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一章 秦侯爺探監
「長青啊。」高士廉抿了一口酒,「輔機的父親離世過早,是我把他和皇後娘娘撫養長大的,我不僅是舅舅,還是算是養父,你這麼罵他真的好嗎?」
「高相,我這不是生氣嘛。」秦侯爺又給高士廉的酒杯滿上,「高相,您了解我的,我這個人有道德底線。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幹掉您外甥的,充其量就是徹底斷了關隴的根。」
「但他卻一直想至你於死地,你不氣?」高士廉問。
「沒啥氣的,一碼事是一碼事。這麼和您老說吧,萬一我的事兒成了,我肯定讓他好好的活著,看著我耀武揚威的模樣,對不對?這不是比殺了他更讓他難受?」
「長青,其實你心裡的想的是,皇帝就這麼一個親娘舅,娘親還在不能下殺手。但皇后要是不在,你雖然不會動手,但別人會動手。誠如李義府、武瞾……老夫覺得,你們這個小團隊裡面,拋開你和晉王殿下,真正惹不起的是武瞾,這丫頭老夫見過幾次,心狠著呢。當年出生的時候,袁天罡就說她有紫氣東來之相。你拔了關隴的根,王嬋就更不是她的對手了。」
「高相,那就是人家皇帝自己的事情了,不是嗎?」
「對。」高士廉笑了笑,「長青,其實你要的已經得到了大半。」
「啊?」秦長青一臉不解,「高相,我不明白您什麼意思。」
「基本上,現在晉王殿下八成已經是太子了。」
「為何?現在不是在牢獄嗎?」
「哈哈哈。」高士廉笑著搖搖頭,「皇帝什麼心性,大家都知道,他就缺一個敢罵他的兒子。晉王殿下因為不老丹大罵了皇帝,因為這件事在皇帝面前立誓,和關隴不死不休,然後自己主動去的大理寺,這件事就基本算是定下來了。」
「簡單說,就是我老丈人太賤了,欠罵?」秦侯爺還是有點不相信。
「你要這麼說,也對。」高士廉夾了一片羊肉,在火鍋裡面涮了涮,「所以,你什麼都不要做,就等著。程知節已經讓崔穎做事了。」
「高相,小子還有件事不明白。」
「你說。」
「關隴的根斷了,您就不怕高家……」
「你答應老夫的事情,你要是做不到,老夫做鬼也不放過你!」
秦侯爺笑了,「舅姥爺,我敬你一杯!」
「你叫我什麼?我沒聽清。」
「舅姥爺!」
「還是沒聽清!」
「舅姥爺!」
「在叫一遍!」
「高相,差不多就行了,不帶這樣的,你兒子我們私底下還是兄弟相稱呢。」
「哈哈哈」
高士廉的酒喝得十分暢快,秦長青離開的時候身體微微有些飄。
隨即去了秦氏酒樓,定了幾個小菜,裝著一壺酒,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的差人對著秦侯爺行禮,秦侯爺很自然的遞上幾吊銅錢,大家謙虛的推讓一下,差人也收的心安理得。之前小武就來過,已經給足了錢財,讓他們幫忙照顧好李治。
李治坐在大理寺最裡面的牢房,周圍的幾間牢房,關的的都是飛騎的人。
秦侯爺也一點不吝嗇,一個房間裡面放了一張錢票,李治現在的安全還要靠他們,眾人取了錢票,紛紛對秦侯爺施禮。
李治的臉上一直都掛著蛋蛋的憂傷,雖然說死牢裡面生活用品應有盡有,可每天暗無天日,小胖子依舊有些不適應。
看到秦侯爺出現,李治興奮的站起來,走到牢房門口,打開了牢房的門。
「姐夫,你不會也是……」
「你怎麼不說臨死拉個墊背的?」秦侯爺白了李治一眼,「住的還習慣不?以前我被關起來的時候,就是這間。」
「姐夫,那你算是故地重遊了。」
李治一把搶過食盒,打開之後看見裡面的小菜,眼淚就開始在眼圈打轉了。
掃了一眼老房,裡面有一個大書架,放著很多書。
「書都是孔師送來的,讓我別著急上火,凡事總有解決的辦法。」
李治吃了一口菜,咕咚咕咚灌了一口酒。
「我師兄說的對,不管到什麼時候,多讀書總歸沒什麼壞處。」
「方寸之地,也只有讀書了。」李治嘆了一口氣。
「你這書讀的不對。」
「姐夫,怎麼不對了?」
「你抽空讓人給你弄幾本治國的策略和孝經,就擺在顯眼的位置。」
「為何?」
「不出意外,你爹他要來看你了。」
「看我?他都不信任我了,為什麼還要來看我?」
「因為他確信你的品行,卻不相信你下面的人。比如,你爹也懷疑過,是不是我殺了鄭濟昌。」
說到這,秦侯爺一聳肩,「可問題是他沒證據,你說他氣不氣?明知道是我殺的,他就是一點招沒有。」
「你這話要是讓我爹聽見,非抽你不可。」
吃飽喝足,李治搓搓手,「姐夫,如何脫困?」
「我哪知道。」秦侯爺頓了頓,「你先這樣,能你爹來了之後,看你爹的反映。如果你爹的反映激烈,你就認罪,記住了認罪的時候罪名越大越好。然後禍水稍微的往長孫無忌的身上潑一潑,比如,同樣是外甥待遇不一樣什麼的,你就用親情去污衊長孫無忌……」
「然後呢?」
「然後罪名大了,做實了,你就說一切都是長孫無忌指使的,你就說鄭濟昌是長孫無忌的門人。」
「姐夫你別鬧。」
「我說的是事實,你越是喊冤,你就越認定你是兇手,要麼你沉默,要麼你反抗。現在你自己走進的大理寺,就是在反抗。所以你只能認罪。」
「姐夫,這就是人性嗎?」李治忽然臉色凝重起來,「我舅舅和二哥,就這麼想置我於死地?」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你擋住了他們的路,他們必須要除掉你。但你呢?不管將來怎麼樣,你都不能殺了他們,因為你要保持好人設。」
李治的臉上突然露出一抹駭人的殺氣,「對,我保持好我的人設,壞事都讓李義府做。然後,在群情激奮的時候,讓許敬宗在幹掉李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