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章 我的家在遼北松花江上
秦侯爺回到家。
總覺得應該讓李煥兒進宮,去找長孫皇后,他去了免不得被剝削一番。
對於那兩口子的人品,秦侯爺是絕對不相信的。
可剛一進門,發現院子里坐著一個人,打扮的花里胡哨的,最值得一提的是他頭上的小辮子,像極了金錢鼠尾辮,但又有明顯的不同。
「侯爺,他自稱是勿吉人,名叫乾巽,專程來拜訪侯爺的。」
「帶禮物了嗎?」秦侯爺問。
「帶了,就是……」瘸子撓撓頭,「看上去不怎麼樣。」
「禮物留下,人打出去。」
秦侯爺丟下一句話,看都沒看乾巽一眼,就要進屋。
「侯爺。」乾巽急忙攔住秦侯爺,對著秦侯爺施禮,「侯爺,俺們那嘎達,四件寶貝全都給侯爺送來了。但您的管家,沒有去過太皇山(長白山),沒認出來很正常,還請侯爺掌掌眼。」
那嘎達?
秦侯爺愣了一下,然後上下打量乾巽,「你的家在遼北,那江(松花江)之上?」
「侯爺,您知道那江?那是俺們那嘎達的母親河呢。」
乾巽將一排箱子打開,「侯爺,這是粟末四寶,人蔘、鹿茸、貂皮、烏拉草!因為肉品沒辦法保存,在風乾后,入冬才能送過來。」
「瘸叔。」秦侯爺假意很生氣的樣子,「以後,再要是來客人,只要是那江那裡的部落,不需要帶禮物,以禮相待。」
「是,侯爺!」
「貂皮送去給尚衣局,讓薛悅按照夫人她們的身材,做成貂皮大衣。鹿茸、人蔘,分出一小部分讓大夫人帶進宮給皇後娘娘,烏拉草送去紡織作坊,給研發人員,就說烏拉草是人造棉。」
「侯爺,啥是人造棉?」瘸子不懂。
「就是……」秦侯爺也撓撓頭,琢磨樂一下,解釋道,「就是把烏拉草深加工一下,就會變成棉花的代替品,大概思路就是造紙那樣……」
瘸子似懂非懂,但紡織廠有自己的科研團隊,把烏拉草改造成棉花應該不是問題。
「來人上好茶。」秦侯爺頓了頓,「把本侯的一直捨不得喝的大紅袍拿出來。」
捨不得三個字,秦侯爺說的很重,感動的乾巽不要不要的。
然而,這還不算完,就看見秦侯爺上下打量了一下乾巽,「你瞅瞅你,穿得甩襠尿褲一樣,本侯在送你幾套衣服。」
「侯爺!」
乾巽站起身,激動的飽含熱淚,「侯爺大恩……您是不知道啊,俺那每年冬天都冷的嘶哈的,凍得得兒喝的。」
「先別著急謝我,我記得你們粟末部已經被候大將軍趕到太皇山的另一側了,你是怎麼過來的?為何而來?」
「部落裡面的人,都說俺尿性,咋捅咕都死不了,就讓俺翻過太皇山來大唐,請求回歸故土,粟末部世世代代以大唐馬首是瞻。如果大唐要把粟末部變成粟末郡,頭領也同意。」
乾巽說的聲淚俱下,「侯爺,費勁巴拉的過去了,可太皇山的另一側,簡直就不是人生活的地方。現在部落里的人,餓的無脊六受、鼻涕拉瞎的,還望侯爺開恩,就讓我們回自戈那嘎達吧!」
噗通,乾巽跪在地上,「侯爺,您就當可憐可憐我們部落裡面的孩子,給我們一條生路吧。」
「你先起來。」
「侯爺,翻越太皇山的時候,我們家老嘎達,就是凍死的。部落裡面的壯丁減員大半……」
「你先起來。」秦侯爺沉下臉,「萬事好商量,本侯不是讓我媳婦把禮物送去宮裡面了嘛,你怕個嘚兒?」
「是,侯爺。」乾巽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坐在秦侯爺對面。
「想變成一郡之地,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吧……」
秦侯爺話說了一半,半眯著眼睛看著乾巽,「你得拿出點誠意出來。」
「侯爺,太皇山四寶,作為進貢。粟末部絕不豢養軍隊,大唐駐軍之後,粟末部全面學習大唐文化,部落子女和大唐人通婚。」
乾巽頓了頓,「侯爺,其實粟末部也算是半個唐人的,都是後來遷徙過去的。扶餘國打得我們生活不能自理,現在扶餘國沒了,我們就想安心的過日子,不想再活得魂兒畫兒的。」
其實東北最早的民族就是粟末,也叫靺鞨,有記載以來,最早的族群就是勿吉人。
后逐漸發展為粟末(今松花江)、白山(今長白山)、伯咄(即伯都訥,今扶余縣)、安車骨(今阿什河)、拂涅(今牡丹江一帶)、號室(今綏芬、穆倫二河流域)、黑水(今黑龍江下游)等7大部。
勿吉人稱長白山為徒太山,漢譯為太皇山。他們把它當作神山來祭祀,從歷史的觀點來看,這不是一件小事情。
長白山成了一種重要的象徵,是一種從那時起一以貫之的象徵,維繫了生於斯、死於斯的人們的願望與情感。
勿吉同夫余鬥爭,是一場民族戰爭,是邑婁族反夫余國壓迫的繼續。這場戰爭,也勿吉人失敗告終。從此,散佈於吉林省各地的勿吉人,與中原王朝交往更密切了。
大唐立國之初,松花江一帶的勿吉人,擺脫了邑婁人的控制,佔據了先前肅慎人、邑婁人的故地,成了肅慎文化、邑婁文化的繼承者和光大者。
在公元五世紀的時候,勿吉人效仿中原制度,但僅僅摸到了奴隸制度的門檻,沒搞明白什麼是封建王朝制度。
勿吉人也曾建立王朝,名叫肅慎國,但最終國破,逐漸走向了民族融合的道路。
「乾巽,你們部落的頭領叫什麼?」秦侯爺抿了一口茶。
「叫慎!沒有姓。」
我呸!
秦侯爺一拍桌子,「乾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們部落的頭領叫什麼名字。」
「這……」乾巽的臉上浮現出緊張的神色,「侯爺,我……我說怕是就回不去了。」
「那本侯來告訴你。你就是粟末部的頭領,你乾巽就是粟末部的頭領。」
秦侯爺冷眼看著乾巽,「這樣的欺騙,就是你所說的誠意?」
唰!
乾巽的額頭上落下大量的冷汗,身體也顫抖起來,「侯……侯爺,您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