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長江守備軍入城,抄家抓人一點都不含糊。
不到一個時辰的光景。吳中豪門的扛把子,幾乎全都圍坐在一起。
知府府衙的後院子裡面,金銀財寶堆積如山,數不勝數。
這還是明面上的,秦侯爺下令,書法捲軸全都留下,抄家的時候,任何軍卒不得擅動財務,違令者斬。
私底下,卻給了李震一封私信:兄長,咱老秦不是吃獨食的人,告訴兄弟們,抄家之後兄弟我給他們統一分配,絕不虧待任何人!
長江守備軍的軍卒們,差點掘地三尺,尋找各種金銀財寶。
基本上,明面上的財物,和暗室內的寶庫,啥都沒落下。
吳中顧家顧乃生、陸家陸遜、朱家朱題,袁家袁旺臣,張家張紹,王家王世忠全都位列其中。
秦侯爺向這群人充分展示了自己的仁慈,用最簡單快速的方式,將他們聚集在一起。
瘸子在所有人來之前給顧懷德卸去了枷鎖。
隨後部曲們殺氣凜凜的給每個人奉茶。
秦侯爺將身體靠在椅子上,輕輕抿了一口茶,「都嘗嘗,地道的碧螺春,是崑山縣令房書安親手種植採摘的,本侯最喜歡的茶葉之一!」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目光全都落在了顧懷德的身上。
「叛徒!」殺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顧懷德身上,顧懷德那叫一個冤枉。
「事情一過,老子立馬把你從家譜中除名!」顧乃生也對顧懷德惡語相向。
「顧乃生,你有點瞧不起本侯呢!」
秦侯爺抿抿嘴,「本侯對你們禮遇有加,你們卻言語辱罵本侯的特使心腹!」
「秦長青,要殺要剮你隨便。」
顧乃生冷眼看著秦侯爺,「吳中城外,還有二十萬教眾,想佔領吳中縣,很容易!你識相點,當做事情沒發生,不然……」
「不然怎麼樣?」
「不然,你和魏王殿下,誰也別想活著離開江南!」
「呵!顧乃生,你好像沒看清形勢。」
秦侯爺鄙夷蔑視的看著顧乃生,「瘸叔,砍了!」
「你……」顧乃生當即就慫了,「秦長青,殺我容易,但你要想復隋軍攻城,吳中縣數萬百姓怎麼辦?江南道幾萬萬百姓怎麼辦?殺我顧乃生,我顧家定要連屠三城泄憤!」
在唐朝,一個縣的人口沒有現在這麼多,一般來說,總人口超過10萬人已經屬於上等縣了。至於中等縣和下等縣,只有幾萬人口。
但是在蘇杭地區,是江南富庶的人口稠密區,吳中縣整個縣的人口達到了九萬多,光吳中城內,就有居民六萬。
顧乃生,就是用吳中縣居民的生命在威脅秦侯爺,就問秦侯爺怕不怕!
事實上,顧乃生的話確實沒威脅到秦侯爺,而是激怒了秦侯爺。
砰!
一聲槍響,顧乃生滿眼不可置信的倒地。
所有人俱是一驚,不可思議也不敢相信的看著秦侯爺。
他真敢殺人?他是怎麼敢的?誰借給他的膽子?
要知道,顧乃生開始顧家的家主。
有軍卒進入,想抬走屍體,秦侯爺擺擺手,「就放在那,讓他們看著!」
眾人的餘光都不敢去看死屍,眼神里浮現出明顯的恐懼。
說完,秦侯爺一立眉: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
關隴集團當年先扶持了楊家,後來又扶持李家,就感覺天下都是關隴的。」
「你們江南豪處處被打壓,都不如關隴集團的一條狗。捫心自問一下,沒我秦長青,你們江南豪門算個屁?」
「科考舞弊后復考,前百名裡面,關隴子弟獨佔九成!是老子幫你們弄虛作假,黃河兩岸,長江兩岸,各地學子考中數量才能持平。」
「說好聽的江南有名儒,老子告訴你們都是狗屁,你們那點學問,和關隴比差的遠了!」
「王世忠,你覺得衣冠南渡很牛逼嗎?告訴你,你們王家都是我的人!」
此時常茂走了進來,飛騎傳來消息,趙郡李家的人居然在城內,而且改名換姓了。
「說吧。」
秦侯爺淡定的抿了一口茶,「殺了多少人?」
殺人,在秦侯爺眼裡不是事兒,就算是回了京城,秦侯爺也敢拍著胸脯,丟掉良心的向李世民保證:你兒子殺的,我攔都攔不住。
所以,殺人這件事,基本可以翻篇,更何況老李也是喜聞樂見,巴不得在江南開殺戒呢。
「侯爺,沒殺多少……」常茂話說了一半突然改口,「魏王殿下英明,徹查江南豪門的時候,居然發現了趙郡李家的人。當我們奉命搜查叛逆的時候,突然有人想奪城門逃跑。現在李震將軍已經已經派人佔領了吳中縣的軍械庫,也在西城門和叛逆打在一起!也就是說,吳中城裡面真的有亂黨!」
「報!」
一名傳令軍卒飛奔而至。
「侯爺,長江守備軍破門抓人,共抓獲二百餘人。」
「吳郡陸家,護院反抗,已經盡數伏誅!斬首四十人,其餘人暫時囚禁在陸家。」
「西城門守將造反,正在與長江守備軍展開激戰,李將軍讓小人帶隊來保護侯爺,給他半個時辰,徹底佔領吳中城。」
傳令兵的話,讓在場的這群人如坐針氈。
整個吳中城裡面,處處都是喊殺聲。
到處都是「驅逐李唐,恢復大隋」的響亮口號。
騰!
李泰站起身,走到了秦侯爺的對面。
還不等秦侯爺開口,李泰對著秦侯爺深深一躬身。
「……」
秦侯爺:
我操,你要鬧哪樣?你別特么看我?
我特么要知道城內有亂黨,打死也不進城,早特么讓李震先帶兵圍剿了!
「平西侯爺,早已經看穿一切,可謂是目光如炬。本王昏庸無能,一直以為侯爺是在亂開殺戒。本王內心慚愧,現將一切指揮權交給平西侯爺!」
說到這,李泰拿出自己的魏王大印,恭敬的交到秦侯爺的手裡,「既然秦侯爺有所謀划,本王從現在開始堅決支持秦侯爺。等吳中城內叛亂結束,定當親自給朝廷上疏,嘉獎秦侯爺,嘉獎全軍,為所有人請功!」
「大舅哥放心,一切盡在妹夫掌控之中!」
秦侯爺臉上凝滯一閃而逝,深吸了一口氣,接過魏王印。
露出嚴肅認真的笑容,傲嬌的點點頭:是你逼我裝逼的!其實,本侯一點兒都不貪功!
隨後,秦侯爺下了一道軍令:禁止亂殺良民百姓,豪門子弟的腦袋皆是軍功!先斬後奏,豪門的罪名,本侯後面給他們安,保證是株連九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