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他的顏顏住在婦產科?
聽到那令她魂牽夢縈的熟悉嗓音。
阮清顏旋即抬起眼眸,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張即便虛弱也仍舊俊美無儔的臉……
傅景梟穿著一襲藍白條紋病號服。
他站在阮清顏的病房門口,唇瓣輕輕地彎起了一抹弧度,「顏顏。」
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果然平安無事,阮清顏輕輕地揪了下床單,那顆始終懸著的心也終於緩緩放了下來……
但江渡求身為醫生卻一個頭兩個大!
「誰允許你離開病房了?」他闔上眼眸,氣得深吸一口氣,恨不得把這兩個根本不聽醫生話的病號夫婦倆給丟出去!
江渡求額角突突地跳著,「梟爺,是誰!誰允許你離開病房了?」
阮清顏好歹是暫時平穩了的先兆性流產。
如果她非要執意下床,想走兩圈也確實還能走兩圈了,只要不蹦蹦跳跳劇烈運動,沒大事,但傅景梟畢竟胸口有傷!
他不僅胸口有傷,還是剛剛在臨近心臟的位置做了超高難度的開胸手術!
隨便下床晃悠兩圈傷口撕裂誰負責?
「我自己下的。」傅景梟神色坦然。
他醒來時病房裡空無一人,半晌后雲諫才跑過來,見老闆醒了便喊護士來看了兩眼,順便把他輸完液的針頭給拔掉了。
後來是傅景梟發現阮清顏不在病床邊,他的心驟然向下一沉,說什麼都要下床去找她,雲諫不管怎麼勸說都攔不住。
最後他乾脆自己掀開被子跑了出來,四處尋找阮清顏的下落,他當時的第一反應便是她出事了,否則怎麼會不守著他?
果然便問到了阮清顏所在的病房。
他還特意留意了下門口貼著的標籤,只是沒想到竟然將她歸到了婦產科?
「顏顏。」傅景梟走到阮清顏病床旁。
看到她也躺在病床上,身上穿著與自己一般無二的病號服,那原本嬌俏的小臉泛著淡淡的白,他不由得心口發緊……
也不知是扯動了傷口還是心疼。
見傅景梟自己從病房裡面跑了出來,阮清顏本想起身,但想起江渡求的警告……
顧念著腹中尚不穩定的寶寶,她終究還是乖乖地躺在床上,「你怎麼跑出來了?」
她眉梢緊緊地蹙了起來,打量著傅景梟。
他的手術是她親手做的,從取彈到縫合,最終目送著醫生將他推去病房……
按照醫囑他該至少在病床上躺七天。
「我沒事。」傅景梟唇瓣緊抿,他坐在阮清顏床邊,然後便想去握她的手。
但阮清顏卻又條件反射地縮了一下。
動作發生前幾乎沒過大腦,只是下意識地縮了回來,似乎不願讓傅景梟碰……
傅景梟微怔片刻,「怎麼了?」
姜姒自然也注意到阮清顏的小細節,想起她剛剛也是這樣不允許自己碰,她不由得緊蹙了下眉,看向旁邊的江渡求。
江渡求眸光微微斂了下,沒有應答。
「沒……」阮清顏的眸光微微閃了一下。
她輕輕捏了捏拳頭,沒辦法解釋自己的這個行為,因為似乎也並非她控制的,只是產生了一種不願被人碰到手的生理性排斥。
女孩抬起眼眸望著男人,美眸里不免有幾分責怪,「你的傷口還沒有徹底恢復,應該躺在床上休息不能亂跑,快回去。」
「不回。」傅景梟斬釘截鐵地應道。
他感覺自己已經沒事了,除了胸口處的刀口偶爾有些痛感外,在床上躺了這數日,精神和力氣都已經恢復了不少。
他現在只擔心阮清顏的情況……
他不知道在他昏迷后都發生了什麼,他的顏顏為什麼也躺在了病床上,而且病房外面貼著的標籤還是婦產科?
「發生了什麼?」傅景梟微微側眸。
他向姜姒和秋晚晚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便收回視線打量著阮清顏,「受傷了?」
「傷到哪裡了?給我看看。」
傅景梟說著便想要掀開阮清顏的被子,但後者卻緊緊地揪著沒讓他掀開。
「我沒受傷。」阮清顏立刻回答道。
她輕輕地抿了下唇瓣,想著總該找個住院的理由,「我……就是例假來了,有點痛經,所以江渡求就給我安排了個床位。」
「痛經?」傅景梟雙眉緊緊地蹙了下。
他還是分得清婦科和婦產科的區別,況且如果只是痛經安排休息床位,病房外面也不該特意貼一個病號標籤……
「真的只是痛經?」他眸色微深。
看著阮清顏稍許蒼白的小臉,心口微微抽疼了下,他伸手輕輕捋著女孩耳鬢的髮絲,然後用指腹摩挲了兩下她的臉蛋。
這次阮清顏沒有躲,「嗯,真的。」
「我能有什麼事?」阮清顏巧笑倩兮道。
一雙精緻的眼眸看起來清澈乖巧,「你讓我走,我就真的走啦,怎麼可能會受傷啊,你的手術還是我親自給做的呢。」
傅景梟微微偏頭向江渡求看了一眼。
看出他的求證之意,江渡求微微地頷了下首,「嗯,你的手術確實是她主刀。」
傅景梟唇瓣輕抿,沒有再繼續追問。
但他總覺得其中應該有哪裡不對,至少,他的顏顏絕不會只是痛經而已……
「就是。」阮清顏附和著點了點頭。
她用手肘輕輕地戳了男人一下,「所以你要乖乖地聽醫囑,回床上躺著去。」
傅景梟當然不可能輕易拋下她回去。
於是他看向病房外站著的人,「雲諫。」
「老、老闆。」雲諫硬著頭皮走了進來,他莫名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尤其是老闆醒了之後就沒有啥好事。
果然便聽傅景梟沉聲道,「把我的病床挪到這間房來,我之後就住在這兒。」
雲諫:「……」他就知道。
阮清顏的眼角也輕輕地跳了下,她一臉無奈地看著男人,「梟梟寶貝你……」
「你若敢不同意。」傅景梟眸色微深。
他認真地凝視著眼前的女孩,「那我就睡在你病房裡的沙發上,你趕不走我。」
阮清顏:「……」
她最清楚傅景梟是什麼樣的性子。
他說不走就絕不會走,不管再怎麼勸說都是沒用的,阮清顏思索了下自己沒什麼事,私人病房的空間也足夠大。
「那你搬過來吧。」她爽快地同意了。
剛好她最近也沒辦法下床亂跑,不把傅景梟放在自己身邊,還真不放心,這樣一來她還能隨時關注著大病號的情況。
畢竟她還是這個傢伙的主治醫生。
江渡求:「……」
他是真想用手術刀捅死這對病號夫婦。
但傅景梟卻瞬間心情明媚,之前的陰霾全部都被撥散了開來,「好。」
見狀,雲諫只能硬著頭皮去搬病床。
還好這種高級病床帶輪子,他招呼姜姒過來幫了個忙,便很快把傅景梟那張床挪到了這間病房,倒是護士看了急了。
「誒誒誒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小護士連忙從護士站跑了過來斥責,「這病床是能亂搬的嗎?如果打擾到1002病房的病人休息怎麼辦!你們知不知道孕……」
孕婦差點流產是要保證絕對的休息的。
「讓他搬吧。」江渡求倏然出了聲。
他抬手輕輕地摁了下眉心,「麻煩你,幫他把監護儀器這些也都換到1002吧,具體的情況我會去找你們院長說明。」
聞言,小護士這才扭頭看了他一眼。
雖然江渡求並非這裡的醫生,也並非西斯國人,但他以懸壺門的身份在這裡呆了幾天,再加上這張俊俏清雋的東方面孔,早就俘獲了這邊護士站里小護士們的心……
「江、江醫生。」小護士立刻變了態度。
她為難地輕輕皺了下眉,「那好吧,但你要記得去跟院長那邊說一聲。」
畢竟這種事情她們真的無權做主。
況且以前也沒見過這麼荒唐離譜的事……
「嗯,辛苦。」江渡求微微頷了下首。
傅景梟要搬病床的事這才算過去,然後這位病號也終於乖巧地躺回到床上。
但他搬完病床還不算完,繼續指揮著旁邊的雲諫,「再把病床往這邊推一點。」
離他家顏顏太遠了,夠不到她不行。
雲諫偷偷地在心裡翻著白眼,他任勞任怨地解開病床軲轆的鎖,然後小心翼翼地往阮清顏那邊推了推,「這樣行嗎梟爺?」
「再過去一點。」傅景梟斜眸睨了一眼。
於是雲諫又往那邊推了推,他知道阮清顏先兆性流產的事,怕自家老闆不知情的情況下動手動腳,沒敢將兩張床並起來。
兩張病床之間仍舊保留了一絲絲縫隙。
傅景梟不滿地緊蹙著眉梢,阮清顏見狀后乾脆出聲道,「把兩張床並起來吧。」
聞言,傅景梟的眉眼間再次瞬間放晴。
雲諫有些猶豫地看著她,「可是……」
「沒關係。」阮清顏無奈地笑了笑,「並起來吧,我已經沒怎麼痛經了。」
「那好吧。」雲諫還能說什麼,他只能幹。
於是便將這兩張病床徹底併攏了起來,看到中間再無縫隙,傅景梟終於舒服了。
他偏眸望著另一張床上的女孩,唇瓣輕輕地彎了一下,然後便向她伸出手……
阮清顏睨了睨那隻不太安分的手。
「給我收回去。」她聲線乾脆地命令,「不知道亂動容易扯到胸口的傷嗎?你是想讓我從病床上爬起來重新給你縫?」
聞言,傅景梟的動作倏然間頓住。
他眉梢緊緊地擰了下,在摸老婆的小手和辛苦老婆給自己重新縫傷口間掙扎后……
還是決定將自己邪惡的手收了回來。
不行,他不可能讓老婆累著。
傅景梟緊緊地抿著唇瓣,牽不到老婆的手表示不開心,「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你要躺七天。」阮清顏無情地道。
如果不是傅景梟鬧著想出院,而且留在西斯國可能還會面臨危險,她會直接讓他躺十五天,不過以目前的情況看……
畢竟是身強力壯的年輕男人,他的傷口恢復速度確實快,跟受傷的嚴重程度不成正比。
傅景梟斂眸算了一下,「那還有四天。」
四天也很快,剛好也能讓顏顏躺在床上多歇幾天,雖然並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住院……
「阮清顏。」這時護士長倏然走了進來。
身旁的小護士推著車,那護士長進門便看到這不合規並在一起的兩張床……
她神情複雜地打量著這兩個人。
剛剛在外面時,已經聽說這兩張床並在一起了,但親眼看到還是另一番滋味。
「該打針了。」護士長看向了阮清顏。
女孩輕輕地點了下頭,因為她之前先兆性流產,所以需要連續打一周保胎針,以保證小傢伙能乖乖地躺在她的肚子里。
傅景梟蹙了下眉,「打什麼針?」
至少痛經是不需要打針的,最多輸液,雖然他早就已經排除了痛經的可能性。
「你是她丈夫吧?」護士長看了他一眼。
她一邊配藥一邊跟他道,「在你前幾天昏迷的時候,你妻子她先兆性流……」
「護士姐姐。」阮清顏倏然打斷她的話。
聽到護士長差點將她的情況說出來,她的心緊了一下,立刻將她阻攔。
她眸光微閃著轉移話題,「那個,我的針還需要打幾天?我感覺我已經不痛經了……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啊?」
「痛經?」護士長看了她一眼。
她的神情又逐漸變得複雜了一些,不過很快就悟明白了其中的事情。
思忖片刻,傅景梟傷近心臟確實不太好受刺激,人家小兩口之間的事情,她實在沒必要去摻和太多,「對,很快了。」
但傅景梟卻是一個字都沒有信。
他眸色微深幾許,不著痕迹地看了眼護士手裡的藥瓶,阮清顏緊張地看著他,她不可能要求護士背過去配藥……
如果表現得太多也一樣會引起懷疑。
雖然阮清顏極力相瞞,傅景梟表面上什麼都不追問,但他還是注意到了護士長給阮清顏配藥的那個小藥瓶上寫著——
黃體酮!
一種可以用於保胎的孕激素。
傅景梟的眼眸微眯了下,想起病房外貼著的婦產科標籤,再加上之前的種種跡象,他將目光落到了阮清顏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