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共同的敵人
「可今天啊，你爹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大唐的希望。當年那檔子事兒，其實細琢磨琢磨，責任在我不在你。我當皇帝的答應了兒子的事情，失言了……
現在，你當了皇帝，政事處理的也十分得當。我就不在你身前礙眼了，朝堂其實從咱們家打下江山的時候起，真正做主的就是你。人都是你的人，我就是個花架子。
今天我也就不和你遮遮掩掩了，玄武門的時候你能成事兒，難道我還不如你了？大安宮防守的那麼嚴密，我想跑都能跑出來，說白了，大家都留了一手。
兒咂，爹想出去透透氣了。
以前，你幫爹打天下。現在，爹也沒幾年光景了，在有生之年，給你坐鎮一下，咋樣？」
老李看著情真意切的李淵，看著兩鬢斑白已經54歲的父親，真心有點感動了。
自打玄武門之後，李淵和李世民難得敞開心扉，說一些自己想說的話。
歸根結底，化解開這一切的，不是秦長青，而是高句麗。
隋煬帝當年沒做到的事情，他們父子來做。
李淵就是想著，離開皇宮不給李世民礙眼，把那些還想著顛覆朝廷的老傢伙們，全都帶走。
大家也別參與什麼政事了，都跟老子出去打家劫捨去，就別留下給李老二添堵了。
聊了足足有大半個時辰，李淵一把拉住李世民的手，「兒啊，爹要的不多，也哪都不去，就帶著三千人，幫你把屍塔京觀全給拆了，如何？」
老李一瞬間也性情了，但是，老李稍微琢磨了一下，必須還要給李淵畫下一個圈，「爹，兒子把李銀環、程處亮、李長思、李德鎧交給你如何？干這種當土匪的勾當，程家人在行。」
「行。你派誰都行。爹這些年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就權當做臨死前暢快的養老了。」
李淵也是十足的演技派，說的那叫一個聲淚俱下，完全就不想在大安宮裡面，一夜之間寵幸了六個嬪妃的模樣。
於情於理，老李都得答應，李銀環、程處亮、李長思那是老李的鐵杆粉絲，家教十分嚴苛，心理有沒有大唐不知道，但絕對無條件效忠老李。
至於李德鎧，大唐情報組織，飛騎的高層，下放之後，多少有點監視的意思，但這個要求也絕對合情合理。
於是，在貞觀四年十一月末，李淵暴斃，足足比歷史提前了五年。
舉國哀悼，李世民為此更是大赦天下。
至於那些幫助李淵離宮的人，李世民也沒為難他們，因為殺不得，也不敢自己用，最後就全都隨著李淵的衣冠冢，陪葬了。
而李淵本人，此時正在程家莊，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與此同時，左威衛陷陣營，駐防程家莊，在這裡建立校場。方圓數十里，全部清空，只留下一座軍營。
李世民還給他委派了一位監軍，就是歷史上第一土匪窩子瓦崗寨的大當家，混世魔王程咬金了。
大唐的頂級武將，也是唐朝天花板級別的武將，幾乎都出自這個土匪窩子。
既然是先去高句麗打牙祭，去了就是奔著三光政策去的，老程這位屠城大戶，是最有發言權的。
然而，秦長青卻懵逼了。
老李做事太絕戶了，當兵的都是拖家帶口來的。
程家莊這處封地原本就是百十來戶，現在一下多了近萬人。最嚴重的是，這一萬來人，都得秦長青自己養活。
李淵暴斃，老李的心情無限好。
這件事知情人很少，大唐高層也就那麼幾位，比如房謀杜斷。
房玄齡在知道秦長青養了一隻三千人的私軍，還在擔心糧餉問題。
可一聽說，這支隊伍是奔著打家劫舍，是奔著三光去的，大當家的是李淵，二當家的是程咬金，頓時就明白了，父子二人這是和好如初了。
但可以勸諫嗎？
答案是否定的，大唐開國的兩個皇帝決定的事情，誰敢勸諫誰死全家，難道你要告訴全世界李淵沒死嗎？
可是事情沒有不透風的強，程家莊一瞬間火爆起來，長安縣令坐不住了。
兵部的幾位朝臣也坐不住了，杜如晦和裴俊面前的卷宗堆積如山，兵部彈劾李銀環私自調兵意欲大逆，大理寺面前的都是狀告老流氓程咬金的。
但是，杜如晦和裴俊幾乎一口同聲，給了李銀環兵部的批文，人家現在搖身一變，持證上崗了。
到底是皇親！
秦長青看著秦家莊的兵馬，抿著嘴笑了。
老丈人肯定是李世民家的嫡親，保不準啊，是個什麼王爺啥的，要不然皇帝不會這麼信任老丈人。
老程沒有任何覺悟，總覺得老李是慧眼識真人，要做干土匪的勾當，全大唐資歷最深，經驗最豐富的就是老成了。
重操舊業之後，老程開始給軍卒們普及做土匪的經驗，就差點沒讓秦長青印一本《土匪生存手冊》了。
打家劫舍的計劃，也十分穩妥。
就是對準了高句麗，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搶一個地方，燒光了就跑。
打家劫舍是真，三光政策也是真，但是和軍功掛鉤。
就是說，這三千人在大唐境內依舊隸屬左威衛，出了大唐的國門就是土匪，殺的多燒的多搶的多，就有軍功。
大唐的兵卒是府兵制，三千人裡面，隨便往上數兩代，基本都參加過遠征高麗的戰爭，爺爺輩的太爺爺輩的，但凡是戰死的，屍骨基本就在高句麗境內。
聽到了老程洗腦的話之後，頓時群情激憤。
「咱們的宗旨，就是搶。搶完了高句麗，咱們搶突厥，搶完了突厥在搶吐谷渾……」
秦長青也開始給這些人洗腦，「簡單說，只要你們夠狠，完全服從指揮，軍功哇哇的。我保證你們不出兩年，全都他娘的能混個游騎都尉耍耍。」
給這群人洗完腦，秦長青在程家莊轉了一圈，這群兵卒的家眷不能閑著，讓自己白養活。
家裡的那些作坊，得搬進來一些，讓他們在零軍餉的時候，也能獲得一份幹活的收入。
怎麼算，都是秦長青穩賺不賠。
最重要的，等到各大作坊做大做強之後，難免有不長眼睛的過來打牙祭，手裡有三千軍卒，在這鎮守，就問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