慘叫聲,他陡然一驚。
難道出事了?!
他不敢耽擱,朝著聲音的來源衝過去。
當看到渾身染血的郁儒安時,顧慕時大驚失色:「爸,您怎麼了?」
郁儒安捂著傷口,「慕時,你來的正好!快點打電話報警!」
他指著被踹翻在地口吐鮮血的男人:「他是個殺人犯!在水潭邊殺人行兇被我撞上,他就要殺人滅口。」
顧慕時震驚,
假遇險成真了!
造孽啊!
蘇念要是知道,非得和他鬧離婚!
顧慕時慌忙撥通報警電話,警察來了之後將行兇的男人帶走。
水潭邊的男人被送上救護車。
陸絕和郁儒安都受了傷,顧慕時不敢耽擱開車送兩人去醫院。
蘇念接到消息,飛快的趕去醫院。
他在診療室門口看到顧慕時,忙問道:「慕時,到底怎麼回事?」
「咱爸早上晨練走到水潭邊,正巧看到有人行兇。」
顧慕時講事情的經過講給蘇念聽:「山莊後山下面有一個村莊,當初建山莊的地皮就是找村裡買的。這男人預謀殺人,特意帶著受害者來到水潭這邊。他原本想行兇之後拋屍水潭,沒想到會被人發現。平時山莊的後門都是關著的,他以為不會有人才會選擇這個行兇地點。這次我們過來泡溫泉,我想著後山景色好就讓人把門打開了。」
其實顧慕時沒說實話,把後門打開是為了方便演英雄救美這齣戲。
可他萬萬沒想到,假戲成真。
好在郁儒安和陸絕只是皮外傷,要是有個好歹他如何向蘇念交代?
蘇念:「爸爸和舅父怎麼樣?」
顧慕時指了指緊閉的診療室房門:「他們在裡面處理傷口。」
診療室內,
護士正在給郁儒安包紮傷口。
這一刀划傷的比較深,需要縫針。
陸絕心疼壞了,念叨著:「讓你快走你偏不聽。你留在那裡也起不到作用,還會讓我分心。本來是我一個人受傷,現在倒好,咱倆都受傷了。」
郁儒安抿著唇沒說話。
他知道陸絕說的沒錯。
他手無縛雞之力,留下來很容易拖後腿。
可當時看到陸絕遇險,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現在搞得要縫針,要休養很久。」
陸絕沉著臉,表情很嚴肅:「阿儒,你真的太衝動了!」
他不敢去想當時的細節,如果匕首割的再深一點郁儒安的胳膊就要廢了。
他皮糙肉厚受傷不怕,但郁儒安不同。
身體本來就不好,現在又受傷了。
「以後不要這麼衝動,我讓你走你就走,別不聽話。天天讓我擔心,真是不省心。」
陸絕話音落下的同時,郁儒安這邊已經蹩起眉頭:「你說完了嗎?」
「我說的不對嗎?你就說我哪點不對?」
陸絕沉著臉:「說你兩句還不樂意了!你知不知道……」
「不會有下次了。」
郁儒安打斷他,臉色極其難看。
陸絕這種人不配得到關心,他的緊張和擔憂簡直是多餘。
護士這邊已經開始縫針。
打過麻藥,郁儒安沒太大的感覺。
但陸絕卻感覺那根針穿透了他的皮膚,讓他心裡疼得難受。
「阿儒,疼嗎?」
郁儒安還記著剛才的事,他瞥過頭不願意和陸絕說話。
「阿儒,如果疼你就說出來。」
陸絕眼底瀰漫著濃濃地疼惜:「你千萬別忍著。」
郁儒安瞥了他一眼,
打麻藥了怎麼會疼?
這就是個傻子!
一隻寬大的手掌探過來,敷在他手上緊緊攥住他的手指。
陸絕掌心裡的溫度滾燙滾燙的,似乎一下子就能烙進心底。
郁儒安下意識地縮起手指,換來的是男人更緊的力度。
陸絕緊緊抓住他的手,用心動來告訴他,絕對別想掙脫。
郁儒安知道他有多無賴,生怕陸絕脾氣上來會影響治療,他沒有掙脫,任由男人這樣握著他的手。
兩人縫好針后,陸絕還沒鬆開他。
走出診療室,郁儒安示意他鬆手,但陸絕像是沒有讀懂他眼神的含義,仍舊緊緊抓住他的手。
郁儒安蹩眉:「把手鬆開。」
「嘶!傷口好疼!」
陸絕用另一隻手捂住腹部:「一定是麻藥過去了。」
郁儒安斜睨著他:「別裝!」
「今天我救了你,你就這麼報答救命恩人?」
陸絕順勢將他攬入懷中:「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作為報答你直接把自己給我。」
郁儒安想要掙脫他,剛動了一下就被陸絕緊緊攬住腰:「別動!你胳膊有傷,動作幅度太大傷口很容易裂開。」
郁儒安胳膊不方便不能做大幅度的動作,他只能靠在陸絕懷裡,任由他摟住腰。
兩人拉拉扯扯的走出診療室。
蘇念和顧慕時立刻迎上前。
「爸爸,您怎麼樣?」
蘇念眼底儘是擔憂,看到郁儒安手臂上纏著的紗布,心裡特別難受。
郁儒安遞去安撫的眼神:「念念別擔心!我沒事!」
「兒子,你都不說關心我一下?」
陸絕指著自己的腹部:「看看你爹我傷成什麼樣了。」
「爸,您怎麼樣?」
蘇念情急之下又被陸絕帶偏了。
陸絕被他這聲「爸」喚的心花怒放:「你爸爸我身強力壯,能一個打倆。」
「別吹了!」
郁儒安橫著他:「也不知道是誰差點命喪黃泉。」
「命喪黃泉倒是不至於。」
陸絕炫耀的說:「我這不是受傷,而是英雄救美留下的證據。」
顧慕時在心底暗暗佩服,
岳父厲害!
自愧不如!
郁儒安和陸絕傷口都縫了針,需要留在醫院觀察兩天。
走進病房,看到兩張病床,郁儒安當時就不樂意:「安排單間。」
他才不要和陸絕睡一間房。
這人無賴至極,晚上肯定會爬床。
陸絕很滿意房間的安排,他靠在床頭上:「阿儒,我們就住兩天醫院,很快就能回去。沒必要安排單間,不要佔用醫院的公共資源。」
郁儒安:「你去睡隔壁,我不和你睡一間房。」
「都受傷了,消停點。」
陸絕躺在床上,拉高被子:「我是病號,現在需要休息。」
他直接閉上眼睛,拒絕再提剛才的話題。
郁儒安氣結,恨不得一腳將他踹出房間。
蘇念勸道:「爸爸,醫院裡沒有單間,都是兩人間和四人間。您湊合兩天,很快就能出院了。」
郁儒安沉著臉。
蘇念坐在床邊,輕聲道:「爸爸,其實您很擔心舅父。」
「我才不擔心他。」
郁儒安口是心非。
「爸爸,我知道您心裡有舅父。」
蘇念很認真的說:「我也知道您是因為我才不願意接受舅父。其實外人的議論根本不重要,當初他們也在議論我和慕時,他們說兩個人不該在一起。可是哪裡有那麼多應該不應該?只有愛或者不愛。我們的日子是過給自己的,不是過給別人的。」
郁儒安陷入沉默,
蘇念句句在理,比他活的通透。
他這把年紀,很多事卻沒有蘇念理解的透徹。
郁儒安看向旁邊病床上的男人,心頭暗暗嘆息:這輩子算是栽在這男人手裡了。
郁儒安和陸絕只是皮外傷,身邊不需要有人陪護。
顧慕時和蘇念留到晚上十點,兩人才離開醫院。
等兩人走後,陸絕立刻將門從裡面鎖上。
郁儒安蹩眉看著他:「你鎖門幹什麼?」
「睡覺!」
陸絕朝著他走過去,直接翻身上了他的床。
「滾下去!」
郁儒安蹩眉瞪著他,眼神里充斥著警告。
陸絕自動忽視他沉沉的目光,長臂探過去攬住他的腰,「鬧了這麼多年,我們也該和好了。」
郁儒安想起蘇念的話,心頭開始動搖。
他和陸絕鬧了二十二年,糾糾纏纏分分合合。
他們浪費了太多時間。
人生短短几十載,他們還能剩下幾個二十二年?
「阿儒,我們在一起。」
陸絕托起郁儒安的臉,偏頭吻上他的唇。
這一次,郁儒安沒有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