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
「寧道遠這是早知道咱們要來,主動開門歡迎呢!」
林缺毫不猶豫,帶著眾人,進入到大院之中。
碰。
大門猛的關上。
四處打量之間,他們發現,院子里也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就像是普普通通的古時深宅大院。
正廳的門敞開,內里傢具陳設一應俱全。
唯一有點特殊的,可能就是院子中央的假山。
假山通體焦黑,其中蘊含著淡淡雷系神力。
這應該是天劫波及過的一塊頑石,被寧道遠取來,放在院子里當作擺設。
看了半天,沒發現什麼異常,林缺一步踏出。
異變陡生!
嗡!
假山一聲嗡鳴,開啟院子中未知的陣法,剎那間便是風雲變幻。
天穹陰雲消失,變成璀璨星河,腳下是朗朗夜空。
他們現在,如同站在宇宙之中。
神奇景象讓林缺微微失神,但他並沒有太過驚訝。
寧道遠作為普通人,若沒有一些常人難以想象的手段,根本無法在這樣的世道中活下來。
片刻之後,繁星流動,匯聚成一條星河,從未知的夜空深處蔓延而來,一直延伸到眾人腳下。
緊接著,星河大道之上,出現了一道佝僂身影。
那是一名老者,眉須蒼蒼,和風飄舞。
慈眉善目,鶴髮童顏。
穿著麻袍,雖然樸素,卻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這讓眾人想起了神之戰場上的赤坎。
但相較於那位異生獸一族的領袖,面前老者的氣質更為飄渺。
而且眾人都看的出,面前這人,不過是一道沒有任何修為的靈體分身。
「你是寧道遠?」
老者點點頭。
「正是。」
他捋了捋鬍鬚,微笑說道。
「諸位。」
「當今世道紛亂,吾之本體極其脆弱,只能利用一些手段勉強自保。」
「若各位欲見我真身。」
「須回答我一個問題,且完成一道考驗。」
林缺暗自點頭。
寧道遠的現狀,跟他預想中的一樣。
既然是為了自保,那搞出這些幺蛾子,也合情合理。
唯有夏語嫣,盯著寧道遠,面色不善。
她敏銳的嗅到一種非同尋常的危險訊號,但一時間,仍舊沒有看出破綻。
所以她沒有開口,選擇走一步看一步。
九轉塑筋荷近在咫尺,林缺心情迫切。
「寧前輩,開始吧。」
「好,各位請隨我來。」
而後,眾人便在寧道遠的帶領下,走在星路之上。
四面八方皆是夜空,深邃無際。
腳下星河似乎能橫渡宇宙,他們彷彿變成了在宇宙中爭渡的凡人。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
行不多時,寧道遠停下腳步。
他憑空取出一物,隨手拋出。
耀眼流光如同有彗星劃過。
隨後,三千大道匯聚而來,在那事物周圍盤桓不息。
「阿彌陀佛。」
「住持說寧道遠手中異寶數不勝數。」
「如今看來,的確屬實。」
「織天梭這種能夠牽引大道之力的神物,竟然也在他手中。」
不戒和尚一臉驚嘆。
他剛說完,跳動的織天梭便猛的停下。
大道之力傾瀉而下,在星路上凝聚出一道人影。
那人影身材普通,被道蘊遮住容貌。
看不清長相,也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年齡幾何。
這並不奇怪。
大道亘古長存,本身也不具備性別之分。
緊接著,十分中性的聲音傳來。
「何為人?」
眾人微微頷首。
這想必就是寧道遠口中,需要他們回答的那個問題。
「阿彌陀佛。」
不戒和尚皺著眉頭。
「佛法源遠流長,但這個問題,在佛道中,亦是未解之謎。」
「不是因為刁鑽困難,而是因為眾口千言,答案太多。」
林缺掏了掏耳朵。
這種問題,就像是對於一個論點的爭辯。
他才懶得去想。
而後,眾人的目光,便匯聚在夏語嫣身上。
夏語嫣看著那大道化形,目光深邃。
她並沒有急著回答,當著寧道遠的面說道。
「不戒和尚說的對。」
「這個問題,答案並不唯一。」
「我猜,寧道遠並不是想從我們口中得到真解。」
「而是想要確定我們的立場。」
「看來,四千年過去,就算泯然眾人,這位前輩仍舊心繫人族。」
說到這,她一直懸著的心,忽然放鬆些許。
寧道遠捋著長須,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郁,像一個和藹的老爺爺。
秦楓聽到這,眼珠子滴溜溜的轉。
既然是友軍,那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了?
卻見他拄著霸王槍,走上前去,圍著大道化身轉了三圈。
「你就是大道?」
「正是。」
「那你豈不是全知全能?」
「此言有些許誇張,但三界之中,我不知道的事物,屈指可數。」
秦楓咧嘴一笑。
「道兄,不瞞你說。」
「小爺我號稱人間百科全書。」
「你也別向我們提問了,那樣多沒意思。」
「這樣,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要是能答上來,我們幾個轉身就走,絕不打擾。」
「我的問題很簡單,就是腦筋急轉彎。」
「你可別拒絕啊。」
「你可是大道,那樣多丟面兒?」
眾人聽到這話,在心中對他暗暗豎起大拇指。
這招啊,這招叫反客為主。
秦楓賤到極點的表情,成功激起大道化身的好勝心。
「你大可問來。」
「好,那我就問了。」
「說有一個小夥子站在那,他的腿特別長,猜一種甜點。」
大道化身沉默下去。
不戒和尚與夏語嫣苦思冥想。
這個問題相較於他們,比那個什麼『何為人』更加困難。
只有林缺秒懂,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說道兄,這都五分鐘了,你能不能想出來了?」
大道化身語氣低沉。
「是什麼甜點?」
「蛋糕。」
「蛋……高?」
聽到這個答案,夏語嫣俏臉僵硬。
「下流!」
不戒和尚搖著光頭。
「罪過罪過。」
葉逆表情怪異。
他怎麼感覺,那大道化身也臉紅了?
就在這時,大道化身終於體會到其中玄妙。
「你不按套路出牌。」
「這題不算。」
「呦呵,大道也耍賴?」
秦楓胸有成竹。
「既然這樣,那小爺我就不吝賜教,再給你來一道。」
「你可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