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意外之外(2)
「這廝……太狠了!」
「那可是數十條人命,他就輕描淡寫的都要給抹掉?」
五爺到底怎麼沒的,王八恥一點不在意。
可是朴無用所展現出來的狠辣,讓他很是始料未及,甚至在驚恐之餘還覺得分外的陌生。
「要是我,我能下得去手嗎?」王八恥心中暗道。
「就算能下得去手,我能這麼不露痕迹的說,雲淡風輕的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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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可真他媽夠犟的,還跪著不起來了?」
何廣義跟李景隆身後帶著一群人站在午門外頭,看著牆根地下強撐著的,沒多少人樣的百官們,咬著牙說道。
其實他想說的潛台詞是,這些人還跪著不起來,他多暫才能抓人呀?
「文官們講究個風骨!」李景隆肩膀上都是風霜,開口道,「更講究臉面,要台階!」
「台階?哼!」何廣義摸摸鼻子,「昨晚上要不是您想的周到,都能凍死好些個!」
確實,要不是李景隆讓人準備了熱湯,加了火盆還有皮毛大氅之類的,還格外吩咐侍衛們,別跟這些文官們較真,許他們進值班房暖和。說不得就真有歲數大了,一命嗚呼。
「哎,我這人你也知道,就是心軟!」李景隆嘆口氣,「哪怕再不待見誰,可也見不得誰遭罪!」說著,嘆口氣道,「都是同殿為臣的,有些事對我來說無非是抬抬手,但對他們.……哎,能幫就幫!」
何廣義暗中撇嘴。
而周圍的侍衛們,還有武官們則是紛紛豎起大拇指,「要麼說您仗義呢!」
「這天冷的邪乎!真能把人凍死!」何廣義裹緊了身上的裘皮,想岔開話題。
他在這等著這些官兒己經夠鬧心了,不想再聽李景隆在旁邊自賣自誇了。
但他越不想聽什麼,偏就來什麼。
「這還冷?老何你這是在京師享福享出罪過來了!這才哪到哪兒呀!」李景隆爽朗的大笑,「塞外大戰那年還記得嗎?燕王是主帥,我帶著火槍營為偏師!」
不等何廣義說話,旁邊有侍衛開口道,「公爺,可是您打完了仗,帶著手下所有兄弟們包了秦淮河那回?」
「嗯!」李景隆嘆口氣,「塞外那才叫冷呀,真是冰天雪地。這麼跟你們說吧,出門拉屎撒尿都的帶根棍子……」
「為啥呀!」那侍衛不解。
「因為太冷,剛屙出來就他媽凍住了!」李景隆滿臉后怕,「你還別覺得我誇大,那真是能凍死人的!老子帶著兄弟們在冰城裡擋了韃子一個月,死傷的兄弟一多半,不是韃子傷的,而是凍的!」
說著,一首腳指頭,「老子親眼見著多少兄弟腳指頭都凍掉了?」
「嘶!」周圍配合的滿是抽氣聲。
「就說老子自己!」李景隆嘿嘿笑道,「從塞外回京城,一個多月了,下面的傢伙才暖活過來!」
「哈哈!」周圍頓時又一陣鬨笑。
何廣義翻了個白眼,李景隆這人呀走到哪都能輕易的成為眾人的核心和焦點。
就這時,旁邊忽然傳來腳步。
「咋不給你那玩意凍掉了,省的你出來禍害人!」
眾人看過去,一身戎裝的鄭國公常升帶著幾個馬弁,大步走來。
「卑職等見過公爺!」
「都散了!圍著說說笑笑的,過年啦?」常升笑罵,見周圍人都紛紛退去,首接走到李景隆身邊,開門見山,「找你有事!」
李景隆眼珠轉轉,「您說就是!」
「嗯,眼看就年關,過了年就二月!」常升說著,從懷裡掏出兩張好似戶籍文書似的東西,「二月就是春闈,要考進士的,我這有個人,你幫著給落實了!」
「我……」
李景隆好懸沒背過氣去。
「我的好鄭公,您也知道是考進士,不是買白菜!」李景隆壓低聲音道,「國家取士,我能幫上啥?」說著,又道,「文武殊途呀!您要是別的事,我推辭半聲都不是人,可這事……國家取士!」
常升斜他一眼,「叫苦?是吧?」
說著,低頭道,「春闈的坐師不是解學士嗎?你倆交情好,這人都是我家答應過人情的人,你把名字送上去!」
「您是真不知道還是拿我開玩笑呢!」李景隆苦笑,「春闈考試是糊名的,知道他名字有啥用呀!」
「那你就問問解學士,啥題?」常升瞪眼道,「回頭抄給我不就行了!」
「我……」李景隆瞪大眼珠子,「科考舞弊,可是要掉腦袋的?」說著,想想,「鄭國公,到底誰呀,讓您這麼費心?」
「一個是我家的幕僚,叫金幼孜!跟了我家好些年,是該給人家一個前程了!」常升撓撓頭,「哎,書獃子一個,給錢不行,就鐵了心要考進士,進士是那麼好考的?」
「不行不行!」李景隆腦袋搖成撥浪鼓,「鄭國公,南北榜的案子才過了多少年呀!那可是人頭滾滾呀!您現在讓我給您弄這個,別說我真的有心無力,就是有那份力,我也不敢用呀!」
「哎,既然你這麼為難,那就先緩緩,不過你可不能讓我空手走呀!」常升忽然一笑。
頓時,李景隆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麼著,你理藩院缺兒多,人家是個舉人夠資格做官的,你先給謀個七品的差事……」
聞言,李景隆心中破口大罵,「感情你一開始就打的這個主意,說什麼讓我幫著給你超題,都是在拿我逗悶子?」
「你常升五大三粗的,什麼時候也這麼多鬼心眼了!」
就聽常升繼續說道,「先給人家個官兒,回頭參加春闈萬一落第了,也是條好出路!」
「七品!」李景隆苦笑,「進士及第也不過是七品,您這一開口……」說著,點頭道,「成,回頭我跟吏部也打個招呼!」
「謝了!」常升滿意的拍拍他的肩膀,「我欠你個人情!」
尋常讀書人,一輩子肯能都做不上七品官。這倆國公,三言兩語就給落實了。
不得不說,人呀,學的好還真他媽不如生得好!
啥也不如會投胎呀!
「呵,還跪著?」常升這時候好像才看到那些跪著的官員們似的,笑道,「真有剛呀!」
忽然,遠處又傳來熟悉的聲音。
李景隆等人看過去,駙馬胡觀走到百官之間,「禮部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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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禮部的?」胡觀拉著一個西十多歲,有些凍傻了的官員問道。
「下官正是!」那人磕磕巴巴口舌不清的回道。
「有正事找你,趕緊跟我走!」胡觀急匆匆的開口。
「下官在等皇上!」那官員執拗的說道。
「皇命!」胡觀想踹他,大聲道,「五爺薨了,是不是得禮部出面治喪?」
「啊?」那官員一愣。
「你他媽楞什麼呀!」胡觀罵道,「難不成你讓我把五爺抬著來,等你們跪完了再讓你擺弄?還是我讓五爺的兒子們,殷勤們都眼巴巴等著你……」
「不是.……」那官員心中一動,「可是.……」
「可是什麼呀,皇上下旨了,五爺按親王下葬!禮部管著治喪的是你,你不露面主持,人他媽就得在鳳陽停著……」
說著,胡觀不由分說的拉起他,「趕緊!」
「這件事下官一個人……」
「趕緊的,禮部還有誰是管這片的,都帶上!」胡觀一腦門子汗,宗正府大宗正不在,只能他這個外戚出面奔走。
瞬間,跪著的官員之中,頓時起來一片,全是禮部的人。
遠處看著的李景隆,腦中頓時一亮。
這時,又聽胡觀喊道,「翰林院的呢?」
「下官是……」
「是就行!五爺按照親王之禮安葬,碑文要寫呀!你是跟我走,還是我把書案給你送來?」
「對了,不單是碑文還有祭文呢,還有冊文.……反正林林總總好些樣文字呢!怎麼著,跟我走還是我讓人準備筆墨紙硯?」
「諸位大人,公事要緊。五爺再怎麼說,都是高皇帝血脈!」李景隆快步走過去,大聲道,「這種差事可馬虎不得,趕緊去辦。辦完了,想跪著接著回來再跪!」
「尤其是這碑文,記載了一個人的生平,你們都是筆杆子。五爺這輩子馬上就蓋棺定論了,到底怎麼說他,還是要你們來妙筆生花!」
說著,李景隆也拽起一個凍得鵪鶉一樣的翰林,「駙馬爺,要不多帶幾個翰林學士吧!集思廣益嘛!」
「行行!」胡觀大聲道,「哎……大理寺御史台的.……人呢?五爺既是親王身份安葬,以前的案子也的消了,你們去拿卷宗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