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 一盤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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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嵐望著馮明軒，越發迷惑了起來。
馮明軒前後的說辭完全不一樣，讓秦嵐心有些暗自惱怒。
他這個人，最討厭的是有人欺騙於他，不管欺騙他的那個人出於什麽目的，有著怎麽樣的苦衷，都是一樣。
看到秦嵐的神色變化，馮明軒的目光出現了一些閃躲。
本來已經有所決定想要將一切坦白的馮明軒，突然之間又好像有了一些遲疑，他又一次權衡了起來。
看模樣，極其為難。
秦嵐淡淡的望著馮明軒，他麵色冷漠，希望馮明軒能夠給出一個讓他能夠接受的說法。
否則，算是看在馮老的麵子，秦嵐能夠饒過馮明軒的欺瞞之罪，也絕對不會再和馮明軒所在的馮家產生任何交集。
不久，馮明軒閃爍的眼眸之目光又一次變得堅定不移。
他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在他心裏有著一杆秤，什麽事情應該做，什麽事情不應該做，他都能夠自己權衡。
他必須要說出真相，不管說出真相以後需要付出的是什麽代價，又會打破怎麽樣的計劃，那都是他在說出真相以後才應該去想的事情。
“秦先生，這是一盤棋，一盤從爺爺找您的時候已經開始落子的棋，希望秦先生您能夠冷靜的聽我說完一切。您幫助馮家趕走了官鴻飛，幫助馮家變相立威，還救了我的父親，我實在是不忍心在期滿於您。”馮明軒抬頭與秦嵐對視，深吸了一口氣。
“那你開始吧，希望您的說辭能夠讓我滿意。”秦嵐清冷的應道。
馮明軒的情緒看去很壓抑，之前吸進去的那口氣緩慢吐出，調整著他的情緒，“這一切要從爺爺去清河村尋您以前說起。三個月以前，爺爺察覺到他的身體大不如前，已經可以說成是大限將至，因而每天都會為他離世以後馮家的興衰而擔憂。別看爺爺身為華夏元老，處處受人尊敬，其實他早已經沒有了多少權利，馮家的輝煌其實都是因為爺爺身的開國元勳那個光環偽造出來的假象。爺爺很苦惱，他不敢想象他離開人世以後，大權早旁落的馮家會變成何等光景。”
秦嵐輕歎了一口氣，能夠體會當時馮老心裏所擁有的無奈。
一個年邁老朽憂心忡忡的坐在床頭，唉聲歎氣，即便是睡下，也是翻來覆去。
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馮明軒繼續說道：“恰好在這個時候，境外傳來了爺爺一直想要命人追回的佛頭消息。得到那個消息以後，爺爺請來了天負責人龍大人，我不知道龍大人和爺爺說了一些什麽，第二天爺爺帶著龍魁還有幾名心腹以及我，趕到了清河村。等到了清河村以後，我才知道爺爺此去竟然是為了尋您，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秦先生您，我很驚訝，不知道年邁老朽的爺爺尋找年紀輕輕的秦先生您是為了何事。”
事情到了這裏，以秦嵐的聰慧已經差不多能夠猜出不少東西了。
秦嵐並沒有開口打斷馮明軒的言語，他要看看馮明軒想要與他說道的到底是不是事情的真相。
馮明軒說：“之後我才知道，爺爺和龍大人前來找您，竟然是想要讓您去境外帶回佛頭。那個時候我很無語，不知道秦先生您這個年紀輕輕的人去往境外能夠做些什麽，可當我看到正值新婚之日的您竟然放棄了大喜之日最重要的時刻答應了爺爺的請求，立刻前往境外的時候，我便又對您肅然起敬。說實話，那個時候我的心情很矛盾。.”
“之後的事情，是秦先生您在境外如何取走佛頭的事情了。那些事情的具體情況我不知道，爺爺也不清楚，境外那些人傳回來的消息都很籠統。不過，聽說您已經成功的帶離佛頭，境外那些勢力瘋狂的對您進行堵截的時候，我們都是既高興，又擔憂。再然後，傳來了您的死訊，那個時候，爺爺其實已經到了彌留之際。”
馮明軒眼眶一紅，又想到了那個無愧華夏無愧馮家的老人，他的一輩子該有多麽操勞啊！
“那個時候，爺爺仍舊沒有對他離開以後的馮家做出安排，馮家一旦沒了爺爺的庇佑，處境恐怕會很艱難，我照顧在爺爺身邊，心裏也很惆悵。在我心迷惘，不知道馮家應該何去何從的時候，大概是回光返照，爺爺竟然一反常態的精神了不少。自知死期將近的爺爺，在那一刻，不僅沒有關心他的後事，所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他想到了一個保全馮家的辦法。”說到這裏，連馮明軒的精神都忍不住為之一震。
馮明軒望向秦嵐，眸子充滿了一種難言的敬畏，他沉聲道：“在我驚訝爺爺想到了什麽辦法的時候，爺爺竟然和我說起了您的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往。我聽到關於秦先生您的那些事情，很是驚訝，疑惑爺爺為什麽要和我說一個將死之人的事情，沒料想爺爺話鋒突然一轉，說您可以成為我們馮家的救星。因此爺爺命我來導演一場他是因為您的死亡才自責和遺憾離世的戲碼，爺爺說您肯定不會死在境外，一定能夠回來，不管多久。而馮家要做的是盡可能的保持隱忍，等待您的歸來。爺爺還說您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在知道他的死訊以後，必定會心生內疚，那個時候我隻要跪下求您幫助馮家度過難關，您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伸出援手，像是爺爺之前找您去境外帶回佛頭的時候一樣。”
“沒想到啊，這一等，我等了三個月。在我不抱任何希望，幾乎相信您已經死了，準備另尋他法保護馮家的時候您竟然真的和爺爺說的那樣，出現在了我的麵前，所以我才將您帶回馮家。”
心藏著的大秘密總算是被說的一清二楚，馮明軒額頭已然是大汗淋漓的景致。
他難得輕鬆的慫了慫肩膀，整個人都給秦嵐一種解脫了的感覺。
他的視線再次望向秦嵐，見到秦嵐臉那種陰冷之時，便苦澀一笑，認真道：“秦先生，我馮明軒為人處世一向光明磊落，為了馮家我不應該說出真相，可不說出真相，我這心裏又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事情大概是這樣了，秦先生您離開馮家吧，馮家的生死存亡理應由我們馮家自己人承擔，還沒有到需要秦先生您這樣的外人來決定馮家生死的時候。”
“對了，秦先生您臨走之前，還請將佛頭留下！佛頭是華夏瑰寶，爺爺說了，您要是將佛頭帶了回來，由明軒將佛頭送往華夏博物館。”
補充完最後那句話以後，馮明軒低下了腦袋，不敢再多看秦嵐的神情。
他對秦嵐畢竟有過欺騙，讓秦嵐很是內疚自責，這讓他有一種濃重的負罪感。
他根本不知道秦嵐這個時候在意的根本不是馮老算計了他一把這個事實，秦嵐所在意的是佛頭之的那個秘密。
原本以為事情的真相與佛頭背後隱藏起來的那個秘密有關的他沒能聽到一點關於佛頭秘密的消息，心裏還是挺遺憾的，顯然在馮老那裏，佛頭隻不過是一件正兒八經的古代物。
如此說來，佛頭背後隱藏著的那個關於長生不老，舉世無雙的秘密到底是真是假。
境外那些修士都堅信的那個說法，難道會是空穴來風不成。
如果不是，為什麽以他的修為和神通，都不能在佛頭之找出一丁點的異常。
“秦先生，秦先生！”馮明軒看秦嵐許久都不曾說話，有些擔心的開口叫道。
聽到馮明軒的呼喚，秦嵐回過神來，略顯心不在焉的問道：“怎麽了？”
馮明軒有些鬱悶，他覺得眼前的這個秦先生貌似有些不對勁，無語的搖了搖頭。
秦嵐這才徹底的回過神來，他將視線投向馮明軒，看到馮明軒那略顯拘束的神色，不禁有些哂然。
說句心裏話，馮老做出的那些安排，算是有利用在裏麵，也不是因為單純的利用而讓他陷入險地。
秦嵐心裏對馮老的做法盡管有些憤怒，可對一個一心惦記著華夏，一心惦記著馮家的老英雄，他實在是不知道那些憤怒應該撒向哪裏。
尤其是馮老的那種利用還在尚未開展以前，被馮家後輩馮明軒給挑明了，大有一種無疾而終的感覺。
這一連串的原因加在一起，便在秦嵐心裏化成了一聲長歎，原本打算瞻仰過馮老的遺容以後準備離開的秦嵐，反倒是改變了心的想法。
馮家畢竟是馮老的馮家，馮老畢竟是華夏的馮老。
若是不知道馮家已經風雨飄搖到了這種程度，並且全無後手，隻能夠任人欺侮，他或許還能夠心安理得的離開，現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隻怕是再也不能那般心安理得的離開了。
所以在馮明軒心忐忑，無所適從的時候，秦嵐咧嘴露出了一個在馮明軒眼格外燦爛的微笑。
他笑著說道：“馮少爺，馮老說的不錯，秦某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馮老雖然對秦某有所算計，不義在前，可秦某覺得那些事情都不值得秦某再去追究和計較，反倒是現在處於風雨飄搖之的馮家需要秦某的幫助。既然馮老認為秦某會幫助馮家，那麽幹脆如了馮老的遺願，等秦某將馮家的事情處理妥當以後再離去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