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章 我要退休
寫完了發給學生的郵件,凡渡又開始給自己的領導寫信。
「感謝領導的栽培與信任,但是我覺得我的科研生涯可以到此為止了,請領導准許我的退休事宜,退休之後我依舊會將自己的熱情奉獻給我最熱愛的事業……」
第二天凡渡就被叫到領導辦公室了。
領導已經被氣到說不出話來了,指著電腦上他的郵件,「這是什麼東西?」
凡渡面無表情道:「我給您的最後一封信。」
領導差點就化身霸王龍,吐火把凡渡給燒了,「凡教授,你才三十歲!!!你告訴我,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想要退休???」
凡渡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昨天發生了一場非常嚴重的事故。」
領導害怕了,將他上上下下一打量,說話聲音都在顫抖,「您……發生了車禍……撞到腦子……產生了什麼不可磨滅的損傷?」
「不。」凡渡依舊是面無表情,「我的腦子很好,還能正常運轉個八十年。」
領導都納悶了,「那發生了什麼非常嚴重的事故?」
他自己猜測了一下,「是不是學生的問題?」
「不是。」
「同行老師的問題?」
「不是。」
「您培育的農產品出問題了?」
「也不是。」
領導把各種各樣的原因都想到了,包括冰島地震,印尼颱風,太平洋海嘯,富士山噴發……等等,等等不可抗力的元素。
最後領導說的嘴巴都幹了,坐下來喝茶,看向了凡渡,「凡教授,您直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故。」
凡渡從自己隨身的包里拿出了一個飯盒,飯盒裡裝著已經冷掉了的餃子,他已經無法說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心情,「我培育十年的韭菜被我愛人吃掉了,他說……很難吃。」
他把飯盒朝領導推了推,甚至都有點委屈,「你說,真這麼難吃么?」
領導簡直用盡了自己渾身解數課,將這一飯盒的韭菜餃子誇的天上有地上無,重點描述了一下韭菜是多麼的芬芳,多麼的唇齒留香。
凡渡終於重拾了一點信心,他看向了吃餃子的領導,詢問他,「你也覺得這些韭菜可以用來做草坪綠化吧?」
領導手裡的筷子啪嗒一聲掉了,「草坪……綠化……」
凡渡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這是我目前的研究方向,想要培育出來適用於城市草坪綠化的韭菜,耐踐踏,耐旱,耐高溫嚴寒……」
領導簡直是匪夷所思地看著沒吃完的餃子,「那……說它難吃……有什麼關係呢?」
凡渡眨了眨眼看向他,「您的重點搞錯了吧,重點不在於難吃而是在於……我愛人。」
謝故絕對不知道,自己對凡渡的事業產生了多麼大的毀滅性打擊。
他蹲在陽台上,手裡拿著噴壺對割完了的韭菜噴水,祈求拯救它們一下,嘴裡還嘀咕著,「不就韭菜么,真是小氣,大不了我去菜市場給你買十斤!」
他自己尋思了一下,為什麼凡渡會反應這麼大,「韭菜……韭菜……」
片刻之後,謝故恍然大悟,猛地一拍自己大腿,「他娘的韭菜壯陽啊!!!」
他幾乎是秒懂,看著一陽台的培養盆,「凡渡種了一陽台的韭菜是為了壯陽!!!」
但是他緊接著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回憶了一下他們床上都做了什麼,「也沒說……不猛啊?時間也很長,也夠硬,幹嘛還……」
難道在他們上床之前,凡渡偷偷吃了自己種的韭菜?
他好像沒那個時間……
謝故思來想去,再看這一陽台的韭菜茬,覺得凡渡大概是為了十幾年之後,有備無患吧。
中午的時候,凡渡回家了,剛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韭菜味,「……」
他走進廚房,謝故正在炒菜,回頭看他一眼,「回來了?」
凡渡還不等說話,就看見了飯桌上綠油油的一片。
「韭菜炒雞蛋,韭菜炒蒜苔,韭菜炒韭菜,韭菜盒子,韭菜蛋花湯……」謝故給他挨個介紹了一遍,又指了指自己的鍋,「別急,我在給你炒韭菜腰子。」
凡渡的眉頭深深皺起來,韭菜和腰子,他聽在耳朵里怎麼感覺內涵那麼深呢,「謝故……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誤解?」謝故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褲襠上,沉默一會兒,開口說道,「我覺得我對它認識足夠深刻了……」
「那為什麼……」凡渡也有點欲言又止,「非得跟韭菜過不去呢?」
「我這不是賠償你么!」謝故手裡舉著鍋鏟,嗓門大的生怕鄰居不知道,「我從菜市場買了十斤呢!」
凡渡嘆息著扶住了自己的額頭,「倒也不必……」
「總之……」謝故心說你想找茬那不可能,「你得給我吃了。」
凡渡欲言又止地看著他,「謝故……你給我炒韭菜腰子的模樣,可真……」
謝故洋洋得意地豎起自己耳朵,等著他誇自己賢惠能幹,是個溫柔顧家,賢妻良母的omega。
凡渡用翡翠色的眼眸看著他,嘴唇一動,輕輕吐出來那個字,「……騷。」
滿臉納悶的謝故,「???」
他還不等開口說什麼,就被凡渡拿走了手裡的鍋鏟,關掉了爐灶,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走到主卧,將他給摔在柔軟大床上。
謝故甚至還回彈了幾下,被蹂躪了三天的老腰開始抗議,「你發什麼瘋……」
凡渡當著他的面把自己的襯衫給脫掉了,身上的肌肉緊繃,線條流暢,就如同一匹瘦削的野馬,他將謝故壓在了自己身下,一口咬上了他的喉結,「我讓你知道知道……你老公到底需不需要吃韭菜腰子……」
謝故掙扎了兩下竟然沒掙扎開,領口倒是被扯開了,露出形狀完美的鎖骨,「你別……」
凡渡氣息急促地看著他,一雙翡翠眸里閃爍著叢林血性,犬齒迅速生長刺出了嘴唇,腦袋上出現了一雙狼耳,而身後更是甩著一條狼尾。
他伸出舌尖舔吻上謝故的耳垂,用低啞性感的聲音,敲打著他的耳膜,「謝故……你想不想試試……」
「……人/獸?」
——————————————————————————三千六百隻河蟹路過————————————————————————————————
房間內充斥著情事過後的曖昧氣息,凌亂至極的柔軟大床上,沾染著斑駁液體,一隻毛色油亮的獰貓可憐兮兮地顫抖著鼻子,在它背後是一隻體格健壯的蒼狼,正伸出舌頭將貓貓腦袋舔舐地濕漉漉的。
「禽獸……」獰貓幾乎是咬牙切齒,「你他媽禽獸……」
蒼狼動了動耳朵,而後臭不要臉地湊到獰貓耳朵邊,「表揚我,我愛聽。」
獰貓軟軟地給它一爪子,「我才沒有表揚你!!!」
蒼狼將自己的腦袋枕在了獰貓身上,舒服至極地閉上眼睛,午後的陽光照射在它的皮毛上,暖洋洋的。
「起來!」獰貓拚命掙扎著,「你給我起來!!!」
「不要。」蒼狼才不要起來,甚至還伸出兩隻爪子搭在了獰貓身上,「就要這樣趴著。」
獰貓怒罵著,「狗東西!!!」
蒼狼直接伸出舌頭舔上了貓貓的臉,差點都把它舔了一個跟頭,「聒噪。」
它們就這麼一起趴著度過了一個暖融融的冬日午後,直到獰貓伸出爪子將蒼狼給推開,「小凡要回家了,你放開我。」
蒼狼應了一聲,但是沒動,「哦。」
獰貓都要著急了,「你想要被看到么!!!」
「看到就看到……」蒼狼閉上了眼睛,「他又不是沒接受過性教育。」
「卧槽!!!」獰貓都傻眼了,「凡渡你不要臉!!!」
獰貓又上爪子又上牙齒,總算是從蒼狼爪子底下掙扎出來,幾乎是逃竄地奔向了浴室。
等謝故洗完澡出來之後,凡渡已經把床單更換了,下半身只圍著一條浴巾,正戴著眼鏡看平板。
謝故差點被他戴著眼鏡的模樣帥到,心臟痒痒的,甚至還躍躍欲試,再大戰個幾回合。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見了敲門的聲音,「爸!我回來了!!!」
謝故不無遺憾地走去開門,「……」
凡渡看著他消失的背影,一把將臉上的眼鏡給摘了,沒色/誘成功,「……」
晚上的飯菜就是中午的韭菜宴,謝小凡看到這樣的飯都傻眼了,捧著飯碗不知道該如何下口,他的視線在凡渡和謝故之間來回移動,片刻之後,他忽然懂了!!!
謝小凡登時就吃不下去這頓飯,抱著自己的飯碗去茶几了。
謝故和凡渡對視一眼,都保持著沉默。
謝小凡還是接受不了自己有兩個爸爸這件事,吃完了飯就回房間學習了,凡渡刷完了碗,來到客廳里,看到謝小凡剛剛吃飯看的舞台綜藝還在播放,剛想要找遙控器把電視關了。
這個時候,舞台上的c位明星,忽然將自己身上的衣服后擺高高撩起,露出了一截腰肢,和一小片後背紋身。
凡渡的視線瞬間鎖定了那一小片後背紋身。
電視中,因為這麼一個動作,舞台下面的粉絲已經要尖叫瘋了。
可凡渡卻感覺到有一股火在自己的胸膛里熊熊燃燒,幾乎要讓他的血管爆炸了,太陽穴突突跳動著,額頭上死死綳著青筋。
層疊翻滾的浪花之中,巨大的鯨魚沉入海底,海面之上是血肉,海面之下是枯骨,在胸椎與脊椎的交界處,是一輪彎月,月亮融化而成的水珠沿著脊椎一直延伸,墜入鯨魚的眼眸之中。
凡渡眸色暗沉地摸了摸自己的脊背。
在那之上,有一片和那個明星一模一樣的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