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就擒
顧謹亦一開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正在樓下跟楚小年視頻聊天,楚小年正在給他展示自己幼兒園的手工作品,他笑著誇獎寶貝真厲害。,
但很快,他就聞見了比平日里要濃郁上無數倍的信息素,極快的充斥在這座別墅里。,
別墅里的傭人大多是alpha和beta,被顯赫高級別的信息素壓迫著,臉色都很難看,一個個都有點焦躁不安。,
顧謹亦倒沒有什麼不適,他跟謝淮舟同床共枕了多日,已經熟悉了這股氣息。,
他很快意識到謝淮舟真的進入了易感期。,
昨天晚上並不是他的錯覺。,
他立刻關掉了跟楚小年的視頻,起身往樓梯口跑去,想要去查看謝淮舟的情況,但他才走到樓梯邊,就被管家給攔住了。,
「對不起,顧先生,您不能上去,」管家對他鞠了一躬,「先生剛剛通知了別墅內所有人,不讓任何人靠近。您進去了可能會受傷,請在此等候。我們已經通知了醫院,馬上會來人送先生去醫院隔離。」,
顧謹亦皺起了眉。,
他當然知道易感期的alpha跟平時不一樣,但是謝淮舟並不像普通的alpha,忍過去就好。,
因為信息素缺失症,謝淮舟在易感期的痛苦會比別人超出數倍,抑製劑和藥品的效果也微乎其微。,
除了他的信息素,謝淮舟幾乎是無葯可醫。,
這都是當初謝家的醫生告訴顧謹亦的。,
所以他只是猶豫了幾秒,又再次往樓上走。,
管家大驚失色,卻又不敢真的攔他,只能一路跟在後面。,
很快,顧謹亦就站在了書房門口,發現書房的門已經被反鎖了。,
「顧先生,請您不要衝動,」管家還在低聲勸阻,「我明白您擔心先生,但是先生吩咐過千萬別讓您進去。」,
其實他並不理解謝淮舟的這條命令。,
因為有伴侶的alpha,跟伴侶一起度過易感期才是最好的選擇。伴侶的信息素能讓alpha覺得安全,甚至能讓他們變得溫順。,
但既然謝淮舟下達了這個命令,他作為管家只能遵守。,
他緊張地看著顧謹亦,發現顧謹亦的手放在門上,像在試探是否要打開。,
顧謹亦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心裡也有點猶豫。,
他並不是第一次遇見alpha的易感期。,
在那個偏僻的療養院里,他曾經安撫過陷入易感期的傅沉,讓瀕臨狂躁的傅沉迅速安靜下來,像被馴服的野獸一樣依靠在他身邊。,
但是那時候,他們是戀人。,
所以他縱容了傅沉對他做的一切事情。,
他哭泣,求饒,卻始終沒有拒絕過傅沉的求愛。,
但現在,這道門內是謝淮舟。,
他們並不是這樣親密的關係。,
如果他走進這道門,他並不知道謝淮舟還能有幾分理智,又會不會攻擊他。,
從心底里來說,他是害怕的。,
他不想被標記,也不想被alpha佔有,他只想屬於他自己。,
但他手放在門上,經過短暫的思考,還是問了管家:「醫生多久能到?」,
管家慌忙回答:「十五到二十分鐘。」,
顧謹亦點了點頭,當著管家的面,打開了書房的門。,
從來到這座別墅的第一天,謝淮舟就給了他最高許可權,跟謝淮舟平齊。,
所以謝淮舟的反鎖指令,對他是無效的。,
「你下去,讓人離二樓遠點。」,
顧謹亦說完這句話,就拉開了房門,用最快速度走了進去,然後再次把門反鎖上了。,
屋子裡的信息素味道濃得幾乎讓人窒息。,
顧謹亦從踏入的那刻,就覺得自己來到了野獸的巢穴。,
昏暗,沉悶,危險。,
他一眼看見了房間里的謝淮舟。,
謝淮舟獨自坐在窗前,書房裡沒有開燈,只有曖昧的落日從窗外透進來,勾勒出他鋒利瘦削的輪廓。,
聽見門口傳來聲音,他往門口看了一眼,見到是顧謹亦而非醫生,他輕輕挑了下眉,低聲問:「你來幹什麼?」,
他的聲音很平靜,看不太出發狂的樣子。,
但如果細看,就會發現他身上每一個線條都是緊繃的,眼神深沉如墨,像進攻前的野獸,只等一個空隙就要咬斷敵人的喉骨。,
他饒有興味地打量著顧謹亦,像在看一個自己落入陷阱里的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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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謹亦沉默地靠在門上,不敢輕舉妄動。,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
為了自己的安全,他當然應該離謝淮舟越遠越好。,
但他做不到。,
因為謝淮舟幫了他很多,不管是楚覓雲的事情,還是他自己的事情。,
他來到白帝星的時候,內心並沒有多少期盼,甚至有種聽天由命的無力,不再對自己的未來抱有希望。,
但是謝淮舟給他的,遠超出了他想過的最好的情況。,
所以他無法對謝淮舟的痛苦視而不見。,
他本就是謝淮舟的「解藥」。,
謝淮舟向他支付了代價,所以他也應該遵守條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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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不說話,謝淮舟的耐心逐漸告罄了。,
屋子裡柔和的紅茶味信息素,像世間最歡愉的毒藥,腐蝕著他的神經。,
他的視線落在顧謹亦身上。,
顧謹亦還穿著柔軟的居家長衫,米白色,很薄,隱約能看出裡面清瘦美好的輪廓。,
謝淮舟很清楚,那腰身有多纖細,皮膚光潔白皙,稍微用力就會留下紅痕。,
他緩慢地站了起來,在顧謹亦緊張的視線里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他很高,身軀的陰影完全把顧謹亦籠罩住了,他的信息素也無孔不入地把顧謹亦包裹起來,像一枚密不透風的繭。,
他低頭貼住顧謹亦的額頭,又問了一句:「你為什麼要進來?」,
明明都準備放過你的。,
為什麼還要來?,
「讓我猜猜,你是在同情我,憐憫心作祟,對嗎?」,
他看著顧謹亦,輕笑一聲,眼神很像一條冰冷殘忍的蛇類。,
他輕輕啄吻著顧謹亦的喉結,危險又溫柔。,
顧謹亦喉嚨滾動了下。,
謝淮舟已經不像他平時認識的那個人了。,
現在的謝淮舟陰鬱而危險,看著他的眼神甚至不再有溫度。,
他低聲跟謝淮舟解釋:「我只是想讓你好受一點,我的信息素對你有效……」,
但謝淮舟卻冷笑了一聲。,
他捏著顧謹亦的下巴,腿擠進顧謹亦的雙腿之間,曖昧地摩擦著。,
「你知道對易感期的alpha最有效的是什麼嗎?」他低聲說,「是做.愛。」,
他的手放在顧謹亦的腰上,隔著一層薄薄的綢緞,顧謹亦能清晰感覺到他手心的熱度,燙得要把人灼傷了。,
謝淮舟咬著他的耳朵,曖昧的氣息吐在他的耳朵上:「如果你真的想要安撫我,就自己脫掉衣服,張開腿,我會把你草得下不來床。」,
這句話已經帶著侵犯的意味了。,
顧謹亦有些發抖,手不由自主地摸在了門上,想要找到解鎖區域。,
但他的手還沒碰到解鎖的位置,謝淮舟就發現了他的小動作,一把將他抱了起來,壓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沙發很柔軟,顧謹亦整個人都陷在了裡面。,
「現在才想逃,太晚了。」,
他聽見謝淮舟如此嘲諷他,而後就低下頭,兇殘地吻住了他。這不像一個吻,更像在撕咬他,謝淮舟的重量沉甸甸地壓制著他,用高階alpha信息素控制他,阻止他逃跑。,
他能感覺到謝淮舟的手在按著他的性腺。,
這是ega最敏感的地方,脆弱得不堪一擊,alpha的手指只是輕掐了一下,他就痛苦地嗚咽了出來。,
「疼……」他哽咽著說道。,
這句話讓謝淮舟的身體不易察覺地僵了僵,過了一會兒,他很慢地鬆開了懷裡的人,手撐在兩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顧謹亦也在淚眼朦朧地望著謝淮舟。,
其實他剛剛進來,有些在賭的成分。,
越是高級別的alpha在易感期越不容易失去理智,所以他想,也許謝淮舟會知道對他留情。,
可是現在他看著謝淮舟的眼神,已經不敢確定了。,
他抓住了謝淮舟的袖子。,
這個動作甚至說不上反抗,而像在求助。,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都到了這種時候了,他居然還本能地想尋求謝淮舟的安慰。,
「謝淮舟……」他低低地叫了一聲,「求你了,別這樣。」,
這聲音很輕,比一片羽毛更脆弱無力。,
在失控的alpha面前,哀求是最無效的。,
但謝淮舟的眼神緩慢地落在了自己的袖子上。,
顧謹亦的手很漂亮,白皙,瑩潤,可以稱之為藝術品,卻根本無法阻止他分毫。,
但謝淮舟看了很久,卻慢慢地握住了其中一隻手,把這隻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屋內太暗了,顧謹亦看不太清謝淮舟的臉,只能感覺到謝淮舟的臉很燙。,
但他卻覺得,謝淮舟好像有點傷心。,
屋子裡海風和紅茶的氣息還在彼此糾纏,濕潤又纏綿,訴說著荒唐又曖昧的情愫。,
過了許久,謝淮舟的手臂鬆弛下來,慢慢地倒在了顧謹亦的身上。,
「這次先欠著,」他收斂起了身上的暴戾,恢復了一分理智與冷靜,「下次再不聽話,我就不會對你心軟了。」,
他把頭埋在了顧謹亦的頸側,被朝思暮想的紅茶味道包圍著,他既愉悅又痛苦,像身處一場漫無邊際的處刑。,
但一直到醫生趕來,匆匆給他注射了特效抑製劑,他都沒再對顧謹亦做什麼。,
他只是親昵地蹭了蹭顧謹亦的脖子,像猛獸睡在了心愛的青年身邊,心甘情願地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