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合作者2
眼前的街道混雜著老舊的氣息,煙火味兒十足,麵館的擺攤都佔據到了過道,老茶館的戲曲換了一撥又一波。清晨的太陽是奪目的,晚上的霓虹是炫彩的,只有傍晚的餘暉是溫柔的。
在鱗次櫛比的高樓中,遠遠望去,在一扇落地窗的背後有個人端著酒杯,靜待夜幕降臨。
被忙昏頭的東野,依舊還是被那些老董事壓制。李彪彪自從上次酒店一別之後,再次見到東野就跟他們第一次見到東江一樣,滿臉寫著四個大字:萎靡不振。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表情,只是當初這副模樣的是東江,現在這副模樣的是東野。
東野問到:「你怎麼在這裡?」
李彪彪來不及回答他,笑得連話都說不完整,斷斷續續的說著:「哈哈哈哈,你等等,哈哈哈哈,我再笑一笑``````」
最終李彪彪的笑聲停在了東野的忍耐極限,「劉局讓我查查你家老爺子十幾年前的家產。」
「查我爺爺幹什麼?」
「別誤會,跟你家沒關係。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李彪彪抽出根煙遞給東野,東野拒絕了,轉頭倆人就坐在大廳點了兩杯咖啡。李彪彪差點沒憋住,又笑了。
賞了兩個白眼之後的東野問到:「劉局是不是在查周舟。」
「你知道?」
「也不算知道,猜的。」
「那你還有精力猜這些事情,看來你的壓力比你叔叔小很多嘛!」
「老爺子要出山了,不然你以為。」
「為什麼,之前不是還特地把你叔叔給騙回來了嘛?」
「可能心疼孫子了。」
「你可閉嘴吧。」
「劉局為什麼調查周舟?」
「這我是真不清楚,不過這次劉局好像是秘密調查的,局裡的人好像就我和韓栗知道。還特地叮囑我們保密。」
「那你還告訴我?」
「我告訴你什麼了?我什麼都沒說啊,調查周舟是你自己猜的,我只是解答了你的疑惑。」
「喝你的咖啡吧,喝完趕緊走。」
李彪彪帶著查到的消息趕回去找劉局,東野坐在沙發上,想了很久關於調查周舟的各種原因,明明自己調查周舟的途徑更方便,但劉局偏偏捨近求遠,周舟和他爺爺到底又是什麼關係,這一切問題不停的在東野的腦子裡打轉。
電話鈴聲響起,是東野的爺爺。打電話來讓自家孫子回家睡覺。
東野仰頭癱坐,嘴角掛笑,看著還沒喝完的咖啡,再看看家門鑰匙,於是十幾分鐘后東野的手機關機了。一天一夜。
於是第二天夜裡醒來的時候,一聲短促的驚叫震醒了樓道的路燈。
手機屏幕上「相親相愛的東家人」還在不停地刷新消息。
清一色的新婚快樂,本來想往上滑滑到底是誰結婚,結果接看見自家爺爺發了條語音:哈哈哈,謝謝大家啊。等我家小子結婚的時候大家一定都來啊。
爺爺還有其他孫子?難道是傅寒川?沒聽說他談戀愛了呀。剛想到傅寒川一個電話就打過來了,開口就是:「東野,恭喜你啊,新婚快樂!」
像是被雷劈了久久回不了神來,等到反映過來的時候,傅寒川已經掛了電話。東野幾乎是一路踩著超速的底線衝刺到爺爺家。
本來想大聲質問爺爺的人,看著床上帶著呼吸器的爺爺,只能無奈的給傅寒川打了個電話。
等傅寒川趕到的時候,護工已經被東野趕走了,偌大的客廳空空蕩蕩,月色從玻璃偷渡,撒在東野的後背,同時趕回來的還有東野的叔叔,東江。
兩個男人就這樣照顧著一老一小。等到東野睡著兩人在得以在陽台敘舊。
「我們有幾年沒見了?」別人那些久別重逢的開場白不是熱淚盈眶,就是激動申請,到了傅寒川的嘴裡卻冷靜得不像樣子。
如果月光在強烈一些,就可以窺見他嘴角的顫抖,如果城市在喧囂一些,就可以掩蓋東江的心聲。可這一切偏偏不如人意,東江一無所知還以為這個秘密一輩子都不會被發現,只有傅寒川看著背負著秘密的東江,獨自又煎熬的逃離。
「大約五年吧?」東江故作輕鬆。
「東野才工作兩年,哪有五年,四年六個月又二十天。」傅寒川只能一點一點的逼著他。
「你怎麼來了?」東野轉移話題的技術實在算不上高明,傅寒川冷眼看向東江,還是放過了他說:「東野打的電話。那你呢?」
「老爺子倒下前給我打了最後一個電話,讓我一定無論如何都要讓林氏集團投資。」
「所以,你把東野賣了?」
「我本來也沒這麼想的,林一染提出了兩個要求,要麼東野娶了他妹妹,要麼東家變出個女兒嫁過去。」
「林一染是個什麼物種,現代人還有這麼腐敗的思想。」傅寒川毫不留情的開口。「不過,林一染哪來的妹妹?」
「不知道,他說有就肯定有,但是我們家說有還真是沒人信。」
傅寒川沒再說話,兩人就這樣站在盛夏夜裡的陽台,吹著風賞著月,等待著日出。
「醒了?」
「還沒。」
「等他?」
「不了。」
「江叔,好歹寒川還問了句等我,你就不能回頭看一眼我嘛?我醒了。」東野窩在沙發上睡了一宿,有些腰酸背痛。
東江喝了口粥,連個白眼都沒賞給他,「托你不成器的洪福,本來該在海南曬太陽的我,照顧了你一晚上,還要叫你吃飯,我是你媽還是你爸?」
「對不起。」
倒是東江沒想到,連筷子上的包子都落了,找了個換衣服的借口跑了。
在東野面前傅寒川是一副知心大哥的面孔,東江是一個冷漠無情的叔叔。其實也只是輩分上,東江也只比這兩人大兩歲。讀高中的時候他們三個人一人一個年級,成績佼佼,被其他同學外送稱號:東家三子。
但其實東江對東野永遠是嘴硬心軟,東野是被兩個像哥哥一樣的人守護著長大的。
吃完早飯,東江把事實擺在東野面前讓他選,東野沒得選,畢竟這是屬於他的責任,無論是傅寒川還是東江都沒辦法幫他。
而另外一邊
「姐,林一染訂的婚紗送到我們這裡了,還有一件事,莫雙清鬧脾氣了,死活不肯穿婚紗?」
在這個計劃提出來的時候就被周舟否掉過一次,因為林一染並沒有妹妹,於是林一染花大價錢買了一個限定樂高收買了賀塵,於是莫雙清就這樣被賀塵還有林一染合夥賣了,不僅賣了還幫著數錢。而讓莫雙清生氣的點不在於她被賣了,而在於,她居然只被賣了一個限定樂高的價格,這是奇恥大辱。
周舟的計劃中需要一個誤導者,東野是最合適的,無論是身份還是在劉局身上的信任度,又或者智商和洞察力。因此才有了林一染獻計。
而林一染挑中莫雙清的原因很簡單,排行在他之下的只有莫雙清一個女的。至於秦林,完全不像個女人。林一染就是這樣說的。
該有的沒有,不該有的也沒有,整個人就是短皮衣加摩托車,一頭短髮颯的飛起,賽車場一站就是焦點。這樣的女人在林一染眼中不能算女人,只能算女性。
他說女人這兩個字一聽就是風情萬種的代表,不說比過貂蟬西施楊貴妃,好歹要賽過春風樓的花姑娘,至少能讓他能說一句春風十里不如你這樣的文學騷話出來,才能真的叫女人。莫雙清也只是堪堪打了個擦邊球,離女人二字相差十萬八千里。在這支小隊伍里,,唯一能擔起二字的人正是整個計劃的中心,不然林一染確實有可能打上周舟的主意。
製造東氏企業的混亂,切斷資金鏈,這些都不足以讓東野妥協,東野的軟肋是他爺爺,只是周舟還在思考要如何讓一個老頑童倒下的時候,他就已經倒下了,簡直就是天時地利人和。
莫雙清鬧脾氣鬧得人盡皆知,甚至離家出走,雖然只是從這一家搬到隔壁家,但甚是有骨氣的在周舟的眼皮子地下離家出走,群里的人又在背地裡開了個小群,討論著莫雙清的之後的下場。
而離家出走的莫雙清此刻躺在一米八的大床上,覺得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啊!於是試婚紗的任務周舟交給了陳汣皈
天氣熱得有些頭疼,花辭和呂書走在路上像被放進油鍋的小螞蚱,始作俑者卻在屋內吹著空調,閱讀起《孫子兵法》。
兵者,詭道也。
林一染打來電話,說東野想和他見一面談談,周舟欣欣然同意。林一染大驚,問其原因后覺得自己不該多嘴,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委屈。從始至終周舟都從來沒有採納過林一染的建議,順著林一染的話只是為了幫鶴繁英一個小忙。至於東野,就被安排給了命運般邂逅的花辭和呂書二人。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啊,什麼我的愛情我做主,浪漫至死不渝,翻山越嶺去愛,結婚一定要和愛人,順道還說起了七大姑的表侄女的兒子為了買房子取了村裡村書記的女兒,結果現在天天吵架,連房子都被帶走了云云。
講的是口水四濺,激情滿滿,大約是他們在家裡把午夜時分和愛在心口難開兩檔節目看了個便,順道還追了四季的鄉村愛情深刻的抓住了八卦大媽們的嘴臉和重點。
直到周舟發來消息說任務成功之後,兩人立刻禁聲,換了個座位,帶了個墨鏡,點了兩杯紅茶,十分迅速的在一分鐘之內完成了廣場舞大媽到成功精英人士的演變。隔壁桌的小姐姐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