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戚敏還活著

  「是啊,趙巍武藝高絕,文韜武略,當得起景雲的夫子。」蘇晚想了很多,顧景雲未來是要做皇帝的,她不敢馬虎大意,應該將他往全才的方向發展。

  江老頭曾經做過帝師,又做過內閣首輔,同時兼任國子監祭酒,必定不如他表現出來的這麼不靠譜,恐怕深諳帝王之術。

  帝王之術豈是隨隨便便就能請人教導的?

  江老頭是自己人,傳授得更為用心。

  是不二人選。

  謝無崖有神童之稱,不僅擅長圍棋,而起精通音律。從棋局便能窺探一個人的胸襟與謀略,他毫不遜色。常年久居國寺,人際關係簡單,為人單純一些,對顧景雲沒有危險,適合做他的夫子。

  趙巍是皇后的表弟,他們是有血親的一家人,同樣的也是顧景雲的表舅。他發覺顧景雲的身份,非但不會捅出去,還會保護顧景雲,並且幫著隱瞞他的身份。

  沒有人比他更合適。

  「總之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景雲拜趙巍為師的好處。」蘇晚手裡捏著趙巍許下的三個條件,她到時候得拿出一個條件去換。

  顧淮之默然無語,自然猜到蘇晚的用意。

  可蘇晚對趙巍的信任與倚重,叫顧淮之心中有些發堵。

  「墨淵和墨塵甚至是戚廣,他們的武藝高強,也足夠做景雲的師父。可他們的人脈不行,景雲與趙巍親近一點對他有益無害。」蘇晚坐在椅子里,揉著疲累的眼睛,詢問一旁的小桃:「昨日交代你的事情,辦妥了嗎?」

  「大小姐,全都採買好了。藥商明日會將藥材送來,至於炮製藥材的工具,還得等四五日。」小桃將記下的賬給蘇晚:「這是今日採買的花銷。」

  蘇晚拿過單子,掃了一眼,「你待會去找牙婆子,讓她挑選幾個手腳勤快,安守本分的人。」

  「好,奴婢現在就去。」小桃匆匆出門去了。

  「鋪子布置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安排人去做了。等全都安置好了,你再去看一看,挑個日子給開張。」顧淮之溫聲說道:「不用為任何人委屈求全。你不喜歡對弈,不用為了讓謝無崖教景雲,你違背心意答應。不用為任何人委屈求全,即便是為我,也是如此。」

  「你少往自個臉上貼金,我才不會為你委曲求全。你做為我的男人,家裡的頂樑柱,就該撐起這片天,若叫我為你忍氣吞聲,你該反省自己。」蘇晚托著腮,笑得嫵媚動人,戲謔道:「每個女子都很崇拜比自己強大的人,尤其是和自己勢均力敵的人。」

  顧淮之:「……」

  蘇晚心情舒暢了,「我去一趟鋪子看看。」

  顧淮之跟在蘇晚身後,一同出府門。

  忽然,蘇晚腳步停頓下來,望向站在門口的九欲。

  「顧娘子。」九欲行一個道家禮,慚愧道:「手串一事,我有愧於你。」

  蘇晚挑起眉梢:「動機。」

  九欲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九歌身體養好了,臉上豐盈起來,與蘇晚看起來便更像了幾分。

  他在知渺觀看見蘇晚的第一眼起,便認出她的身份,是姨母在大周國生的女兒。

  家破人亡,背井離鄉,妹妹失散,九欲再如何心智堅定,也無法保持冷靜,用公允的眼光去看待事情誰對誰錯。

  九歌還小,她善良,純真,九欲想象不到九歌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他知曉淪落到如今的地步,只怪母親的野心。內心煎熬、折磨到極致時,他會想岔了,若是姨母一直不回西梁,那母親是否不會犯錯?

  九欲陷入自己的心魔,在心底種下了仇恨的種子。

  他成為攝政王的爪牙是為了有朝一日,重新回到西梁國去復仇。

  足夠理智的時候,他又在禱告,若是九歌能安然回到他身邊,他便放下一切仇恨,與妹妹開啟新的生活。

  看見蘇晚那雙與九歌相似的眼睛,九欲不知怎的,將手串給送出去。

  事後冷靜下來,九欲苦笑,蘇晚是無辜的。

  姨母不過奉命行事,明明追捕上他和九歌,最後關頭只是射殺了母親的心腹,讓他們順利逃到大周,只因他們兩個孩子是無辜的。

  九欲打算再次見到蘇晚,給她一杯雪霧茶,卻未曾料到她帶來了九歌。並且因為他特意準備地雪霧茶,問她要回手串的舉措,讓她覺察到問題,在茶杯上下了毒警告他。

  「皇上病發,是你給治的。你在知渺觀找到我的寮房,是因為藥味?」九欲隱瞞下真相,低聲說道:「我要剷除隱患,你救了九歌,我不能忘恩負義。」

  蘇晚不置可否,直覺九欲撒謊了。

  她想到之前在攝政王府,得來的消息。

  聯想九欲的身份,她突然有一個猜測。

  蘇晚冷笑一聲,詐一詐九欲:「你是西梁國先帝皇長女的兒子,你對我動手,是因為西梁如今的女皇。」

  九欲臉色微變。

  「我猜中了。」蘇晚攥緊手心,看來西梁女皇真的是她娘親?

  九欲很快的收斂好神色,低聲說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舍下大周的一切,去了西梁國,你們的關係就已經割裂。她在西梁登基之前,便按照先帝的旨意,與西梁的大將軍成親,如今膝下有了皇子皇女。」

  「你想要過好平靜的生活,就當西梁那邊的事情,與你沒有關係。」

  九欲最後留下一句善意的提醒。

  蘇晚愣怔住,是啊,十五年。

  娘親有自己的生活,早已物是人非。

  九欲走了。

  蘇晚想到終生未娶,對她頗多照顧的攝政王,心裡有些難受,張了張口,喉嚨像堵著一團棉絮,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這種結果對攝政王而言,不知是佳人活著好,還是早已不在的好。

  「義父知道。」顧淮之低聲說道:「天下四國鼎立,每一國皇室的情況,他都瞭若指掌。」

  「你別多想,對於義父而言,縱然兩個人有緣無分,也是盼著她好的。」

  顧淮之抬手摸一摸蘇晚的腦袋。

  蘇晚點了點頭,「我去一趟攝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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