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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武桖

  「幾位爺放心,小人並不是那種人。」

  同為男人,金三當然知道程咬金剛才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露出一個討好的神色,金三這才再次開口:

  「小人只是想要彌補一下剛才的對幾位大人的冒犯罷了。」

  「想要彌補你的冒犯?」

  露出一個怪異的神色,程咬金直接看向自己面前的金三:

  「你可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麼人?」

  「這……」

  嘴角微微抽搐,金三好懸沒有當場哭出來:

  若是能知道你們的身份,我剛才會表現的那麼囂張?

  「呵~」

  輕笑一聲,程咬金直接開口:

  「金三,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這,你,我……」

  沒想到程咬金會突然發出這麼大的聲音,金三甚至連雙腿都有些發軟:

  「還請大人饒恕。」

  「饒恕?」

  又是一聲冷笑,直到金三已經有些快要頂不住了的時候,程咬金終於說出了真相:

  「你可知道,面前之人乃是我大唐的陛下?」

  「陛,陛下?」

  儘管在心中已經努力的將李承乾的身份想的高貴,但他還是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大唐的皇帝,居然會出現在自己的賭坊里!

  這就好像馬芸跑到了村頭二大爺家的小賣部里去買了一盒七塊錢的香煙一樣離譜。

  然而更離譜的是村頭二大爺覺得馬芸長得平平無奇,所以懷疑他買不起!

  「這,我……」

  『吭哧』了兩聲,金三終於直接『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小人不識陛下天顏,懇請陛下饒恕。」

  從老程主動曝光李承乾身份到現在,金三根本就沒有產生過絲毫的懷疑。

  笑話,在長安城裡冒充皇帝陛下,這得多大的膽子才能做的出這樣的事情?

  「饒恕不敢當,只希望三爺不要因為之前的事情而有所嫉恨就好。」

  「小人不敢。」

  聽到來自李承乾的老陰陽人式發言,金三額頭的汗水如瀑布一樣滴落:

  能被陛下如此對待,他金三也算得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輩了。

  只是這顯然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

  畢竟就算是金三對唐律再怎麼不了解,也知道憑藉著自己之前的舉動完全能混到一個誅九族的『好下場』!

  目光落到一旁的武扉的身上,金三的眼中滿是幽怨之色:

  不就是一點兒小錢嘛,您至於連這尊大佛都請出來?

  拍著屁股問良心,如果早知道武扉有這麼厚重的靠山,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得罪對方啊。

  當然,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去在意那麼多的事情已經沒用了。

  目光落到李承乾的身上,金三隻希望自己還能保住一條狗命:

  「懇請陛下饒恕。」

  「到底饒恕還是不饒恕暫且不提。」

  看了一眼已經快要變成『一灘』的金三,李承乾的臉上沒有一點兒好表情:

  「你還是先交代一下自己都做了些什麼事情吧。」

  「這……」

  「怎麼,難不成你覺得能夠瞞得過朕?」

  「不,不會。」

  飛快的搖了搖頭,金三也終於明白了當前的情況:

  被陛下盯上,自己能瞞得過去才是見鬼了。

  既然如此,那麼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老老實實的將自己做過的事情全都交代出來。

  念頭運轉之間,金三也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動了起來:

  「回稟陛下,小人原名金德祿,是長安城本地人士……」

  不知道是不是被嚇破了膽,金三居然連自己小時候的事情都一併交代了出來。

  說起來這貨倒是頗有幾分小說話本中主角的運氣。

  年幼時只是一個窮苦的放牛娃,但是卻憑藉著一份敢打敢拼的性格硬生生的混了起來。

  只有又入贅到了當地一個富豪家中。

  平平淡淡的生活了幾年,老婆一家全都相繼離世,之後便繼承了一個偌大的家產。

  若是一般人到了這種地步,肯定早就安心的享受生活了,但金三卻並不是如此。

  在獲得巨額的財產之後,他不但沒有就此收心,反而開始了更多的折騰:

  經商、賭博甚至是前往草原上販賣馬匹。

  不過一直到最後,金三還是覺得只有賭博最能賺錢。

  經過一番仔細的考慮,金三便在長安城裡開起了一家賭坊。

  你還別說,自從這賭坊開業之後,金三便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日進斗金』!

  再加上養了一批打手,金三的日子那真是越來越刑:

  只能說平凡的少年終成惡龍。

  「小人雖然行事多有不對,但卻從來沒有殘害過人命,懇請陛下饒恕小人一次。」

  「呵呵~」

  目光落到金三的身上,李承乾的神情顯得格外的嘲諷:

  「若不是遇到了朕,難不成武家父子就能夠活下去?」

  所謂的『不害人命』,在李承乾眼中不過是一句屁話罷了。

  被金三坑走了錢財又染上了賭癮,那些人就算能夠活著,最終不還是要走上一條不歸路?

  「我……」

  「你所犯下的罪行,可不是那麼容易抵消的。」

  話語出口,李承乾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該怎麼處理你,自由唐律來做為審判標準。」

  「多謝陛下,多謝陛下!」

  聽到李承乾的話語,金三先是一愣,接著便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直接朝著李承乾磕頭道謝。

  並不是被嚇瘋了,而是金三的智慧。

  按照《唐律》來處理,金三的結果肯定不會太好,但是相比較直接被弄死,他至少還擁有了一點兒希望。

  要知道憑藉著他不久前的冒犯,李承乾就算是當場弄死他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小李子,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了。」

  無視掉拚命磕頭的金三,李承乾已經看向了身旁的小李子:

  「除此處之外,凡我大唐境內的賭坊,全都要經過審查。」

  稍微停頓一下,李承乾這才繼續開口:

  「只要是行為不軌者,該殺的殺,該查封的查封,不可有半分寬恕之處。」

  「是!」

  看著認真的朝著李承乾行禮的小李子,就連程咬金的心中都忍不住泛起了一層寒意。

  說起來自從大唐的不法牙婆的數量減少之後,這位『鐵血太監』好像已經很少動手了。

  不過有了李承乾的這個命令,註定了小李子的名字又要在不久之後響徹大唐了。

  「走吧,去你家看看。」

  「這……」

  李承乾的話語出口,武扉先是一愣,接著才發現這是在對自己說話。

  遲疑一下,武扉這才開口:

  「小人家中破敗,恐怕會讓陛下……」

  「此事已了,從今日起你兒子已經成為了朕的侍衛。」

  目光落到武扉的身上,李承乾這才開口:

  「怎麼,難道朕連見一見自己侍衛的資格都沒有?」

  「小人不敢。」

  飛快的搖搖頭,武扉的臉上滿是緊張之色:

  「陛下能前往小人家中,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只要陛下不嫌棄就好。」

  「總是我大唐百姓的家,有什麼好嫌棄的?」

  翻了一個白眼,李承乾直接下令:

  「前面帶路吧!」

  「是!」

  既然李承乾已經開口,那麼無非自然不敢繼續拒絕。

  朝著李承乾行了一禮,武扉便已經扭頭朝著外面走去:

  至於在場的金三和狼哥等人,已經無需太過在意了!

  有著李承乾的命令,他們除了老老實實的待在原地等待處理之外,不會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你說逃走?

  真以為大唐百姓的身份證的推行半點兒作用都沒有?

  雖然如此,但小李子在離開的時候還是朝著金三等人警告了一句:

  「爾等全都在此處等著,待會兒自然會有人來處理你們。」

  「大人放心。」

  點了點頭,金三恨不得對著小李子拍胸脯做保證:

  「小人一定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

  「如此便好。」

  對話結束,小李子這才跟在李承乾的身後快速離開。

  既然能被黃金賭坊盯上,武扉的住宅自然不會離這裡太遠。

  步行了十幾分鐘,眾人便到達了一處又小又破的宅子前面。

  「這幾年裡,小人本來也還是有著一點兒家底的,只可惜……」

  話語至此,武扉忍不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雖然他的話語沒有說完,但李承乾等人卻全都明白了過來:

  不用說,肯定都是被武桖敗掉了唄。

  說起來也是一種悲哀,一個人想要攢下一點兒家底,往往需要大半輩子的努力。

  但也許只是一個小小的錯誤,就能讓他一輩子甚至全家人一輩子的心血都付諸於東流。

  稍微傷感一下,武扉就很快恢復了正常:

  「陛下、將軍,請隨我來。」

  不知道是不是老程的特殊要求,即使到了現在,武扉對他的稱呼也是『將軍』而非『國公』。

  『吱~』

  破舊的木門剛剛被推開,一個穿著破舊衣裳的老婦人就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當家的,是你回來了啊?」

  話語落下,老婦人這才發現了跟在武扉身後的李承乾等人:

  「這幾位是……」

  「這些都是咱們家的貴人。」

  早在路上的時候,李承乾等人就已經表達了不想暴露身份,因此,武扉也只能如此介紹。

  感受到老婦人臉上的疑惑之色,武扉只能再次開口解釋:

  「這幾位願意收下桖兒做個侍從,而且他的賭債也已經被幾位貴人還上了。」

  「啊!」

  驚呼一聲,老婦人居然慌慌忙忙的朝著李承乾等人行了一禮:

  「感謝幾位貴人救下我兒性命。」

  她雖然只是一個大字不識的農婦,卻也知道賭坊的難纏程度。

  話語落下,婦人已經再次開口:

  「還請幾位貴人進來坐下,我去幫你們取一些熱茶。」

  「有勞了。」

  朝著老婦道謝一句,李承乾等人便直接走進了房間。

  以武扉家中當前的情況,當然不會有太多的家底。

  破舊的一個小房子里,剛進去就能看到一張火炕,火炕上還躺著一個臉色有些灰白的少年。

  「爹,您回來了?」

  在眾人進來的時候,少年先是一愣,接著就慌忙朝著武扉行禮。

  雖然表現的還不錯,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從他的動作中看到一股子對武扉的恐懼。

  想來也是,平日里一直藉助著武扉對自己的寵溺肆意妄為,估計在被打斷腿之前武桖都沒有想過自家老爹居然能這麼狠!

  「嗯。」

  點了點頭,武扉連一個笑臉都沒有給自家兒子:

  「多虧了這幾位貴人,我才能還上你的賭債,還不朝著貴人們行禮?」

  「多謝幾位貴人相助之恩。」

  武扉的話語剛剛出口,武桖就連忙朝著李承乾等人行禮:

  「小人謝過幾位貴人出手之恩。」

  「不必客氣。」

  揮了揮手,李承乾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雖然替你還上了欠款,但從今日開始,你可就要為我們做工了。」

  「等到什麼時候賺取的錢財足以還債,你才能擁有自由。」

  「這……」

  「除了你之外,還有你爹也是一樣。」

  見到武桖似乎要說些什麼,李承乾又補充了一句。

  「爹?」

  目光落到武扉的身上,武桖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那豈不是說……為了那麼一點兒錢財,他和老爹都要成為別人的奴隸了?

  雖然李承乾說的是『做工』,但在武桖看來就是奴隸:

  畢竟在錢財沒有還上之前,他可是連自由都沒有!

  「沒錯。」

  雖然不知道李承乾為什麼會這麼說,但武扉還是很聰明的選擇了配合:

  笑話,連這天下都是陛下的,更何況自家父子二人呢。

  「爹,你怎麼……」

  「你不願意?」

  不等武桖話語出口,武扉已經打斷了他的話語:

  「若不是幾位貴人出手,你現在早就不知道被賭坊的那群傢伙如何處理了,能保住一條命你就偷著樂吧。」

  「當今陛下聖明,就算是賭坊的人再怎麼厲害,難不成還敢害了我們的性命不成?」

  本來就對武扉打斷自己一條腿的舉動有著不滿,此時又聽到這樣的話語,武桖不由得開口回懟。

  聽到他的話語,一旁的李承乾不由得一樂:

  沒想到這小子雖然染上了不好的愛好,但居然還是自己的小迷弟。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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