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父神的蹤跡
「父神？」厄洛斯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
「嗯。」
其實上次迦揚出去找斷圯迷路是有原因的。
雖然他確實總有迷路的毛病。
但那不能怪他，畢竟大大小小的世界那麼多，他是真的記不住。
不過斷圯有與他同源的虛無力量。
迦揚順著力量去找就行。
但他還是迷路了。
原因是他感受到了一種極淡的虛無力量。他當時以為是斷圯，但一直到了虛空盡頭迦揚才發現應該不是斷圯。
畢竟斷圯怎麼可能跑得了那麼遠？
而且那個波動好像是從這個宇宙之外滲出來的一般。
迦揚觸碰了一下。
但他根本無法凝聚起那股力量。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父神！
一定是父神！
所以在救活了斷圯后迦揚才又出去了一趟，但這次卻什麼發現都沒有。
「確定是父神嗎？」厄洛斯思索道。
「應該吧。」
厄洛斯望著迦揚，道：「或許是你感應錯了，虛無法則的力量與天道法則頗為相似，你我又神力交融在了一起，認錯也有可能。」
主要是父神從未出現過。
從混沌初開到了現在，整個宇宙混沌世界已經過去幾百億億年了，他與迦揚的父神除了在混沌未開時創造出了他們。
此後就再未出現過。
這個時間長的就連後面誕生的混沌神都懷疑父神是否真的存在。
因為任何生靈都沒有見到過父神的神跡。
「是嗎？」迦揚有些失落。
「嗯。」
迦揚頹廢地躺了下來。
他其實本來也沒有抱有太大希望，畢竟數百億年都過去了父神還未出現。只是斷圯的出現讓迦揚到底又燃燒起了些許期待。
斷圯的出現就代表父神是真實存在的。
至少不是迦揚的幻覺。
只是父神不在這個宇宙混沌罷了。
想到這迦揚望向厄洛斯，道：「算了，等斷圯恢復記憶后我還是去問他好了，說不定能得到父神的蹤跡。」
「不必了。」厄洛斯淡淡道。
「為啥？」迦揚疑惑。
厄洛斯手指一動，下一秒在半空中便出現了個水鏡。
「之前凝聚神魂時我看到了他所有的記憶。」
下一秒水鏡里便浮現出了斷圯的過去。
斷圯的幼時是灰色的。
唯一算是溫存的記憶便是那朵雪色的花朵。
與厄洛斯一樣。
但也和厄洛斯有點不一樣。
比如厄洛斯是天道父神隨手創造出來的，他能感受到父神對自己漠視冰冷的態度。
這個是能感受到的。
比如迦揚能感受到他父神對他的溫柔，所以迦揚誕生出來后對父神是充滿孺慕的。
可厄洛斯沒有。
因為他的父神對他沒有一絲情緒。
所以厄洛斯對父神只有尊敬，但卻沒有迦揚那般過度的孺慕。
而在斷圯的記憶里，他其實也差不多。
他也是被父神隨手創造出來的。
只不過與迦揚和厄洛斯不同的是，斷圯擁有他與虛無父神共同的血脈。
可斷圯出生後父神對他的態度卻很冷淡。
畫面里，那時虛無父神不在。
天道父神創造了出了一個擁有他與虛無父神共同血脈的子嗣。
那個孩子就是斷圯。
但斷圯出生後父神卻對他沒有感情。
與迦揚和厄洛斯不同，斷圯出生時的身體是人類的軀體。
或者說是意識體。
所以他的情緒很多，會不安會害怕。
畫面里，他小心翼翼來到父神面前張開手想要父神抱抱他，但父神卻並未理他。
父神只是抬頭凝望著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斷圯小心翼翼靠近。
結果可想而知。
對於斷圯，其實天道並沒有不喜，也沒有厭惡。只是天生冷淡沒有情緒罷了。
所以幼時的斷圯越來越懼怕父神。
直到——
虛無父神的出現。
虛無父神輕柔抱起了他，那是斷圯記憶中最溫柔的記憶。
可是好景不長。
這種溫柔他沒有擁有太久時間就被一片冰冷所吞噬。
斷圯死了。
具體到底發生了什麼迦揚也看不清，只知道斷圯靈魂沒有散。
因為斷圯擁有著天道強大的血脈。
所以他其實可以借著這次的死凝練屬於自己的神體，也就是羽化成神！
只是過程很痛苦。
斷圯一次又一次的重聚靈魂但是又被痛苦打散，直至一絲一毫的情緒都不再有，斷圯才真正凝結出了屬於他的神體。
並且一誕生便是混沌神的實力。
只是那時的斷圯也已經傷痕纍纍的了，目光淡冷，像極了他的天道父神。
而斷圯的執念則只有一個。
那就是父神。
當然，這個父神指的不是天道，而是他另一位父神。這是他生命中僅有不多最後的溫暖，照亮了一點點斷圯傷痕纍纍的心。
這也是他唯一活下去的意義了。
只是途中出現了一個意外，那便是——
言燼。
迦揚望著畫面里，原本嘴裡一直念著父神，但在看到言燼卻不知不覺拐了個彎，偏離了路線的斷圯，迦揚的眼皮頓時一跳。
如若說虛無父神是斷圯生命中的一絲溫暖。
那言燼就是照亮了他一切的光。
讓斷圯無法再放手。
之後的事情不用看迦揚也都知道了。
迦揚眼神複雜，嘆氣道：「沒想到這小子這麼慘。」
不過看這樣子斷圯也不知道父神的蹤跡。
畢竟他在遇到言燼前也在找父神。
而且找了千萬年。
*
另一邊。
斷圯正在言燼的神床上睡著。
他現在的神魂實在是不穩，所以在吻完言燼后就給暈倒在言燼懷裡了，讓言燼著實有些哭笑不得。
最後言燼只好讓斷圯先在自己神殿里休息。
如若實在不行再送回迦揚神兄那。
斷圯睡得很不穩。
他的眉頭一直緊緊皺著，像是陷入到了什麼可怕的夢魘中。
到最後斷圯更是驀然驚醒了過來。
而等斷圯醒來后第一時間便是看自己身邊，下意識尋找言燼的身影。
可他沒看到言燼。
這讓斷圯驟然全身寒冷了下來。
他顧不得其他，開始在神殿每個角落找起了言燼。
而等言燼從外面回來后看到的就是赤著腳穿著單薄白衫的斷圯。
「言燼神兄……」
言燼身旁的權利之神輕咳了下。
權利之神找言燼是處理下界事情的。
可他沒想到剛跟言燼神兄進他的神殿，就看到了此時正紅著眼的斷圯。
不是那種瘋狂的赤紅。
而是那種丟失什麼重要寶物的恐懼和慌亂。
在看到言燼的那一瞬間后斷圯才終於怔愣在了原地，他睫毛顫抖地看著言燼，有些不確定地道：「……師兄。」
言燼來到了斷圯的眼前。
他微微抬起手，拭去了斷圯那不自覺落下的眼淚，聲音嘶啞道：「別這樣斷圯。」
你這樣，我會很心疼。
後面的話言燼並沒有說出來，但是卻慢慢抱住了斷圯。
感受到言燼的溫度后斷圯也逐漸抱緊了他。
手中拿著神牌的權利之神此時尷尬極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走還是留。
要不，還是走吧？
正在權利之神這樣想的時候，正在抱著言燼的斷圯忽然冰冷望向權利之神。
權利之神：「……」
這眼神有些詭異的熟悉。
等他仔細一想后頓時想起來了，當初厄洛斯神兄也是這樣看他的。
他懂。
他這就走。
等權利之神消失在了神殿以後，斷圯那全身的戒備才全部鬆懈下來，抱著言燼的手也愈發的緊。
言燼拍了拍斷圯的脊背，像是在安撫他。
等給足了斷圯緩衝的時間后，言燼才微微起身，道：「剛醒嗎？」
斷圯看著言燼點了點頭。
「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了，你神魂會越來越不穩，我先送你回迦揚神兄的神殿里。」言燼輕聲道。
斷圯搖頭道：「不回。」
言燼早已猜到斷圯會這麼回答。
正當他想再勸一下的時候，斷圯開口了，他啞聲道：「我想再多待一會。」
言燼沉思了下，最終看著斷圯還是心軟了。
他低聲道：「就一會。」
「好。」
之後斷圯便拉著言燼去了內殿。
言燼因為怕傷到他，不管斷圯做什麼他都會盡量順著他的力氣。
直到斷圯來到了床邊。
「師兄。」
「嗯？」
「你陪我一起休息。」斷圯眼巴巴看著言燼。
言燼一頓。
但看著斷圯那雙潤濕的眼眶，他還是沒辦法狠下心來拒絕他，只道：「好，但是你要聽我話，別亂動。」
斷圯連忙點了點頭。
於是言燼也褪去了外袍同斷圯一起歇息了起來。
斷圯的手緊握著言燼的腰身。
雖然被勒得有些緊，但言燼知道此時的斷圯很沒有安全感，所以便由著他去了。
直到……
斷圯驟然翻身壓在了言燼的身上。
言燼：「……」
望著身上的斷圯，言燼蹙眉警告道：「不準胡來。」
斷圯並沒有想做什麼。
他只是覺得這個姿勢能夠牢牢圈住言燼，還能看到他，這讓斷圯很喜歡。
斷圯俯下身，在言燼耳邊道：「我喜歡你。」
言燼的眼睛一顫。
斷圯繼續暗啞道：「我只想要師兄，其他的什麼都不想要。父神我也不要了，只要師兄一直在我身邊就好。」
言燼薄唇翕動，道：「胡說。」
言燼已經從迦揚神兄那知道斷圯的身份了。
在知道斷圯是父神之子時言燼愣了下，因為他真沒想到斷圯是這個身份。
雖然他們剩下的五位混沌神是自己誕生的。
但父神乃萬物之源。
所以他們也都稱天道虛無為父神。
斷圯認真地搖頭，道：「沒有胡說。」他心中最大的執念便是找到父神，但他現在不想了，他只想要言燼。
此時的斷圯等所有混沌神誰都沒有發現。
在幽寒漆黑的虛無中——
一道淡冷的白光驟然劃過混沌。
緊接著那道白光逐漸擴大，然後凝結出一個冰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