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後續番外(8)
「凌微!你怎麼樣?」清虛皺眉道。
雖然他沒有看到,但也聽到了剛剛炭黑木柴打到凌微時的聲音。
「沒事。」凌微搖了搖頭。
清虛這才放下了心。
等他朝言燼那一看后才發現那個罪魁禍首很眼熟,可不就是凌微收的那個小崽子么?那瞬間清虛的眼皮都跳了跳。
「凌微,這位是……你徒弟?」北陵仙君道。
仙君們自然是不認識斷圯的。
但是之前聊天時清虛曾說過他們倆的徒兒是道侶,現在看到那個少年抱著言燼的模樣,眾人頓時都猜到了這少年的身份。
凌微沉默。
他還是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尷尬的感覺。
他甚至不想承認這是他徒弟。
但最後理智佔了上風,只不輕不重『嗯』了一聲,與清虛介紹自己徒兒言燼時的驕傲模樣完全不一樣。
此時言燼也有些窘迫。
他望著身前的斷圯,沉聲道:「胡鬧。」
斷圯低著頭聽著言燼的斥責聲,卻是手卻沒鬆開,甚至還有些顫抖。
這是斷圯的老毛病了。
只要他一覺醒來看不到言燼,他就會慌亂。
仿若是回到了當初他們艱難在一起的時候。只有見到言燼后他的心情才能冷靜下來。否則他就會陷入一種不安和恐懼里。
言燼其實也知道這個。
所以在自己臨走前便施法讓斷圯沉睡了。
但沒想到他自己提前醒了。
言燼嘆了口氣,並提醒了下斷圯,道:「師尊在這呢,不要胡鬧。」
斷圯收回心神。
他轉過身皺著眉掃視了一眼眾人,在看到凌微和清虛后他的眼眸才頓住了視線,緩緩啟唇叫了他倆一聲。
清虛此時眼裡冒火。
不僅是因為他本來就不喜歡斷圯的緣故。
還因為斷圯傷了凌微。
可還沒等清虛教訓一下斷圯,就看到言燼把斷圯拉在了身後,並道:「師尊,斷圯不是有意的,您……別與他計較。」
清虛一頓。
一瞬間他臉上浮現出了諸多情緒。
就如同父親看著自家孩子維護媳婦頂撞他那種既憤怒又心酸的感覺。
凌微最了解清虛。
見到這個表情頓時就明白他在想什麼。
這讓凌微拍了清虛,彷彿是在安慰他。這讓清虛勉強壓下去了些許火氣,心想算了,徒兒沒有了他還有凌微。
其實言燼此時也很無奈。
若是平常也就算了。
但斷圯前段時間又受傷了。雖然父神已經治好了斷圯神魂撕裂的傷,但是斷圯自己壓根不會照顧自己。
總是不經意受傷。
尤其他現在有了虛空的神格。
一旦言燼不在,他就會到處去找言燼。
然後就會被裂縫撕裂。
周而復始。
所以言燼才一直拖到了現在都沒去找幻祭,直到實在不能再拖下去了。
這才悄悄離開。
老實說言燼也不知該如何了。
可能是他倆歷劫時的傷對斷圯來說太深了,斷圯現在一刻都離不開自己,生怕一轉身就又回到了當初的處境。
這讓言燼心情有些複雜也有些無奈。
「你這徒兒長得不錯。」玄霄仙尊笑著道。
但是感覺有點眼熟。
像誰呢?
玄霄仙尊緊鎖著眉頭努力思考著。
聽到這句話,凌微點了點頭,這也是斷圯身上為數不多可以誇的點。
總比沒有要好。
之後那些仙君們就沒有再打擾他們師徒四人了。
等他們離開后,清虛望了望他倆。
最後,清虛看了看斷圯,然後對言燼道:「他的魔力廢了?」
斷圯在失蹤前還是魔修的狀態。
言燼聞言點了點頭。
清虛眼睛里閃過了一絲複雜,但最終還是道:「罷了,都沒事便好。」
雖然凌微不說。
但清虛知道生性就負責的凌微還是在意這個唯一徒兒的,畢竟斷圯四五歲就到了凌微跟前,也相當於是兒子了。
就算心裡嫌棄,也是希望他能無事的。
「坐下吧。」清虛道。
言燼聞言便慢慢坐了下來。
清虛卻道:「坐過來。」
言燼雖然有些訝異,但他還是來到了師尊的身邊坐下。
清虛望著身旁的言燼,道:「他對你可好?」
言燼哭笑不得:「挺好的。」
「那為師便放心了。」他唯一擔心的是斷圯那小子又出幺蛾子,到時燼兒該怎麼辦。
他又不在燼兒身邊。
現在知道燼兒沒事他也就能安下心了。
斷圯默不作聲待在對面。
過了好一會後,斷圯不再忍著,他擰著眉走了過來,然後坐在了師兄旁邊,把凌微強行擠到了一旁。
凌微眼皮直跳。
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你們什麼時候離開?」清虛忽然問道。
「師尊?」言燼微愣。
「為師知道,你應該待不了多長時間就會離開吧?」清虛緩緩道。
言燼抿唇。
清虛繼續道:「日後還會再見嗎?」
言燼手指微動,沒有說話。
清虛見狀便明白了,他嘆了口氣,道:「無妨,這一世能有你做我清虛的徒兒,已經是你我師徒莫大的緣分了。」
言燼聞言垂了垂眸,道:「其實,我沒師尊您說的那麼好。」
「傻。」清虛摸了摸言燼的頭,道:「你不好,還有誰好呢?在師尊心裡,誰都無法代替我的燼兒。」
凌微忽然沉聲咳嗽了一聲。
清虛一頓,接著嚴肅道:「為師的意思是,在徒兒的這個身份上,誰都無法代替你。」
言燼差點要笑出聲。
他眼眸彎了彎,道:「我知道師尊的意思。」
「嗯。」
就在這時,斷圯忽然把清虛那一直放在言燼腦袋上的手挪開,放在了自己身上,並淡聲道:「別摸我師兄了,摸我吧。」
清虛:「……」
*
清虛讓言燼和斷圯去開闢個洞府。
他倆都這麼大了,不可能跟著師尊們住在一起。
雖說他倆也住不了多長時間。
但有一天算一天。
言燼帶著斷圯一起去了。
路上,言燼瞥向身旁的斷圯,道:「怎麼提前醒了?」他記得自己給斷圯施加的神力能讓他沉睡一百年左右。
斷圯低聲道:「我夢到師兄不見了。」
然後他就給醒了。
結果醒來以後發現師兄真的不見了。
那瞬間斷圯僵在了原地。
他顧不得去想別的,就直接循著師兄的氣息波動去找了。
言燼頭疼。
他微微嘆了口氣,道:「罷了,那你跟著就跟著,不準再搗亂,明白嗎?」
正說著呢,言燼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神力波動。
這讓言燼神情一凜。
下一秒他的腦海里就傳來了一道聲音:「三弟,你在哪?」
是迦揚神兄的聲音。
只是聽著聲音有點怪怪的,彷彿是在喘著粗氣。
「我在……」
「行了你不用說了,我現在就去找你。」說完那道神力波動就消失在了言燼的腦海里,讓言燼原本想說的話全都咽了下去。
言燼擰擰眉。
迦揚神兄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他怎麼聽著有些匆忙?
不過聽這話的意思是迦揚神兄已經回了混沌神界了?這倒是讓言燼心底一松。
斷圯敏銳察覺到了言燼的表情。
他道:「師兄?」
言燼轉過頭望向斷圯,道:「沒什麼事,是迦揚神兄。」
「兄長?」
「對。」接著言燼便把剛剛迦揚神兄說的話告訴了斷圯,並道:「我聽迦揚神兄的語氣有點不對,希望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嗯。」
但在言燼看不到的地方,斷圯驟然凝出了一道神力。
他在給厄洛斯信號。
現在斷圯已經很清楚迦揚在言燼心中的地位了。
可他卻不能做什麼。
因為這樣師兄一定會很不高興。
不過無妨,他可以使用別的方法。這是他和厄洛斯兄長之間的協議,師兄在迦揚兄長那的時候他便會告知自己。
反之亦然。
斷圯也覺得這個方法不錯,所以他倆一拍即合。
言燼用神力砍了一些樹枝。
斷圯則開闢了個山洞。
雖然待不了多長的時間,但言燼依舊悉心整理著洞府。
而在這期間,只見長棲抱著一壇酒過來喜滋滋遞給攣冰,攣冰好奇地看了看。
原本言燼一開始是沒在意的。
可在發現長棲抱著一壇又一壇的酒後他便皺了皺眉,拉住了小長棲沉聲道:「這酒是哪裡來的?」
長棲下意識抱緊了酒。
「問你呢。」
長棲把求救的目光轉向了主人。
可斷圯壓根沒注意到長棲,此時的斷圯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言燼。每次一到這個時候斷圯都會聽不見外界的聲音。
眼裡心裡就只有言燼的存在。
長棲沉默。
它收回了目光,然後眼珠子轉了轉。
「不準偷拿別人的酒,知不知道?」言燼嚴厲道。
長棲扁扁嘴。
攣冰見到長棲被主人欺負了,猶豫了半天后還是假裝沒看到,甚至還用爪子掩耳盜鈴般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表示它可不是故意不救長棲的。
它是沒看到!
此時,洞府外面。
各仙者們還在討論著凌微的那個徒兒。原本他們以為凌微的徒兒應該和清虛徒兒一樣,卻沒想到如此……不羈。
著實讓人有些同情。
連師尊都敢打!真的是無法無天了!
雖然是無意的。
但也不妨礙眾多仙者們同情凌微。尤其是清道仙尊,他嘖嘖道:「凌微天賦不錯,但是眼神不好,收了個不省心的徒弟。」
話音剛落,還未等玄霄仙尊回答。
只見一道紅光從天降落。
下一秒地面受不了這強大的力量驟然塌了一塊,而被劈的那個洞府好巧不巧正好就是清道仙尊的洞府!
清道仙尊的臉色登時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