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欺君罔上!

  蘇晚十分從容道:「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望著皇宮的方向,勾了勾唇:「這下是晴嵐把嫁妝一事捅出來,是她打皇家的臉,跟我可沒有半點關係。」

  小桃一臉懵,聽不懂蘇晚最後一句話的意思。

  蘇晚摸一摸她的額頭,沒有解釋,「你去準備馬車。」

  「大小姐……」小桃心中惶然不安,觸及蘇晚自信且堅定的眼神,以為她心裡有成算,所有的驚慌壓在心底,急匆匆的去叫人套馬車,生怕耽擱了蘇晚的計劃。

  小桃年紀小,辦事效率快,很快蘇晚坐上馬車。

  「大小姐,您去哪兒?」小桃掀開帘子鑽進馬車。

  「進宮。」蘇晚漫不經心地說道:「阻攔晴嵐告御狀。」

  小桃眼睛一亮,連忙回頭給一個小廝打手勢,不用找老夫人幫忙了。

  馬車朝皇宮疾奔而去。

  小桃心提到嗓子眼,掀開車窗帘子,盯著很快要追趕上的馬車,眼睛驟然亮了起來:「大小姐,前面就是夫人的馬車,我們很快就能追上去了!」

  「是嗎?」蘇晚掀起另一邊的車帘子,果真再加一把勁就能追上。

  小桃興奮地拍著車壁,吩咐車夫:「快一點,攔下夫人的馬車。」

  蘇晚看見前面的馬車似乎發現他們,驟然加速,眯一眯眼:「不用,一直保持這個距離。」

  「???」小桃懵了,不懂蘇晚的意思:「小姐,我們不是要阻攔夫人嗎?」

  「是啊,沒攔住嘛。」蘇晚渾不在意。

  小桃委屈巴巴地看向蘇晚,眼神十分幽怨。

  蘇晚沒有解釋,抬手捏一捏小桃的臉:「乖啊。」

  小桃瞪圓了眼睛,臉頰瞬間通紅。

  蘇晚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小瓷瓶,取出一指甲蓋大小的粉末,抹勻在袖口。

  馬車正好停下來。

  蘇晚率先跳下馬車,對著鑽出馬車的小桃說道:「你留在這裡,等我回來。」

  手裡拿著玉牌,蘇晚入宮暢通無阻。

  ——

  另一邊,晴嵐已經入宮,來到養心殿。

  「李公公,臣婦有要事求見皇上,請您通傳一聲。」晴嵐取出一個錢袋子塞在李公公手裡。

  李公公生的面白無須,手裡拿著拂塵,他是景帝的心腹宦官,掌印太監。

  他把錢袋子推回來,眉眼帶笑道:「皇上在面見道長,咱家去通傳一聲。」

  晴嵐感激涕零。

  李公公叩門進養心殿。

  養心殿正中央擺放一張矮几,兩個黃色蒲團,景帝盤腿坐在蒲團上,矮几點燃幾炷香與蠟燭,煙霧雲遮霧繞,看不清他的表情。

  道長盤腿坐在對面,將一粒紅色的丹藥放在景帝面前:「皇上,這是今早煉好的丹藥,能延年益壽。」

  「朕每回服用一次丹藥,身體便比以往覺得年輕一點,精神很好,不會像以前那般容易感到疲累。」景帝對道長極為信任,取出丹藥吃了。

  「皇上是真龍天子,自有上天庇佑,丹藥的效果才能發揮到極致。貧道先行退下,不打擾皇上修行。」道長行一個禮退下。

  李公公等人離開,方才通稟道:「皇上,定遠侯夫人求見。」

  景帝面色不虞:「有事讓她找皇后,或者攝政王。」

  李公公看著景帝站起來,一頭黑髮已經夾雜著白髮,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卻似五十多歲。眼瞼發黑,嘴唇泛成烏紫色,整個人顯得很陰鬱。

  李公公眸眼低垂,聲音壓的很低:「皇上,臣有一事要稟報。太子妃是定遠侯外室女一事,昨日傳得滿城風雨,定遠侯夫人興許是為此事而來。」

  「外室女?」景帝面色沉鬱,十分不悅道:「攝政王倒是不曾與朕說過,只說蘇繼鴻的繼女生父是一個秀才。若是如此的話,縱使此女有國運,對朕追求長生之道有益處,也不能因此而讓皇室遭人詬病。」

  李公公眸光一閃,景帝不滿意蘇覓雪,如今只有兩條路。一條是廢除太子妃,要麼就是廢黜(chù)太子之位。

  「您可要見她?」

  景帝問:「太子呢?」

  李公公答:「太子去廣陵府。」

  景帝沉吟半晌,一拂袖道:「讓她進來。」

  「是。」李公公退出來,對晴嵐道:「皇上請您進去。」

  晴嵐不敢在李公公面前託大,道了謝,整理儀容,方才踏進養心殿。目視腳下寸許地,不敢直視龍顏,跪在地上說道:「皇上,請您為臣婦做主啊。臣婦家的嫡女回京,記恨太子妃搶走她的婚約,造謠她是臣婦與侯爺生的外室女。今日更是污衊臣婦搶奪她的嫁妝,給太子妃做嫁妝。」

  「侯爺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她醫術高明,卻不肯給侯爺治病,逼迫臣婦交出她的嫁妝,若是不將嫁妝如數交出來,她就要鬧得人盡皆知,皇家霸佔她的嫁妝。」

  「臣婦被冤枉,敗壞名聲也就罷了,她要抹黑皇室,臣婦逼於無奈,方才進宮請您做主,好阻止她胡來,莫要因為一時之氣,將事情鬧得不可收拾的地步。」

  景帝聽她這一番話,太陽穴脹痛,手指按在額角:「蘇覓雪是蘇繼鴻的親生女兒,還是你亡夫的女兒。」

  晴嵐狡辯道:「臣婦沒有……」

  景帝:「欺君罔上,死罪!」

  晴嵐臉色慘白,淚水從眼眶裡流出來,不敢隱瞞,也不敢說出實情,梨花帶淚地啜泣道:「臣、臣婦與侯爺有過一夜恩情,後來被老夫人以魅惑主子的罪行,將臣婦趕出侯府,回鄉之後母親將我給嫁給亡夫,成親不久便發現有孕,臣婦並不知道太子妃的生父是誰。」

  景帝覺得定遠侯真的是糊塗,娶這麼個卑賤的東西,鬧出這麼一堆事情。

  可轉念想到定遠侯的原配是誰,決定平息此次的風波。

  景帝腦仁抽痛,似有一把尖刀剜出神經抽出來一般疼得鑽心,冷聲說道:「你回去,外面的謠言朕會平息。嫁妝一事,她若再鬧,朕會給你一個公道。」

  晴嵐鬆一口氣,正要磕謝皇恩。

  「一派胡言!」蘇晚不顧內侍阻攔,闖進養心殿,屈膝跪在地上:「皇上,這是臣女繼母的一面之詞,臣女是問她要嫁妝,只是什麼嫁妝,她有如實與您說嗎?」

  ps:掌印太監和秉筆太監算是內臣,所以自稱可以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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