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兔39(不是那種蜻蜓點水的吻。...)
佟雪瑤打下一行字:「樂煢煢她的男朋友來接她走了」
但手指懸在發送的按鍵上面好幾秒, 她都沒點下去。
正好。
江燁山發來一條新消息:「小瑤,你們現在在哪?你別欺負她了」
「她一個鄉下姑娘,又比不上你, 何苦跟她置氣?」
屏幕的光映在她毫無表情的臉上。
意識飄遠。
她想起前年她被江燁山甩了的時候,她還哭著去求江燁山別跟自己分手, 問是她還有哪裡做得不夠好。
她真不知道自己是哪做錯了, 明明她為了江燁山那麼努力地從一個不染頭髮、愛穿襯衫長褲的沒有女人味的小女孩把自己磨鍊得有魅力, 她美容、健身、化妝打扮,去學怎麼更成熟得社交談吐。
結果就是換來江燁山的分手理由:「你不清純了。」
「小瑤, 你變了。你回不去了, 我也沒以前那麼喜歡你了。我們不如好聚好散,給彼此留幾分體面。」
那他想要的是怎樣的清純?
她大概知道江燁山有個藕斷絲連的前女友, 但是一直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這個女孩子就是樂煢煢。
佟雪瑤總想, 那這個看上去蠢兮兮的女人就有江燁山要的清純了嗎?
她不相信。
她也確實一直不服氣。
可在樂煢煢真誠地跟她說, 想跟她交朋友的時候,她突然有點說不上來的後悔。
江燁山還並不知道樂煢煢有新男友。
假如江燁山現在就知道了樂煢煢有新男友會怎樣呢?佟雪瑤想, 樂煢煢說的那個男生她親眼是見過的, 儘管她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人,但的確是個富家小少爺,還比江燁山年輕英俊。
他會生氣吧?或許也會去拆散他們。
手指挪到了刪除鍵上。
「咔咔咔咔……」
她把這行字都給刪了。
算了, 還是別告訴江燁山了。
佟雪瑤自嘲地笑了一下。
這一年多來,她因為被拋棄而發瘋了的腦袋在樂煢煢的一席話之後, 如把她打醒了一樣。
當初她一直以為自己讓浪子回頭,不明白怎麼江燁山就變了心,其實在他眼裡她只是個麻煩而已。
她想了想, 一句話沒回,直接把江燁山拉黑了。
終於久違地覺得開心了起來, 她想,按樂煢煢說的,她和她的新男友似乎關係還並不穩定,所以還是不能讓江燁山知道,她不僅這次不告訴江燁山,接下去也要幫樂煢煢瞞住這個老王八蛋。
等到時候樂煢煢跟她的小男友情投意合、蜜裡調油了,江燁山才知道他惦記了好久的花被別人摘走了該會是怎樣的表情呢?
那邊。
樂煢煢剛在大廳跟寧西顧碰頭。
寧西顧手上捧著一件羽絨服。
樂煢煢在電梯里就趕緊給自己裹上了,哆哆嗦嗦。
寧西顧膽大包天地笑話她:「仙女不是不怕冷嗎?」
樂煢煢白了他一眼。
把她接到車上以後,寧西顧關好門,才問:「不是還有晚宴嗎?不吃飯不拍照啊?這不像你啊。」
樂煢煢沒好氣地說:「別提了……」
樂煢煢不過腦子地把今天遇見的所有委屈都一口氣告訴了寧西顧,她把江燁山和佟雪瑤都罵了一頓。
「無語子,他們倆在那演狗血劇關我什麼事?害我之前還白高興一場,還以為自己交到一個千金大小姐朋友。結果莫名其妙我就被小三了。」
「我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我怕了,所以飯都沒吃我就跑了。我好餓啊。」
樂煢煢一邊鬱悶地說著,一邊把沉重的首飾都摘下來,隨手拿了車上放雜物的籃子丟進去。
寧西顧看得心驚膽戰的。
樂煢煢摸摸自己的肚皮,抱怨說:「為了讓腰顯得細一點,我這幾天都沒怎麼吃東西,白餓好幾天。」
她毫無形象地歪在後車座上,在車上不死心地找了找,果然沒找到零食,於是更不開心了:「難得我今天穿得這麼漂亮,都白穿了!」
寧西顧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氣鼓鼓的樂煢煢,又想了想她嘴裡提到的那個陰魂不散的前男友,眸光閃爍了下。
寧西顧說:「那我請你去黑珍珠餐廳吃飯怎麼樣?」
樂煢煢馬上高興了起來:「你請我吃飯啊?」
寧西顧點頭:「嗯,給你找一個也很適合拍照的西餐廳,不能讓你今天白打扮,對不對?」
這真是太上道了。
樂煢煢嘴角上揚,立即坐了起來,不客氣地說:「你說得對,那我來挑一家餐廳,你請客。」
寧西顧爽快地一口答應下來。
過了一會兒。
樂煢煢在等紅燈的時候給他看了一下她挑好的餐廳,說:「就這家吧,我們去吃牛排。」
寧西顧看了下,說:「這家不是黑珍珠啊,人均才三百多。」
樂煢煢罵他:「你還真要去吃人均一兩千的餐廳啊?你最近一個勁兒地亂花錢,你一個學生還在用父母的錢你也好意思?差不多得了啊。真是不工作不知道錢難賺……」
寧西顧停頓了下,說:「我開始實習工作了啊。」
樂煢煢這才反應過來,更凶了:「哦,對,你都在做一個月三千五的實習了,你知道錢難賺你還亂花錢,一頓飯吃掉你大半個月的工資,你別到時候躲在宿舍里吃泡麵。」「你願意給姐姐花錢呢,這是好事。」「但姐姐教教你做人的道理,我最煩那種虛榮、好面子的男人。」
寧西顧既覺得可愛,又覺得好笑。
樂煢煢有點發現他在憋笑:「幹嘛?你笑什麼笑?」
寧西顧輕咳一聲:「沒有。」
樂煢煢看著傻,有時候又特別敏銳,總能一針見血。
樂煢煢冷哼,說:「你是覺得我就是很好面子是吧?但是不一樣的,我這是適度的虛榮。我就是想賺錢,就是想讓自己看上去光鮮漂亮,就是想被人羨慕。」
「但我是塊石頭呢,我也不會裝自己是寶石,我覺得做一塊漂亮的石頭也挺快樂的啊。」
寧西顧想到他在網上看到過的一則漫畫。
一株地瓜長在人蔘地里,它看到周圍都是人蔘,以為自己也是,每日高高興興地想「啊~我是人蔘~」。一株人參看它不順眼,覺得它憑什麼那麼高興,於是去告訴它它只是個地瓜。地瓜知道以後,還是笑呵呵的,想「原來我是地瓜啊~」。
他覺得樂煢煢就是這個傻地瓜。
只是一頓飯的工夫,就讓樂煢煢又恢復了快樂的狀態。
樂煢煢吃完飯,大手一揮:「今天還早,你請我吃飯,那我請你喝酒吧!走,我們接著喝酒去!」
於是,樂煢煢領著他去夜店喝酒跳舞。
樂煢煢喝了好幾杯酒,臉頰通紅,她趁著酒勁在舞池裡瞎幾把扭來扭去。
她今天穿得這裙子也不好做什麼大幅度動作,也沒刻意,但就是率性而嫵媚。
寧西顧困擾極了,他不敢喝酒,還要全程不錯眼地護著她,再把各種想撲上來的狂蜂浪蝶都趕走。
幸好也有點報酬,樂煢煢幾乎是掛在他身上了,喝醉了嘛,若即若離地靠過來,直衝他傻笑。
有好幾下她湊近過來時,他都以為這女人會因為醉酒地親自己,結果都落空了。
他覺得自己一顆心都纏在樂煢煢的手上,被她捏來揉去地折磨。
樂煢煢跳了一會兒,有點累了。
雙手抱著他的脖子,掛在他懷裡,仰著臉醉醺醺、意綿綿地望著他,寧西顧被她看得心又融化又發燙。
寧西顧無可奈何地問:「開心點了嗎?」
樂煢煢帶著酒氣,傻乎乎地笑笑:「開心了。」
寧西顧又說:「你怎麼敢在我面前喝醉,還抱著我啊?你就不怕我親你啊。」
樂煢煢皺了皺鼻子,哼唧地說:「你親我我也不怕啊。」
酒吧曖昧昏暗的光線籠在樂煢煢身上,讓她看上去美的就像是一場甜美的夢,使他頭暈目眩,無暇旁思。
寧西顧微微傾身,凝視著她說:「那我可真親了啊。」
說著。
他慢慢地俯身下去。
還沒親到呢,樂煢煢伸手捂住他的嘴,眼底滿是狡黠的笑意:「不給親。」
寧西顧惱火地皺起眉。
這個女人到底是醉了還是沒有醉啊?
寧西顧完全分不清。
他們離開夜店、坐上車以後,樂煢煢還嘀咕他說:「都怪你,比狗看得還緊,沒人敢來跟我要微信。」
寧西顧說:「連我都不如,他們怎麼有自信敢搭訕你?」
樂煢煢打個酒嗝,說:「那、那你也不能那麼說,你很帥了,我就是瞧上你的臉,你知道嗎?不然你以為我瘋了,還花閑錢去包小狼狗啊?」
「姐姐跟你說,嗝,我不管別的,你把你這張小臉蛋給保養好了,以後要是不會油膩發酵,那我就還是喜歡你的……」
「唉,也不知道你還能帥幾年……」
「我感覺啊,帥哥的保質期比美女短多了。說不定你過幾年也變得像江燁山那樣子了。」
寧西顧氣得低低笑了一下:「你別把他跟我放在一起比。」
樂煢煢非要提:「怎麼啦?你別生氣嘛……我只是說一說,你還是比他可愛多了的。」
「來,轉過來,讓姐姐看看。」
寧西顧暫時沒開動車子。
轉向坐在副駕駛的樂煢煢。
比他嬌小兩圈的樂煢煢仰頭看著他,還伸出兩隻手貼在他的臉頰,摸摸他的臉,像看什麼藝術品一樣地端詳了一會兒,滿意地說:「真的好帥哦。」
說著,還湊上來親了他一口。
但並沒有狎昵的意味,像是在親她心愛的玩具,又似乎跟她親貓咪沒什麼區別。
寧西顧卻被她撩得心火炙熱,故意胡說:「別親了,你妝都花了知不知道?醜死了,你照照鏡子。」
樂煢煢瞪圓眼睛:「你還敢嫌棄我是不是?」
她又在寧西顧的臉上親一口,印一個口紅印,然後哈哈笑起來。
才笑了沒兩聲,寧西顧突然撲過來,按住她就親。
不是那種蜻蜓點水的吻。
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