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斷絕父女關係
「欸?咋又來人了?」顧母從屋裡出來,將一個紅封塞在蘇晚手裡,顧母頭都是大的:「晚晚,你回屋去歇著,我和淮之去招待。」
顧淮之的方向已經看到門口的來人,他握住蘇晚的手:「她是我的夫人,應該與我一起招待客人。」
蘇晚一愣,方才顧淮之還說謝客,如今他特地留下她,是為了什麼?
顧母也想不明白,之前顧淮之心疼蘇晚,幾次催促她歇著,說那些人不必理會。今日強行將人留下,莫非來的是大人物?
這樣一想,顧母往門口探去,便見為首一位四五十歲左右的男人,穿一身墨綠色錦袍,身材發福,留著山羊鬍須,一雙細窄的眼睛透著精明的光。身邊帶著一個容貌秀美的小姑娘,大約十四五歲的年紀,穿著一身綠色的長裙,清麗溫婉。隨行有五六個小廝,可見是有家底的人。
可是不應該啊。
之前來的人,看起來比今日來的人還要富貴幾分,顧淮之的態度冷淡,半點都不謙遜,今日這個讓他這般看重,莫不是大有來頭?
顧母摸不準,站在顧淮之身後,見機行事。
「顧舉人,你才學出眾,如今不過年方二十,便是咱們縣最年輕的解元,當真是後生可畏。咱們縣出過不少的舉人,解元卻是這幾十年來頭一個。」秦老爺聲音洪亮,大搖大擺的進來,奉承一番道:「咱們縣令爺曾經就斷言,你非池中之物,果真是如此。若非你的身體病弱,早早的進京城做了大官兒。」
管家很有眼色,吩咐小廝將一口箱子抬進來。
箱子擺放在顧淮之面前,小廝將箱子打開,裡面擺放幾個木匣子,上面雕刻精緻的圖紋,便已經顯出裡頭東西的價值。
小廝將木匣子逐個打開,第一個匣子里裝著一支百年人蔘,每一根根須都保持的很完整,品質上佳。
第二個匣子裡面裝的是蟲草。
第三個匣子則是鹿茸。
第四個匣子雪白的官燕。
每一樣都是精挑細選,足可見秦家對顧淮之的看重,想要結交攀附的心情有多麼迫切。
顧淮之淡淡看一眼,眼底波瀾不興,彷彿這一堆珍品,不過一堆木頭罷了。
秦老爺皺緊眉心,顧家很窮,前面來過幾個鄉紳,恐怕給了不少好東西。因此他下血本,必定能打動顧淮之。
事與願違,顧淮之的神色冷淡。不知是真的不屑一顧,還是心思藏得深?
他趨向第二種,給管家遞一個眼色。
「顧舉人,這是我家老爺託人弄來的百年人蔘,給您滋補身體。」管家臉上堆著笑,態度很恭敬,自報門戶:「我家老爺姓秦,是縣城裡最大的糧商和船商。」然後又介紹一旁的女子:「這位是老爺的掌上明珠,三小姐秦鳶鳶。」
秦鳶鳶微微福身行禮:「顧公子。」
顧淮之看都不曾看她一眼,面沉如水道:「秦老爺,你把東西拿回去。」
「這些都是小東西,顧舉人只管收下,我府上多得是。」秦老爺以為顧淮之覺得太貴重,受之有愧,因此不肯收下。「你不要有心理壓力,要緊的是養好身體,你金榜題名,連中三元的話,便是我們整個廣陵府的榮耀。」
顧淮之冷聲說道:「虛不受補,我若吃了這百年人蔘,只怕活不到來年春闈。」
秦老爺笑容一僵,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秦鳶鳶立即出面打圓場:「顧公子,這是我父親的一片好意,恭賀你高中舉人,你不能吃人蔘,可以用來孝敬伯母。」
秦老爺面色一緩,看向秦鳶鳶的眼神,充滿了寵愛:「顧舉人,以你的才德,必定能夠金榜題名。往後官場沉浮,這身邊可得有長袖善舞,為你打點的賢內助。」他看一眼蘇晚,意有所指道:「顧娘子出身名門,自幼喪母,這種人情往來的事情,大抵是不懂的,不然客人上門,又怎麼會如此失禮,連一杯茶都不倒?」
「我很欣賞你,可以讓鳶鳶留下來,教顧娘子一些規矩。」
秦老爺想要將秦鳶鳶送給顧淮之,但是這種話不能直白的說出來,說到這個程度,顧淮之身為男人,不可能會不懂。
顧母頓時怒了,不等她破口大罵,將人給趕出去,顧淮之開口了。
「我的家事不勞秦老爺操心。秦老爺不請自來,算哪門子的客人?你擾了我們的清凈,夫人未曾閉門謝客,給了你幾分顏面。」顧淮之冷眼看向秦鳶鳶,唇邊浮現一抹冷嘲:「我的夫人是皇後娘娘教導過,秦老爺的意思是皇後娘娘沒教好?」
秦老爺面色劇變,冷汗滲出來,當即改口道:「我……顧舉人,你誤會了,我絕無此意。只是小女很仰慕顧娘子,想請她教京城裡的規矩。」
秦鳶鳶聲音細軟的說道:「顧公子,父親絕對沒有輕視蘇姐姐的意思,他說我資質駑鈍,想要我向姐姐學規矩,日後入了京城,未免惹出笑話。」
「岳母只有夫人一個獨女,秦小姐請自重。」顧淮之眉眼間浮現不耐,謝客道:「她教不了愚鈍之人,你們請回。」
秦鳶鳶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心中難堪,一雙杏眼裡盈滿了水霧,楚楚可憐。
「顧淮之,我敬你是舉人,方才抬舉你,你別不識好歹!」秦老爺心中怒火翻湧,恨顧淮之半點情面都不留,不過一個寒門之子,考中一個舉人而已,就如此目中無人,在他看來是被人捧的太膨脹,不知所謂!
他冷笑一聲,指著蘇晚說道:「你以為娶定遠侯府的大小姐,就攀上高枝,能夠平步青雲?你做夢!定遠侯已經對外宣布,與蘇晚斷絕父女關係!我給你臉,你不要臉,別後悔就是!」
秦老爺目光陰冷的掃過顧淮之、蘇晚、顧母,一拂袖:「我們走!」
「等等!」蘇晚叫住秦老爺。
秦老爺心中得意,他就知道這個消息一出,顧家的人會後悔。
蘇晚:「你說定遠侯跟我斷絕父女關係?這件事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