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賣花的男人們

  外地人來川，就會發現這座城市，總有許多不太尋常的現象。這些現象對四川人來說，都是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就拿四川男人來說，就和別的地方的不同。


  在四川，有句話叫“耙耳朵”。我想這個都不用解釋了，大家都知道。四川人怕老婆，疼老婆，凡事為老婆考慮，體貼關心老婆，世人皆知。


  四川人也好吃，天上飛的，水裏遊的，地上跑的爬的，幾乎什麽都吃。腦花，肥腸，折耳根，狗肉等等，沒有不吃的。四川人頓頓吃肉，無肉不歡，而且有很多四川人，天天喝酒，一般都是晚上回家，炒點菜或者弄個火鍋，喝點啤酒或者白酒。


  許多北方人，腦花，肥腸，折耳根，一概不吃，實在是消受不了，吃不下去。對於肉，北方和南方區別很大。以前沒錢，窮，吃的很少，逢年過節才吃。現在生活好了，不過也不是每天每頓都吃，無肉不歡的北方人，天天頓頓吃肉的不多，沒有那個習慣。


  這在南方和北方的麵館裏就可以看出區別。在成都的麵館裏吃飯，沒有素麵，就連湯都是肉湯。你隻要不說，上來的都是帶肉的。不提前打招呼，連油都是豬油。北方不同，進了飯店，吃葷吃素，招牌菜單上寫的都有，自己點。


  就是耙耳朵和好吃這兩個因素，才讓四川的男人，練就了一身好廚藝。很多四川男人，都是做飯的好手。雞鴨魚，無不拿手；牛豬羊，樣樣精通；麻辣燙，小火鍋，毛血旺，水煮紅燒，煎炒烹炸，無所不能。家庭聚會，很多時候都是男的係上圍裙下廚，女的打下手招呼人。


  除了顧家，好吃好喝，四川男人也舍得幹，做事情。在成都的街頭，有很多賣花的男人。


  在大型路口，車子停下來等紅綠燈的時候，就會有賣花的男人出現，他們老少都有，賣的東西也不完全是花，還有其他的汽車用品，比如坐墊，擺件，手機支架等，趕上節慶的時候，還賣點小紅旗，小玩具等。


  男人們賣的花，是四川特有，在其他地方，還真沒有見過有人賣。這花是白色，用一根細線穿起，售價一元，買來掛在後視鏡上，滿室飄香。


  花名黃果蘭，花香濃鬱，帶有甜甜的香味。這種植物可以作為園林植物，栽種於公園，綠道等，也可作為盆栽，居家欣賞。這花成都人叫做黃果蘭，它還有其他的名字，也叫白蘭花，是厄瓜多爾的國花，也是我國晉江市的市花。宋代的大詩人楊萬裏還寫過一首詩《白蘭花》:熏風破曉碧蓮苔，花意猶低白玉顏。一粲不曾容易發，清香何自遍人間。


  每年的四月到九月，是黃果蘭的花季。天氣暖和了，這群賣花的男人，就出動了。有時候一個紅綠燈口子上，會有好幾位賣花的男士。


  在龍潭寺立交紅綠燈那裏，我經常碰到一個男子，他小巧幹瘦，頭發枯黃，臉色被曬得焦黃，衣衫破舊油膩。他一般都守在路邊，每當紅燈亮起，他就快速鑽進車流，售賣黃果蘭。


  好久沒路過龍潭寺那邊了，有段時間等紅綠燈，我經常會想起他，想起他焦黃的臉龐，枯卷的頭發，不知道他還生意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