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或劍魔?死亡倒計時(7900字-求訂閱)
,簽到千年的我只想逍遙人間
當!!
雌劍被挑飛。
幾乎沒有半點間隔,再響起一聲金屬脆鳴。
雄劍也被挑飛了。
此時,芥子世界里樹妖已是極多了,各色都有,花妖自然也有。
看到劍被挑飛,小花妖們帶著可愛的表情,笑嘻嘻地飛射過去,抓著半空的劍,又交還到了那白袍道姑的手上。
虞清竹伸手接過,同時好奇地看著這些小花妖。
小花妖陽光自信地露出更大的笑容,以及一口的細密鋸齒般的瓜子獠牙。
虞清竹如觸電般接回了雌雄雙劍,往後警惕地倒退幾步。
這個地方太詭異了。
小花妖們不以為意,鳳雛姑娘曾告訴她們「老爹說:不要活在別人的目光里,你是誰你自己說了才算」,小花妖們從來都認為自己善良和美麗的,所以才不會因為這「退幾步」的動作而受傷呢。
她們撲朔著羽翼,如蹁躚的蝴蝶,笑著圍繞在那魁梧而安靜的身影周邊。
「還來嗎?」
嘶啞而平靜的聲音從那男人口中吐出。
虞清竹垂下頭,將雌雄雙劍插在地面,她已經幾乎被榨乾了所有力氣,。
夏極瞥了她一眼,也不安慰,隨手丟開硬木樹枝,從懷裡抓出大部頭古書,背靠在這參雲的古樹下看了起來。
他在看的是「物質解析」類的部分。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
任何存在只要不小心都可能被抹殺。
而他想做的,就是通過建立一個又一個項目,進行一次又一次研究,來加深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只有這樣,他才能保護住珍視的人。
否則……
武當會滅。
生母養母都會死。
他誰都保護不了。
認為熱血爆種就可以拯救一切,實在是孩子的想法。
他,蛻變之後,仔細思索了禁忌的存在……
所以,在他捧著的大部頭古書上,他親手添加了一句話:不可稱量,不可窺探,不知因果。
這是禁忌的屬性,今後也是他的。
刷.……
書頁翻動。
陽光從樹隙穿過,灑落在他身上。
他看的很專註,眸子里皆是思索之色。
虞清竹雙拳捏緊,頭髮凌亂,激烈的運動使得她雙頰潮紅,身為符修卻試圖運劍去破關,本就屬於被逼無奈。
那個銀髮小女孩的力量太強了。
所以,她才存了從這裡突破的念頭。
可是,這一位的變態程度卻絲毫不遜色。
事到如今,她也已經明白這位對她十有八九不存惡意,那麼.……究竟有什麼淵源?
她深吸一口氣,邁著長腿走上前,可是才邁了兩步,卻發現腿已經發虛了,顫顫地抖著,伴隨著的是一種突起的抽搐感,肉一張一合著,緊緊收縮。
她瞪大眼,身體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往邊上摔倒。
但是,她砸到地面的觸感並未傳來。
因為那男人提前站在她身側,伸手擔住她的身體。
如猛獸捧住了嬌小的美人。
然後放到地上。
「你累了。」
「你到底是誰?」
「故人罷了。」
「故人?」虞清竹好奇地看著這男人。
可是,太上珍藏的人皮面具太過精妙,即便如此近距離也無法看出作偽。
虞清竹看了幾眼,只能作罷。
「我認識的故人里,沒有.……沒有你這麼厲害的,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重要麼?重要的是你要變強,然後出去,不是么?」小山般的身影溫和地說著話,「這裡靈氣充沛,修行起來,事半功倍。」
虞清竹不說話了。
這男人說的並非沒有道理。
「我有急事要去皇都。」
「皇都?」
夏極停頓了下,「我來幫你傳信吧?」
「這.……」虞清竹別過頭,似乎想起了什麼很悲傷的事,胸口微微起伏著,眸光和睫毛都低垂下來,淚痣如洗不掉的淚水,永遠地留在雙頰。
「抱歉,讓你傷心了。」
溫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虞清竹有些詫異地抬起頭,雪白的脖頸如高舒引項的天鵝,秋水般的眸子里閃爍著好奇。
她似乎沒想過這樣的一個男人,居然會說出這麼溫柔的話。
她可不會覺得這男人會突然就喜歡她,那麼.……他的溫柔只是一種習慣么?
夏極露出陽光般的笑容,「喝酒傷身,要喝茶嗎?」
他的聲音帶著令人心靜的魔力。
「不……我想喝酒。」虞清竹堅持著,她想要去體驗過去他體驗的滋味。
夏極道:「有什麼心事,能說給我聽嗎?說出來,總會好一些。」
虞清竹用沉默做了拒絕。
夏極不以為意地笑道:「遇到不明白的,儘管去請教那位銀髮的前輩,她會教你的。」
說著,他起身,捧著書繼續坐到了陽光下。
虞清竹沉默良久,道:「那個.……可不可以幫我帶封信去皇都。」
夏極放下書,託了托眼鏡,溫和道:「可以。」
虞清竹道:「幫我告訴珍太妃,清泉子……清泉子死在了武當,被妖魔殺了……」
她很艱難地說完這句話。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大滴大滴的淚水從眼眶裡搖落,泣不成聲。
夏極愣了下,從懷裡掏出絲巾遞給她,然後問:「若是珍太妃問到傳信者是誰,我怎麼說呢?」
虞清竹道:「我是他師姐……師姑……也是……也是戀人。」
她心底想著,人都死了,她這麼說也沒關係了。
這段時間,她於黃粱一夢裡經歷所得的平靜已經徹底沒了。
或許,她無法在清泉子活著的時候去坦誠。
但,清泉子離去了,她自然也不會逃避這份感情。
至少這麼說,能夠讓清泉子地下有知不那麼孤單吧?
戀人?
夏極再度愣了愣,他和小師姑什麼時候發生的這種關係?他怎麼不知道。
於是,他溫和道:「我聽說那清泉子沒有戀人.……」
虞清竹垂下眸子,輕聲嘆了口氣。
不知為何,她想對面前這位自稱和她有著淵源的前輩來傾訴。
將她黃粱一夢中所見的,以及她對那位師弟的一切感情,都告訴他,也算是在這世界上留下證據。
「前輩能否聽我說一些往事。」
夏極露出笑容:「樂意之至。」
他泡好茶,停下看著的書,在樹下和這嬌美女子盤膝對坐。
虞清竹道了聲謝,然後抬頭看向這芥子世界的天外浮雲,幽聲道:「其實,是我一個人的單戀……
我喜歡他。
剛開始的時候,只是因為我在最絕望的時候他拉了我一把。
我在最傷心的時候他送了我果糖。
我本身就不愛說話,也不喜歡人多,心裡能裝著的人就更少了。 ……
後來,我在黃粱一夢裡和他結成了夫妻,還生了孩子,很幸福。
可是他身體虛弱,先我而去。
我將他葬在了武當後山。
然後我和孩子們說,等我死了也葬在他身邊。 ……
黃粱一夢的時候,我並不知道那是夢,醒來后卻發現已經過盡了一生。
可讓我開心的事,我再回去時,他卻還是好好的,還是那副模樣。
我想,這一世只要能守護好他,守護好武當,那麼久知足了。」
虞清竹說話都戴著蜜糖般的笑容。
可是……
這些笑容越是甜蜜,之後的傷心就越是刻骨銘心。
浩劫已至,誰都無法阻攔。
過往的力量在這浩劫的冰山一角里,就成了笑話。
而她最心愛的男人也死在這浩劫之初。
笑聲,終於變成了慟哭。
這嬌美的道姑握緊雙拳,低著頭,咬著唇,淚水刷刷地留下,無力,倔強,可終究只活了二十多年,又怎麼可能比肩那些禁忌里的怪物呢?
又怎麼有能力去挽回失去的愛人呢?
恨!
好恨!
恨自己沒用。
可最恨的是,即便知道,卻也無力改變。
夏極聽完面前女子的心思,無奈地撓了撓短髮。
要不要讓她知道真相呢?
要不要擁抱她呢?
正想著的時候,卻見虞清竹已經捏起了拳頭,滿含淚光的瞳孔里射出堅毅的光芒。
「所以,我一定能突破自己,然後走出這裡,我不想再失去了……」
「嗯。」
夏極對她露出鼓勵的笑。 ……
午後,
夏極來到芥子世界的東方區域,嘗試著以《傀儡術》中記載的「物質分析」之法,去解析黑龍鱗。
本來黑龍鱗這種東西是堅不可摧的,但夏極擁有著超高溫的黑炎,就使得解析成為了可能。
時間飛快,不覺一個下午就過去了。
分析並不很順利,但卻也有進展。
阿紫完成了記錄。
而在分析實驗的同時,夏極的身體自動地運轉著【炎魔焚域經】。
他開始逐漸了解這功法的作用了。
簡而言之,從可能存在羅睺類異火的地方提取異火,並且收歸己用。
之前,他從太陽里提取了「羅睺吞日炎」,現在他又要從這芥子世界的神秘太陽里提取新的火焰,從而往四境四階踏進了。 ……
入夜。
夏極取出先天八卦鏡碎片,仔細凝視著。
如今已近夏末,距離珍太妃出現並且死去,時間已經近了。
算算時間,該試試這奪來的祭品了。
如果是真的,
那麼……
這個世界的危險程度,還真是要上升無數倍啊。
因為,當他在預估著未來的同時,也會有旁人在預估未來。
而之前,他的「先天八卦鏡」不過是一次性的,而在他觀測后,可以確定這個碎片是永久的。 ……
碎片浮空。
夏極感到大量真元之力正被飛速吸取.……
然後……
一重卦景才展現出來。
自明的信息在他心底浮現:
對於同一則信息只能卦算一次,且卦算時間長度僅有兩三個月,而遠遠比不上完整的先天八卦鏡可以卦算的時長。
這一次,他要救珍太妃。
在黑龍泰山上,他已經完全確認了「珍太妃確是龍出手所殺」,起因則是「皇都秘使以這碎片為祭品,而要調查什麼肉蟠桃之事」。
那麼……
「開始吧。」 ……
夏極很快進入了一種玄妙的狀態。
他出現在卦景這徹底擬真的世界里。
一種驚嘆感從他內心浮出。
難怪秘使說這是最珍貴的寶物。
只是這麼看來,難不成自己所有簽到的物品其實都是這個世界真是存在的?
自己只不過獲得了某種一次性完整使用權?
他看向遠處的阿紫,太上,還有另一邊的虞清竹。
在這卦景里,她們都完全是真的。
這讓夏極忍不住覺得這是「平行宇宙」之類的想法。
或者說,還是「先天八卦」太過強大了吧?
既然是在卦景之中,
他也沒什麼顧忌。
遠遠看著虞清竹,他揭開了面具,然後又壓縮了魁梧的體型,而恢復到原本的身形。
他從後走近。
虞清竹聽到腳步聲,回頭。
兩人對上目光。
虞清竹先是一愣,旋即壓下激動的情緒,警惕地看著他,一如之前在後山的霧氣里見到他。
夏極抬手摘下一片靈葉,閉目輕輕吹了起來。
悠揚曲調散開。
恰是那一首落定。
虞清竹神色有些激動,可卻不敢徹底放下警惕。
而夏極的周身已經開始顯出浩然正氣的光,然後用溫柔地聲音道:「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你願意聽么?」
虞清竹點點頭。 ……
許久之後…… ……
陽光溫和。
照耀著相擁的兩人。
花妖們都害羞地捂住了眼。
雖然她們的身體卻誠實地遵循著八卦的本能,而飛在半空,看著樹下的老爹和那個女人的纏綿。
終於,她們被樹妖們伸出枝幹,給拖開了。
阿紫瞪大眼,悄咪咪地看著。
太上看著夏極的身形,只覺好壯碩。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而在這相擁之中,虞清竹忘情地發泄著心底之前所有的情愫。
一夜過後。
美人如畫卷。
她軟軟地躺在夏極懷裡,無力的長腿舒展開來,斜倚著茵茵靈草,臉頰貼在男人胸膛上,如沾染雨露的桃花,格外水潤嬌美,臉上猶然掛著滿足且疲倦的笑容。
夏極揉著她的頭髮。
而她愣了下,低下頭,害羞地將臉埋在少年胸前,不敢看他。
芥子世界里,春色滿園。
似乎是得到了滿足,這份感情某種程度上也近乎圓滿,虞清竹居然在芥子世界里建造了小木屋,一副要長期居住這裡、不再外出的樣子。
她臉上帶著幸福的神色,如新婚的嬌美新娘,每日都會在修行過後期盼夫君的回來,然後過著沒羞沒臊的夫妻生活。
兩人既有夫妻之實,一切心思自也是坦誠,過往有關師姑師姐的回憶就成了可以調侃的過去。
這過去調侃多了,就好似成了前世。
虞清竹開始知道越來越多的有關夏極的秘密,也越來越放心夫君……可同時伴生的還有一絲自卑。
自卑的種子種在她心底。
逐漸地,她對修鍊沒那麼熱心了,因為她明白即便再怎麼修鍊,也沒什麼用,幫不了夫君的忙,也無法對付浩劫里的那些存在。
所以她開始幫阿紫的忙,一是煮飯煮菜煲湯,二是協助進行實驗記錄,這些事倒還得心應手。
看上去,一切都很圓滿。
虞清竹沒有了武當掌教的身份,沒有了背負著的沉重擔子,而且還收穫了情郎,並且讓這份相思和痴情得以圓滿。
從今往後,她只需要如同一個小女人,生活在這芥子世界里就好。
她的生命里只要有夫君一個人,就足夠了。
可是……
夏極的記憶里,還有她在之前的某一次輪迴里成為「真武劍魔」的模樣。
顯然,虞清竹的天賦非常高。
而在成為「真武劍魔」的那個輪迴之中,虞清竹背雌雄雙劍、帶真武金身、鎖妖塔,一人行走大江南北,於白骨妖魔滄桑人間里,亦是無畏無懼,何等的驚才絕艷,何等的一步一瞥皆如驚鴻。
換句話說,夏極甚至感受到那時候的虞清竹擁有了「異」,擁有了踏步通天之川的資格。
那時候,她是真武劍魔,是一隻真正即將翱翔天宇的鳳凰,而不是一隻藏在男人懷裡撒嬌的貓咪。
要知道,那一次輪迴里,虞清竹不過是花費了一年多的時間就達到了這樣的地步.……
這足以說明她的隱藏天賦是何等恐怖,恐怖的離譜。
也正是這個原因,夏極才做出將她帶來芥子世界,逼迫她提升的決定。
感受著嬌柔美人在他臂彎里再度疲倦地睡熟,夏極輕輕撫弄著她的頭髮。
看著這張美艷卻已經失去獨立靈魂的臉龐……
她就如一朵嬌艷的花,在過了人生的春天后,註定枯萎,註定看不到更高處的風景。
這樣……
真的好嗎?
「夫君~~~」
昏暗的屋舍里,輕柔的嚶嚀囈語傳來,頎長身形的美人拉了拉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側身擁著他,而繼續沉睡。 ……
次日。
虞清竹穿著寬鬆睡衣,長發慵懶地耷拉著,鐵鍋里正燉著清香的白米粥。
她不時看看遠處那樹下正在看書的身影,露出滿足的笑容。 ……
飯時……
四人同時用餐。
夏極忽地問:「清竹,你這樣過的開心嗎?」
虞清竹臉紅了,嬌嗔地剜了他一眼,道:「現在還問這些幹什麼呀。」
夏極想了想道:「若是我告訴你.……原本你可以達到更高更強的境界,甚至能夠匹敵妖魔的力量,你是否會後悔?」
虞清竹愣了下,美目流轉著秋波,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家男人,柔聲道:「不會。」
夏極道:「若是.……我能活千年萬年.……你卻頂多只能活上凡人的兩百年呢?若是我百年後,依然容貌不變,你卻已經白髮蒼蒼呢?」
虞清竹:……
夏極道:「如果能夠重來,你想怎麼做呢?」
虞清竹道:「我想陪你到天長地久。哪怕.……哪怕不能立刻在一起,哪怕這過程艱辛無比。」
夏極溫和地看著她:「我知道你的心意了.……那麼,如果能夠重來,我等你。」
「夫君.……」 ……
那天之後,虞清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開始努力提升實力。
然而,失去了獨立和動力,她也失去了開啟那恐怖潛力的資格。
無論她如何奮鬥,都無法再現之前「真武劍魔」的驚才絕艷。
似乎只有心中殘缺了,出劍才能圓滿。
夏極則是利用這「額外增加的時間」閱讀著傀儡術,同時藉助著太上的人際關係和對外投出樹妖,以了解著周邊的風吹草動。
他掐算著時間,開始等到珍太妃那輛火車的到來。
珍太妃註定會在初秋到來。
然後,死在過山隧道里。
再過一個季度,她會出現在姑獲城,但那時……她已經死了很久了。
問題的根源在於「皇都秘使所傳遞的肉蟠桃丟失」的事件。
出手的存在毫無疑問是龍,是否為龍親自出手夏極並不清楚,畢竟.……龍似乎在沉睡,否則之前那兩個神秘盜賊根本不可能逃出黑龍泰山。
問題的指向則是珍太妃,而珍太妃的頭顱之所以會被割開,夏極猜測又可能與「提取記憶」類的能力有關。
雖然他不知道有沒有這種能力,但見到的奇奇怪怪的事多了,思路自然開闊。
那麼,解決問題也對應著三個辦法。
第一,在路途之中擋住這必殺之局,但這意義不大,因為躲過一次,第二次呢?
第二,讓龍不出手,或者讓皇都秘史再來一次,撤回請求,但這似乎都不可能。
第三,讓珍太妃消失,珍太妃身為太妃,掌握了許多資源,也明白許多事,自己不過是她從未謀面的兒子,根本沒有資格做出讓她消失的決定。
這一次,他不過是為了解決「自己消失」而帶來的後遺症,使得事情能夠上正軌,能夠不帶來後續因為自己消失而導致的親人死亡。
斬斷之後,一切就會回到他預設的正軌——返回武當簽到,或者更改至黃粱山福地。 ……
時間一天天過去。
外圍的信息戰時刻在進行著,蘇太上控制的龐大勢力悄悄運轉著。
樹妖們也被一棵棵種在了鐵軌旁的林子里,天天睜著可愛大眼,日以繼夜地盯著鐵軌方向。
黑龍泰山上祭品失竊一事,極度詭異地沒了後續。
原因可能和夏極第四身的消失有關,但暫時無法證實。
秦淮早就走出了泰山,然後坐著火車往東而去,看方嚮應該是返回藍海洋城去學校了。
長腿美婦,陽傘少女等人也紛紛從泰山走出,相繼離開。
只不過,夏極注意到這些人在離開后,就變成了普通人,他甚至讓蘇太上的人刻意安排了衝突,但那些人的表現完完全全就是普通人,而根本沒有在泰山時候的那種強大力量。
這和他不同.……
他似乎是永固的。
而這些人似乎在離開泰山後,就沒有了力量。
原因很可能和信仰程度有關,夏極的第四身是黑龍頂級的狂熱信徒,因為特殊原因,其狂熱程度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那麼,他所得的祝福也是前所未有。
其他人不過是普通信徒,只有在進入黑龍泰山區域才會得到祝福.……
只不過這一點暫時也無法證實。
火車的時間表很快也被送到了夏極手上。
他確定了四班列車。
其中一班為運貨列車,並不載人。
即便如此,夏極卻也得到消息,那些由皇朝工部特設的運貨列車擁有著搭載貴族的特殊車廂。
夏極之前在輪迴里見到珍太妃死去的地點乃是一節車廂……
簡而言之,所有列車都過去了,但就那一節車廂消失了一個季度。
所以,無法確認是四班列車裡的哪一班。
三班列車的間隔為一周。
運貨列車卻是在九月偏中旬,隸屬初秋,卻近中秋。
夏極決定通過提前一站上車的方式,來尋找珍太妃,如果珍太妃不在車上,那麼他就會在姑獲站下車。
至於那搭載貴族的特殊車廂,自也有蘇太上的勢力幫他安排。 ……
第一輛火車,沒有珍太妃。
第二輛也沒有……
根據時間的先後,下一輛則是運貨列車了。
夏極以某個權貴公子的身份登上了這輛列車。
他左手抱著大部頭書,戴著眼鏡,小山般的體魄呈現出男子的健壯和雄偉。
這是一個糅雜著強大與知性,散發著不動如山氣魄的男人。
任何人都不可能無視他的存在。
但因為貴族車廂的保密協議,他是和其他貴族車廂區分開的,且車廂和車廂之間並不具有聯通性。
他進入到貴族車廂,
奢華的廂內裝潢,超強的隔音效果,平穩的車廂地面,還有一些可以提供做樂子的服務單列表則放在精美的金絲紫檀桌上。
夏極隨手抓起服務列表,看了看。
他的目光穿過這列表又看向窗外。
窗外,月明高懸,已近滿月。
這一路他已經經過了許多遍了。
從這裡到黑龍泰山隧道會有三個時辰。
簡而言之,他需要在一個時辰內確認珍太妃在不在車上,然後用最快的速度來與珍太妃進行溝通。
現實里,他和珍太妃從未見面。
這裡也依然不是現實。
他閉上眼,腦海里浮現出那身穿朱紅華衣、被釘死在長椅上的美婦模樣。
那就是他的生母.……也是會因他而死的女人。
這是他「金蟬脫殼」的後遺症。
他必須解決了。
否則,此心此世難安。
此時已近午夜,四周皆是曠野,廣袤、深邃而透著黑暗的寧靜。
小山般的黑影起身,踏出車廂。
他周身毛孔流淌出潺潺的黑色火焰。
這火焰吞噬了所有光,使得他處於不可見的狀態。
他走在陰影里,經過了一些列車守衛。
守衛毫無知覺。
很快,他出現在了隔壁的貴族車廂里。
車廂里,燈亮著。
但是當他出現的時候,燈炸裂了。
刺耳的聲音撕裂了車廂內的寧靜。
頓時,遠處傳來「噠噠」的輕聲腳步。
明顯是侍衛戒備。
夏極一步踏出,穿過侍衛。
側頭之間,他看清了其中一個侍衛的臉.……
那是如「雕塑」般的年輕宮女,黑暗的降臨絲毫沒有讓她有所動容。
她只是執刀站在黑暗裡,好似她本就歸屬於黑暗。
而這個年輕宮女,正是夏極在之前輪迴里見過的死去的宮女之一。
看來這就是珍太妃的車廂了……
不到三個時辰后,珍太妃以及這輛車廂就會從人間蒸發,並且經歷某種詭譎難言的事。
隨著夏極的走動,這年輕宮女的眸子居然在黑暗裡骨碌碌地轉了起來……
詭異的是,她的身形沒動,只有眼珠在動。
在這個動的過程里,竟然緩緩地盯向了夏極。
只不過,雖然盯了過來,但卻還是無法察覺夏極。
羅睺吞日炎的第三種能力是吞噬。
這吞噬可以吞噬一切狀態以及存在的痕迹。
這「雕塑」般的年輕宮女能夠隱隱約約察覺到他的一點存在,就已經足夠強大了。
這讓夏極忍不住感慨:珍太妃果然不簡單。
想到要見面,他心底頗有一點緊張。
但想到這裡並不是真實.……
他又稍稍舒了口氣。
然後站到了門前。
門是鐵門,上了鎖……
但是,他卻沒有任何停下腳步的打算。
因為,他不需要停。
他往前踏出一步,意料之中被鐵門擋下的情形並沒有出現……
因為,鐵門已經被他的火焰給熔化並「吞噬」了,就好像這裡從沒有門一樣。
他幽幽地站在門前,好似他就變成了門。
屋內,一個朱紅華服的美婦正坐在窗前,眉宇間藏著憤怒和憂思,雙瞳里閃爍著深沉的思索,正出神地看向窗外那飛速倒退的黑色風景。
忽地,車廂內出現了諸多雕塑般的年輕宮女的存在,她們察覺了不對,因為.……屋內的光亮明明可以照清門扉,可此時卻不行了。
光亮能夠顯出牆壁,卻無法顯出門扉。
那門,成了純粹的黑,透著難言的邪異,在周圍暖色的襯托下,更顯出一種突兀的尖銳的恐怖感。
刷刷刷!!
一道道身影,如電光落地,迅速結陣。
年輕宮女們手執寒芒爍爍的利劍,對準門扉方向。
珍太妃看到這異變,也迅速回眸,平靜地看向那一扇黑色的詭異的充滿了凡人不可理解的門,一種曾經滄海的冷靜氣度鋪展開來。
氣氛緊張壓抑到了極致。
劍拔弩張之間,似下一剎那就會爆發廝殺。
然.……
一聲幽幽的嘆息從黑暗裡傳來。
「娘……我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