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我心裡暗暗叫苦,吳桐的法力深不可測,就算我有凰佩的加持,恐怕在他手底下也走不了三個回合。

  吳桐對我翻了翻眼皮,眼光在屋子裡撒了一圈。

  「陶瞎子呢,沒來嗎?」

  我愣了一下,「前輩認識我師父?」

  吳桐看著我,怪笑了一聲。

  「怎麼,陶瞎子就沒跟你說過,中州有五大風水師,號稱五魁?」

  五魁?

  我暗自吃驚,難道吳桐也是中州五魁之一?

  吳桐眯細著眼,「東西南北中,瞎瘸聾啞瘋,嘿嘿。」

  我看了一眼他拖在地上的左腳,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啊,你是瘸……」

  「嘿嘿,道爺就是中州五魁里的瘸,你可以叫我吳瘸子。」

  我哪敢,趕緊朝他躬身行禮,「吳前輩。」

  吳桐探頭四下看了看,搖了搖蒲扇。

  「嗯,看來陶瞎子真沒來,不然的話……嘿嘿,道爺這會已經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我挺好奇,聽吳桐的口氣,他好像打不過我師父。

  吳桐大喇喇的坐在沙發里,我看他好像對我沒有惡意,膽子大了一點。

  「前輩,東郊地皮的六合煞,是您給晚輩出的題目吧?」

  吳桐蒲扇一揮:「嗯,是道爺設的局,這小子.……」

  吳桐用蒲扇指了指孫侯,「他想永世富貴,花了大價錢請道爺給他當狗頭軍師,道爺就給他出了個餿主意,讓他奪了任家的三世造化。」

  二樓傳來任天翔的一聲咒罵,孫侯乾笑了一聲,神色很尷尬。

  我有點無語,吳桐很善於自黑,我還真沒法對他生氣。

  我賠笑道,「前輩面冷心慈,其實還是心疼後輩的,按您的道行,在我解煞的時候就可以把煞氣反噬到我身上,我哪有命活到現在。」

  吳桐哈哈大笑起來,「臭小子,用不著給道爺戴高帽子,我實話告訴你,沒殺你不是因為道爺心軟,是我怕殺了你之後,陶瞎子會把道爺剁吧剁吧喂狗!」

  我乾笑了一聲,竟無言以對,吳桐向二樓的西南角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句。

  「陶瞎子心也是夠大的,他竟敢讓你自己來應付這煞物,真是……」

  我壯著膽子問道:「那前輩今晚此來是要幫孫老闆奪回地皮嗎?」

  吳桐冷哼了一聲,「道爺對那塊地皮沒興趣,那個陰屍小鬼雖然煉製不易,但是和你比起來.……嘿嘿,不要也罷。」

  孫侯一聲叫了起來:「吳大師,你不是說只要我引出背後給任家解煞的人,你就讓我永世富貴嗎?你.……你耍我?!你不能言而無信,你還收了我.……」

  孫侯還沒說完,吳桐從大褲衩的兜里摸出一張卡,甩手丟給了他。

  「一百萬,一分也不少,咱倆兩清了。再敢啰嗦,道爺就讓你明天一早無疾暴死,沒人能查出原因,你信不信?」

  孫侯哭喪著臉,吳桐朝他揮了揮蒲扇。

  「滾,別在礙道爺的眼。」

  孫侯猶豫了半天,還是不敢和吳桐硬剛,只能拿著卡轉身走了。

  我還是沒明白吳桐的目的,「前輩,你到想要做什麼?」

  吳桐撇了撇嘴,「道爺想讓陶瞎子做一件事,但是又打不過他,就只能抓你來做人質了。」

  我心裡咒罵一聲,看來吳桐直接就沒把我放在眼裡,明目張胆的說要抓我當人質,就不能含蓄一點嗎?

  但是我也沒辦法,我真打不過他,一點希望都沒有。

  「你想讓我師父做什麼事?」

  吳桐搖了搖蒲扇,眼神有點蕭索。

  「風水師,嘿嘿,人前光鮮罷了,其實都被五弊三缺限制了命格,沒有幾個能善終的。」

  我點點頭,心想這是句大實話。

  所謂的五弊,就是鰥、寡、孤、獨、殘,三缺就是財、命、權。

  但凡是風水師,都會被五弊三缺的命格詛咒,至少在這八種里佔了一兩種。

  吳桐繼續說道:「中州五魁,家家都佔了個殘,而且沒有一家香火旺盛的,都是一線單傳。陶瞎子命中無子,夏瘋子只有一個孫女,那丫頭沒剩幾天陽壽,眼看他夏家就要絕了香火了。」

  我心裡一動,難道吳桐所說的夏瘋子.……

  就是那個我在火車上見過的老瘋子?

  這麼說來,那個老瘋子也是中州五魁之一,我暗自吃驚。

  在火車上,我竟然沒看出他身負道行,要是老瘋子暗地裡對我下手,我的小命早就沒了。

  吳桐嘆了口氣,「風水師也是凡夫俗子,都想著打破天命,延續香火。但是一家的力量畢竟有限,除非是五魁聯手,這才有可能破了五弊三缺的天命。」

  「哦,那前輩是想讓我師父和你們聯手了?」

  吳桐點點頭,「沒錯,但是陶瞎子那老東西本來就沒有後代,他不願摻和我們的事,道爺求了他幾十年,他都不答應。」

  我有點明白了,「那前輩是想抓我做人質,去要挾我師父?」

  吳桐哈哈大笑起來,得意的搖了搖蒲扇。

  「對嘍,道爺就是這個打算,為了引出你,道爺損失了一百萬和一具陰屍小鬼,你也算夠值錢的了。行了,事都掰扯清楚了,要是沒有什麼問題,這就跟道爺走吧。」

  我咬咬牙,「恐怕我……不能從命,我還有事要辦。」

  吳桐眯細著眼睛看著我,「什麼事,說來聽聽。」

  我指了指二樓:「我和任叔有約在先,要幫嬸子收服煞物,不然她活不過兩天了。」

  吳桐嗤笑了一聲:「這還叫個事?」

  他變戲法一樣,不知道從哪摸出五支小小的令旗和一個只有巴掌心大小的陶罐。

  吳桐隨手拿過桌子上的幾塊點心,把令旗插在點心上,按照五個方位擺好,把陶罐放在中間。

  「搬山移海,鴻飛冥冥,妖魔邪祟,無所遁形!」

  吳桐眼睛里突然精光暴盛,「敕!」

  一道濃黑的煞氣從二樓「嗖」的飛了下來,一下鑽進了桌子上的陶罐里。

  吳桐蒲扇一翻,朝陶罐拍了下去。

  「滅!」

  一股凌厲的罡風把陶罐打成了一堆粉末,我耳膜一鼓,有點頭暈。

  一道黑氣騰起,隨後淡了下去,吳桐揮起蒲扇朝黑氣扇了扇,那股黑氣就消散了。

  本來有點陰冷的屋子頓時暖和了起來,我抬頭向二樓西南角看去,煞氣竟然完全不見了。

  我都看傻了,「這.……這就完事了?」

  吳桐得意地扇掉陶罐的殘渣,「可不唄,完事了。走吧?」

  我張著嘴傻站了半天,本來我都做好準備要和那煞物血戰一場了,沒想到吳桐只揮了幾下蒲扇,就這麼輕描淡寫把它解決了。

  甚至他連樓都沒上,看來應該是用了搬山移海的法術,把這一段空間給忽略掉了。

  看我半天不說話,吳桐有點不耐煩起來,朝我冷笑了一聲。

  「小子,道爺看在陶瞎子的面子上,不想為難你,你可別蹬鼻子上臉!」

  我臉色一變,正在暗自著急,突然門外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吳瘸子,你好威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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