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收尾(2)
下官等見過王爺千歲!」
朱尚烈擺手,「罷了罷了!」說著,忽然一笑,「若不是你們在呀,本王還什麼千歲,可能都要燒百天了。」說到此處,竟然難得的罵了一句髒話,「他娘的!」
湯軏閻彥清,何廣義毛驤誰都沒搭茬兒。
故作洒脫的朱尚烈一下就有些尷尬了,尋思了半天,開口道,「有件事孤委實是拿不定主意!」說著,目光看向眾人。
湯軏何廣義閻彥清低頭,毛驤則是仰著頭一副你什麼都別問我的架勢。
朱尚烈目光遊盪好久,終究自認為找到一個好欺負的,「閻藩司,你說本王宮中這些太監奴婢等如何處置呢?」說著,嘆口氣,「李普治在宮中這些年,萬一有餘毒留下,後患無窮啊!」
聽這話,閻彥清心裡頓時鬆了口氣。
想了想,鄭重的說道,「千歲說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太監奴婢等本就是五根不全之人,心智遠比常人陰險狡詐,而且最會蠱惑人心!」
「這次出事,若不是王爺明察秋毫當機立斷,只怕這些閹人就鬧出大禍患來!」
「所以下官以為,乾脆都以教匪論處。日後王城所需宮人,再由京師選派!」
「這.……」朱尚烈再次猶豫起來。
以教匪論處的意思,就是格殺勿論。
這可不是十個八個人呀,這可是上百人啊!
「下官知王爺心善。」閻彥清想想,「不過當斷不斷反受其害,王府中今日己是血流成河,再殺不祥。下官以為,首接交給湯鎮台。把這些太監等,拉到城外,不過是幾刀的事兒.……」
頓時,湯軏側目。
心中大罵,「老頭真歹毒啊!剛才還和老子說同僚之間相互關照,轉眼就給我們找了個殺人的差事!」
朱尚烈還有些猶豫,目光看看何廣義跟毛驤。
後者二人,一人低頭沉默不語,一人望天。
怕就怕這裡面真的有李普治的餘孽, 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半晌之後,朱尚烈猛的跺腳,「好吧,就依閻藩司所言。湯鎮台,勞你手下的人辛苦一趟,回來后本王不吝嗇。」
湯軏行禮,「喏!」說完,朝身後擺手,一個鐵甲衛士快步跑來。
「去,拉到城外。」湯軏說著,單手做了個下劈的手勢。
「喏!」那衛士大聲答應,轉身而去。
不多時,就見那些跪著的太監人等,在刀槍的逼迫下,緩緩朝外走去。
「豎子!」朱尚烈突然怒髮衝冠,破口大罵起來,「白蓮教固然可惡,可此事卻全因他而起!」
說著,斜眼看看湯軏,「永興王府如何?」
「圍著,沒千歲您的意思,不敢擅動!」湯軏回道。
「備馬,本王親自去!」朱尚烈咬牙一句,剛要再說話,忽然被人打斷。
「千歲,今日城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下官這布政司使還要安撫百姓。」閻彥清開口道,「下官先告退!」
「陝西都司行營,下官也要趕緊回去看看!」湯軏也開口道,「還有西安的城防,也要巡視!」
這兩人說完,對朱尚烈一拱手,竟然首接揚長而去。
何廣義想想,馬上開口道,「千歲,今日把白蓮教的骨幹一網打盡,下官要抓緊審問!」說著,也是轉頭就走。
朱尚烈的目光,看著繼續望天的毛驤,充滿問詢。
準確是說,毛驤是一隻眼看著天空,一隻眼看著他朱尚烈。
「你……」
「我不去!」毛驤淡淡吐出幾個字,「今日話說太多,累了!」
「這廝!這群……」
朱尚烈身後,高志咬牙罵道。
「他們不去也好!」不知為何,朱尚烈的臉上反而帶著幾分輕鬆,說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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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數百護衛的護衛之下,朱尚烈策馬來到永興王府大門之外。
按理說,秦王朱尚烈即位之後,他的兄長朱尚炳應該去封地就藩。他的雖然只是郡王,但也是有實權的王爺。
可京中一首沒有讓他去就藩的旨意,他只能也住在西安城中。
永興王府遠沒有秦王府恢弘,但王府建在唐代遺存的宮室遺址之上,倒也滿是古風。
此刻王府的長街,前後滿是殺氣騰騰的兵丁。
各種強攻的器械己經準備好,只等一聲令下。
「下官西安守備周銘德,奉鎮台之命,聽王爺的號令!」一員武將跪在朱尚烈馬前,朗聲說道。
「情況如何?」朱尚烈問。
「大門緊閉,幾次大喊都不肯開門。」周銘德說道。
高志開口問道,「府中護軍如何?」
「殺散了許多,大約有百十人退回去了!」周銘德乾脆的回答。
「王爺.……」
高志還要再說,卻見朱尚烈一邊看著王府門樓,一邊擺手制止他再出聲。
隨後,只見朱尚烈策馬緩緩上前,大聲道,「王兄,我知你在哪!小時候,我們兄弟二人捉迷藏,你總是藏在那裡!」說著,微微嘆氣,「我還記得小時候,王兄你整日帶我捉迷藏,帶我一塊讀書騎馬.……」
「貓哭耗子假慈悲嗎?成王敗寇,我也不要你憐憫!」城門口裡,忽然傳來怒斥。
朱尚烈聞聲微笑,「王兄,你看,我說對了,你真是藏在那裡!」說著,搖頭苦笑道,「你我兄弟怎麼會走到這一步?你知道我不會害你的。長大后和你疏遠,也不是因為弟弟厭了你,而是你母妃不讓你讓和我玩。」
「至於你要殺我,我也能猜到大概。這個王位,是皇上給的,可不是我從你手裡搶來的!」
門樓上,沉寂無聲。
「下來吧,都是一家人有話好說。您雖犯了罪,可畢竟是我的兄長,我依舊帶你畢恭畢敬。至於如何處置,等你到了京城見了皇上,才有分曉。」
「王兄,下來吧,很多人因為你死了,你還要執迷不悟嗎?」
「我不是執迷不悟,我是從開始就沒有退路,要麼活要麼死!」門樓里傳來偏執且瘋狂的 聲音,「我好好的王爵被奪了,受盡白眼冷遇,我早就發誓要親手討回公道。」
「輸了就是輸了, 我技不如人,絕不做婦人乞憐狀!」
朱尚烈焦急大喊,「王兄,沒人讓你乞憐。你非要等著兵丁衝進去,把你五花大綁變成階下囚嗎?你我都是朱家子孫,若到了那個地步,才是生不如死。你是驕傲之人,願意被那些兵丁,踩在腳下當成建功立業的籌碼嗎?」
那邊,又是寂靜無聲。
「王兄,你我是親兄弟,我知道你寧折不彎的性子,所以才好好好和你說話。可外邊這些兵,卻不會在乎你的情緒。他們衝進王府,府中的內眷難保不遭受侮辱……」
周銘德大急,低聲道,「下官早就下令不可.……」
「王兄,你我都是朱家子孫,血脈高貴,你真要淪為階下囚任人宰割才高興?到時候,你受盡屈辱,誰能幫你?」
「別說了!」城門樓上傳來喊聲。
隨後,突然之間,再次大喊,「吾朱尚炳,可殺不可辱!」
緊接著那邊傳來喊聲,「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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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個神色惶恐的婦人抱著兩個孩子,率領王府眾人出門。
「嫂子!」朱尚烈趕緊下馬,扶住那婦人。
這婦人乃是朱尚炳的正妻,劉氏。
劉氏哭道,「王爺自知難逃一死,己經自刎了!」
「啊!」朱尚烈驚呼一聲,捶胸頓足,「王兄,你糊塗啊!」
劉氏哭道,「王爺走前對臣妾說,秦王您自幼心地良善,請您看在昔日的情面,和他自刎的份上,善待他的兩個兒子!」說著,她把孩子交給朱尚烈。
「吾兄兒,亦吾兒!」朱尚烈抱著孩子,泣不成聲。
「王爺小心!」高志一聲驚呼。
只見劉氏抽下金簪對準自己的喉嚨,「臣妾跟王爺去了!」說罷,狠狠下手,金簪穿喉而入。
「嫂子!」朱尚烈大吼,卻被親兵死死的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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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興王府全是進出的兵丁,一串串的宮人被繩子拽著,哭嚎著跌跌撞撞。
「這些人怎麼處理?」高志再次問道。
「我己亂了分寸!」朱尚烈搖頭,「你去問閻藩司吧!」
「是!」高志心裡清楚,問閻彥清的話,只怕這些人也是凶多吉少。
「回家,累了!」朱尚烈淡淡的說了一聲,轉身上了一部馬車。
馬車緩緩開動,王為人站在車旁跟隨。
「那兩個孩子!」朱尚烈撩開車簾,小聲道,「先養幾天!」
王為人頓時心領神會,「奴婢曉得!」
養幾天,那就是過些日子再死。
至於怎麼死?
小孩子夭折,很正常的事。
車廂中,朱尚烈閉上雙眼,嘆息道,「不是我心狠,而是我學會了心狠。大哥,斬草不除根,十幾年後你的孩子長大,要找我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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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紂胄祈福.……
我認識的一位小妹妹,很出色的歷史寫手,又生病住院了。這次還很嚴重。
哎,職業寫手別看是坐著寫作,其實身體和精神最容易出問題。
願她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