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秦家莊，有牛肉吃嗎？
啪！
一袋子銅錢，往桌子上一拍，隨手遞上他精挑細選的組合，「給我來二十注！」
李崇義帶頭，這群勛貴子弟們開始還很嫌棄，但大家都好奇，比玩花魁還過癮的感覺是什麼感覺。
這群敗家子們，也開始爭先恐後的購買彩票。
除了這些勛貴子弟，也有商賈和一些店鋪的掌柜，也來湊熱鬧。
一上午的功夫，就賣了高達五百多貫錢。
就連中午吃飯的時候，彩票局裡面，也沒落得清閑。
李崇義把彩票小心的收好，看看天色，滿意的笑了，他還約了人去綉春樓喝花酒。
綉春樓，是長安城最大的妓院。
這裡一天的營業額，不算找姑娘，就是單純的吃喝，大概在二十貫錢左右。
李崇義一直有個心愿，那就是在綉春樓好好的裝一把逼：今天，全場李公子結賬！
現在機會來了，立刻就去了綉春樓，準備在好友面前好好的裝上一把。
秦長青此時正在朱雀大街，駕著牛車，到了盧國公府。
咚咚咚，敲響了大門。
一名家丁打開門，一臉奇怪的看著秦長青，「小公子，您找哪位？」
「麻煩幫我通秉一下，就說秦長青來求見二公子程處亮。」
「秦公子?」
家丁的眼睛一亮，隊長和秦長青一躬身，「二公子自打早晨起來，就在等您呢。快，裡面請。」
「第一次造訪，沒帶什麼貴重的禮物，兩筐綠菜，了表心意。」
「秦公子太客氣了。」
家丁找人卸車，隨後帶著秦長青去了正廳。
可千萬別瞧不起綠菜，綠色蔬菜在大唐可是稀罕物件，不是尋常人家能吃得起的。
就算是大唐天子，想吃在秋收后，吃到綠菜，也是十分費勁的事情，更別說冬天了。
落座之後，立刻有人奉茶，秦長青一看是茶湯，果斷放棄了。
「秦大哥，未能遠迎，還望見諒。」
程處亮急匆匆的走出來，對著秦長青一抱拳，「長孫姨娘特意交代過了，部曲已經挑選好了，都是當年右武衛的精銳，俺爹的親衛。」
程處亮臉色黝黑，長得人高馬大，全身但都是腱子肉，隔著衣服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謝小公爺！」
「小公爺？」
聽到這個稱呼，程處亮噗嗤就笑了，小聲解釋道，「秦大哥，長子繼承爵位才能被稱作小公爺的，俺們程家和長孫姨娘走的比較近，相處交好。以後你叫我二弟或者懷亮就行了。」
「謝二弟。」
院子里走進來十名部曲，他們的身上都帶著腰刀。
秦長青隨著程處亮走出去一看，頓時愣了一下，裡面有缺胳膊的，有獨眼龍，還有一個拄拐的。
「咳咳……」
秦長青假意的咳嗽了幾下，隨即投去詢問的眼神。
「嘿嘿！」
程處亮笑了，「秦大哥，這幾位可是我精挑細選的。我爹在家肯定不會放人的。」
「哦？這是為何？」
「當年我爹和陛下被圍困，險些被竇建德砍死。就是他們把我爹和陛下救出來的。」
程處亮看向幾個人，眼睛里全都是敬佩的神色，「別看他們有的殘了。可戰鬥力依舊嗷嗷的。不能說一個幾十個，這十個人只要不被打散，就憑一個軍陣，足以對抗百人！」
生怕秦長青不相信，程處亮又補充了一句，「前幾天，我和江夏郡王李道宗的兒子約架。他帶了四十多個部曲，我就帶著瘸叔兒這些人去的，把李景仁的帶的人全乾翻了。要不是瘸叔攔著，我非打斷丫的狗腿不可！」
「這也就是長孫姨娘發話，不然我還真不敢把他們給你。」
程處亮頓了頓，「秦大哥，姨娘說了，五姓七望的人渣在找你麻煩。你就放一百個心，但凡不出動軍隊，沒人能打進秦家莊的。
俺程家和五姓七望有仇，找你麻煩就是找程家的麻煩，出了事我爹給你兜著。」
秦長青上輩子也是精通歷史的人，知道程咬金是渾人，可沒想到，當兒子的也沒好到哪去。
但是吧……這樣的人，秦長青喜歡啊！
「那我能說幾句嗎？」
「可以啊。」程處亮對著十名部曲開口，「瘸叔兒，事兒我之前都和你們說了，不是趕你們走哈。是長孫姨娘來要人的，點名就要你們。」
顯然，十名部曲是不想離開程家的，跟在程咬金後面，安全。
最重要的，看家護院啥的，他們最拿手，信不過別人。
「不管跟著我去哪，你們都是程府的人。最近五姓七望的人找我麻煩，我姨娘借調你們一下。但我能保證的是，到了秦家莊，等這雨季過了，讓你們都能住上宅子，都能娶上婆娘。將來，老婆孩子熱炕頭兒。」
「秦公子，長孫四娘的臉面，我們得兜著。」
瘸子是這群人的主心骨兒，拄著拐走出來，「既然是和老公爺的仇人有仇，那我們去。保證沒人能動你一根毫毛。至於什麼老婆孩子熱炕頭啥的，我們也不指望。事情結束我們就回老公爺這裡。」
「行！」
秦長青心理簡直要樂開花了，去了秦家莊還想走？
別做夢了，不娶婆娘，小爺我都給你們找婆娘，一輩子拴在秦家莊。
「還有一個問題。」
獨眼龍走了出來，「秦公子，去了有牛肉吃嗎？」
「但凡你們能找到瘸腿的牛，敞開了吃。」
「那好。俺程浪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能找到瘸腿的牛。」
獨眼龍咧嘴一笑，「秦公子，記得付牛錢就成了，官府的文書啥的，俺能搞到。」
在大唐，牛馬是不能隨便吃的。
農耕型民族，種田產糧是國家穩固的根本。
一頭耕牛，有時甚至比一個成年勞動力還寶貴。
通常，誰家有牛，幾頭牛；何時轉賣，何時牛死，何故死亡等等，都是需要在官府及時備案。
宰殺吃肉，必須要登記造冊。
且只有當牛老了，或者病了不能用於生產了，才能上報官府，官府批准后才能宰殺吃肉。
在古代，誰要是宰殺健康牛吃肉是要坐牢的！」
老李登基之後，還頒布了一條律法，宰殺健康牛吃肉，至少要吃一年的牢獄犯。
獨眼龍去秦家，首先問的是能不能吃牛肉，可見程家的家風，是多麼硬朗！
秦長青可不相信，程浪真的能找到瘸腿的牛，保不準動用了什麼非常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