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任天翔抬頭看了一眼,「哦,你嬸子的,她說這個屋子採光好。你問這幹嗎?」

  我冷笑了一聲,點了點頭,「我走了。」

  我背著包袱提著旅行包,任天翔在背後喊了一句。

  「別急著走啊,多玩幾天!」

  我沒理他,心裡冷笑。

  你不是忘恩負義嗎,任家馬上就要大禍臨頭了。

  那煞物分明就是任詩雨招來的,目標有可能是馬蘭。

  不出兩天,你就要跪著求我回來。

  我閉上眼感受了一下,一股淡淡的溫暖氣息從別墅三樓的一個房間散發出來。

  我心裡一動,任詩雨,應該就住在那個房間里。

  按照任天翔給的地址,我來到一座小院,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霉味。

  小院已經有日子沒人住過了,不過我倒是挺喜歡的,這四周沒有什麼住戶,很清凈。

  我收拾了屋子,把行李打開,鋪好了床,痛痛快快洗了個澡,頓時感覺清爽了很多。

  我打開行李,取出畫符的材料,想到這幾天就要幫任家對付那個煞物,我得畫幾張符來傍身。

  屋子裡有現成的供桌,我從旅行包里拿出一個小香爐,點上三支清香,兩支素燭,跪下磕了三個頭。

  我打開包,拿出裁好的黃紙,一支毛筆,拿出一個瓶子。

  瓶子里裝著藏紅花,硃砂和白芨。

  我剛想出去買只公雞,取雞冠血畫符,仔細想了想,還是算了。

  我摸不清那個煞物的底細,雞冠血可能鎮不住它,乾脆用陽血吧。

  我在抽屜里找到一把剪子,苦著臉戳破了左手食指指尖。

  所謂的陽血,就是人身上陽氣最旺盛的血。

  陽氣最旺的地方是心口和舌尖,可我不敢戳破胸口,又不敢咬舌頭,就只能用左手的食指血。

  左手食指是離心臟最近的肢體,血液陽氣旺盛,我使勁擠著指尖,疼的直吸冷氣。

  我用高度白酒把畫符的材料調勻,提起了毛筆。

  我也不知道那煞物是個什麼東西,嚇得我一晚上沒敢睡覺,畫了幾十張符,鎮陰符,縛鬼符,引雷符,太乙斬妖符,凡是我會的,都畫了幾張。

  最後數了數,卻只畫成了五張。

  畫符可不是小說里講的那麼簡單,這是個很費靈力的事。

  畫符之前要沐浴齋戒,燃香禱告,畫符的時候要筆隨心動,一氣呵成,不能中斷。

  身體里的靈力隨著意念灌注到筆尖,要是畫完了符沒有什麼反應,那就是一張廢紙。

  畫好的符要是泛起金光,這符就算畫成了。

  折騰了一夜,我筋疲力盡,直到天色蒙蒙亮,我收拾了東西,一頭栽在床上睡了過去。

  睡到快下午才醒,我咬了咬牙。

  「反正現在有錢了,我得買點像樣的行頭去,不然一旦命煞解不開,我不是白活一遭了。」

  我走出小院,找了個AMT機,咬著后槽牙取了五千塊錢,放在旅行包的內層里,拉緊了拉鏈。

  我在一家麵館隨便吃了碗炸醬麵,結賬的時候,我傻了眼。

  三十塊錢!

  我苦笑了一聲,心想以後我還是自己做飯吃吧,照這個物價,這五十萬我也花不了多久。

  我走進一家商場逛了半天,挑了幾身衣服褲子鞋,買了個包。

  收銀小姐姐把小票遞給我:「您消費一共是五千六百八十八,現金還是刷卡?」

  我心臟頓時不好了,差點厥過去,剛取的五千塊錢都不夠用的。

  我拉開旅行包的拉鏈去找任天翔給的卡,身後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

  「哎,買不買啊你?買不起就邊去,別擋著我們結賬!」

  「買買,不好意思啊,我找卡呢。」

  我手忙腳亂掏出卡來,那個聲音又傳了過來。

  「喲,這土包子有點意思,瞧他那包嘿,真夠新潮的,馬王堆剛出土的吧?」

  另一個聲音笑道:「嘿,您還別說,就這款式,這氣質,嘖嘖……絕對是今年米蘭時裝周的新款!」

  「哈哈.……」

  四周傳來一陣嘲笑,我皺了皺眉,有點火大。

  我回頭冷冷一掃,四周的人看我眼神不善,紛紛閉上了嘴。

  人群里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白白凈凈的,個頭挺高,他一張嘴,我就聽出就是最先嘲笑我的那個人。

  「怎麼著,說你幾句還臭來勁是吧?你再瞪我一個試試?」

  男人身邊站著個年輕女孩兒,她皺了皺眉頭,對男人露出一個厭惡的神情。

  「潘浩,差不多得了啊,人家招你了?」

  男人笑笑,「沒事,就一土鱉,我還不信他真敢跟爺叫板。」

  男人挑釁地朝我走上來一步,我盯著他的臉,突然心裡一動。

  這個叫潘浩的人……

  不是個普通人。

  他的眉心裡隱隱透出一縷神光,半青半白,我心裡一動,他身上竟然有法術。

  但這縷神光很弱,看起來他修行不深,頂多也就修習了五六年吧,是個半瓶醋。

  我仔細看了他幾眼,發現這股神光里還隱含著一絲青黑色的煞氣。

  看起來潘浩是被什麼煞物侵體了,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

  潘浩把臉湊到我面前,咧了咧嘴。

  「怎麼個意思,不忿是吧?爺今天正好沒事,要不找個寬敞點的地兒練練?」

  那女孩兒有點生氣,「潘浩,你夠了啊!」

  她向我笑笑,「不好意思啊,他這人有病,甭理他。您不是要結賬嗎,您先。」

  那女孩兒閃身讓出收銀台,我轉頭看了她一眼,頓時愣住了。

  女孩兒高挑身材,鵝蛋臉,一頭長發扎在腦後,青春洋溢,長得很漂亮。

  但是我盯著她看,真不是因為她的長相。

  在女孩兒的印堂正中,瀰漫著一股濃郁的煞氣,白嫩的臉蛋兒上顯得烏青一片。

  我吃了一驚,剛要說話,潘浩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領。

  「你幹嘛呢,爺的妞也是你能看的?信不信我戳瞎你狗眼?!」

  我實在被潘浩煩的不行,反手把他推開,眼神一冷。

  「道上的?」

  潘浩愣了愣,嗤笑了一聲。

  「找我盤道來了?得,給你個機會,你先說。你哪條道上的?無間道還是走廊過道?」

  我右手手掌伸出,拇指彎曲,其他四個指頭橫在胸前,食指抵住中指的第一個關節。

  「青烏,陶多餘。」

  潘浩嗤笑:「多魚,你還多蝦呢.……嗯?青烏堪輿,你真是道上的?」

  他臉色變了變,站直了身子。

  潘浩把手掌橫在胸前,食指抵住中指的第二個關節。

  我心裡暗笑了一聲,他比我低了一個輩分。

  我是師父這一支系的第一代傳人,而潘浩是他這個支系的第二代傳人。

  按輩分,他得叫我聲師叔。

  潘浩的聲音小了很多,有氣無力的。

  「摸金,潘浩。」

  我眼皮微微一跳,真沒想到,這個潘浩.……

  竟然是摸金校尉的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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