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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到底還有多少人(2)

  「哥!哥!」李芳英就知道嚎。

  李景隆不為所動,看著他,「再告訴你一件事,皇上己經下旨,讓湯軏從陝西都司都指揮,西安總兵的任上調回京師,任閑職!」

  「啊!」李芳英瞬間傻眼。

  他再笨也是勛貴人家的子弟,自然知道皇帝發出這種信號代表著什麼。

  湯家之所以尊榮,除了宮中的貴妃之外,就是因為有人在外掌握兵權。兵權一撤,下一步就是要腦袋!

  「哥……」李芳英嚇得說不出話了。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李景隆長嘆道,「我心裡真是恨你恨得不行,咱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可……」說著,他一拍大腿眼眶發紅,「可你畢竟是我弟弟呀!我親弟弟呀!我這當哥的……嗨!」

  「哥!大哥!」李芳英喜從天降,再次獲得生機,跪著上前涕淚交加,「大哥,弟弟就知道你不能不管我!」

  「皇上那,我不敢開口!」李景隆嘆氣道,「只有太上皇那邊……但是你不在御前當差,你不知道皇上的脾氣。我去求太上皇,你的命是能保住,但皇上對我,日後怕是要大打折扣!」

  「千錯萬錯都是弟弟不好,大哥,弟弟欠您的!」

  「親兄弟還說什麼欠不欠的!」李景隆嘆氣,「不過,你雖死罪難免,但活罪卻難饒,能不能繼續待在京師之中,我還要再去求太上皇。還有,要看你的表現!」

  「要弟弟怎麼做?」只要能活著,現在李景隆就算要他老婆,他都給。而且還親自洗乾淨噴香噴香的,給送到床邊去。

  「起來吧,先吃飯!」李景隆柔聲拉起弟弟,「餓了一天一宿,身子受不住了吧!」說著,又道,「哎,我這兩天眼皮都沒合,一想到你.……哎,心如刀割啊!」

  「嗚嗚,大哥,都是弟弟不好!」李芳英痛哭流涕。

  「走吧走吧,吃飯去!」

  李景隆擺手,帶著弟弟往外走。

  可驟然之間,迎面一陣風吹過,他忽然心中猛的驚悸起來,心不停的顫。

  下一秒,他愕然回頭,那份心中的恐懼又猛的加劇幾分。

  他趕緊跑到李文忠和李貞的牌位前,雙膝跪地,口中念叨。

  「父親祖父,兒孫自有兒孫福,您二位不用惦記。那個.……那個,這也是給老三個教訓,我也是用心良苦!」

  ~~

  京師南關水路碼頭旁,緊靠著滾滾常見的太白樓二樓雅間中,幾個看著就非富即貴的男子,輕聲說笑。

  坐在主位上,三旬年級有幾分雍容之氣的,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是湯家第三代的二少爺,湯景。

  靠在窗邊看長江的,則是故潁國公之子,駙馬傅忠。

  角落裡眼皮子下垂,好似課堂上開小差的學生一樣的,駙馬胡觀。

  另外還有幾個勛貴子弟,幾個官員陪坐。

  「長江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那他媽是黃河!」聽傅忠靠著窗戶,嘴裡邊念著魚目混珠的詩,湯景笑道。

  「你懂什麼,詩是應景。管他黃河還是長江,都是天上之水,滾滾灑落人間!」傅忠一笑,目光收回來,「雨還在下,江面的水位又漲了一寸,天威難測啊!」

  「天威或許對旁人來說是難測,但對幾位爺來說.……呵呵!」一位穿著西品文官服飾的官員笑道,「乃是雨露!」

  雨露?淹死你全家!

  聞言,坐在一旁的駙馬胡觀,滿臉的不屑。

  「諸位聽說沒有,承恩侯被皇上訓斥了!」一勛貴子弟起身,給眾人倒茶,笑道,「聽說是收回了侯爵之位,罰銀兩千兩,還禁足半年。」

  「嘶!」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皇後娘娘的臉面一點沒顧?」有人驚呼。

  「呵,這就是自取其辱,小門小戶的辦事帶著一股小家子氣!」湯景笑著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窮人乍富,他沒那個德行,守不住富貴丟人現眼!」

  胡觀眼皮猛的一抬,「此話怎講?」

  「您看啊!」湯景笑道,「京師中真正有根腳的勛貴人家,用得著那麼自降身份,跟那些商人們打交道嗎?那才幾個錢?我聽說他們家還一本正經的入乾股,每年拿分紅,呵!眼皮子淺!」

  說著,他放下茶盞,「我說句不好聽的,真要是看上了哪家日進斗金的大買賣,也不用這麼玩呀!隨便讓下面人去找茬,說他沒交稅,運河上卡他的貨,說他吃壞了人,說他窩藏人犯。隨便找個罪名,他還不得乖乖就範?就算出事了,他們也不敢把本家咬出來,哪怕掉腦袋都得扛著!」

  「他趙家倒好,裝模作樣的,想要錢還想不讓人說嘴,當彪子立牌坊,結果讓那些商人當槍使了吧!諸位看著啵,日後還有他們家現眼的時候呢!」

  「哈哈!」眾人大笑起來。

  傅忠說道,「你當誰都是你湯家,門生無數。趙家哪有跟腳,那位國丈就是看著名頭大,他能使喚動誰?」

  「要麼說小門小戶呢!」有人繼續捧臭腳,隨即又道,「不過這次收回爵位,也是夠……」

  「他那爵位不傳家的,沒有丹書鐵券恩封的爵位算什麼爵?」湯景不屑,「哪像咱們的父祖,那都是貨真價實的軍功!」說著,一笑,「免死金牌!」

  「那逼玩意誰家沒有?就他媽你當真!」胡觀心裡又罵道,「再說,是你爺爺有免死金牌,又他媽不是你!」

  隨即,他心中搖頭,「怎麼一個個的都飄成這樣?大明朝是老朱家的,可不是你們家的呀!咱們父祖那輩充其量也就是管事的,你們現在缺好像都是金枝玉葉一般!」

  「說正事吧!」湯景面色一沉,很有些領頭大哥的風範,看著傅忠,「你那邊……?」

  「早都妥當了!」傅忠笑道,「淮安守備回話,咱們的船不查,放行!」

  「好!」湯景笑笑,又看著胡觀,帶了幾分客氣,「您那邊……?」

  「鹽到了,我才能召集皇商!」胡觀開口道,「總不能屎還沒拉,把苟叫來了!」

  「哈,這個狗,比喻的恰當!」湯景大笑。

  「兩淮的鹽商們可是急了!」那戶部的官員笑道,「這幾日總是往下官的家裡跑。」

  「他們是野狗,聞著血腥味了,比誰都勤快!」湯景冷笑,「別給他們好臉,抻著他們!」說著,環視一周,「只要這些鹽商們跟著咱們做了一回,日後就容不得他們。」

  頓時,胡觀心中一驚,看向湯景的目光帶著了幾分鄭重。

  「他倒是好大的野心!」

  兩淮鹽商閩浙海商這都是天下最有錢的人,尤其是那些傳承了百年的豪門,說富可敵國一點不過。

  只要這些人販賣私鹽的把柄在湯景的手裡,胡觀可以料想到,湯景這些勛貴人家的子弟,有一萬種方法拿捏死那些鹽商。

  倒時候那些皇商,就成了他們的狗腿子!

  倘若湯景真是為了他外甥打算,不出十年,他外甥身邊內有勛貴大臣外戚之家,外有鹽商錢袋子,有人有錢還有權。

  「好深的算計!」胡觀心中暗道,「怪不得他瞧不上太子爺的母族,趙家確實跟他們一比,上不得檯面啊!」

  隨即,他又憂心忡忡的往深里想,「常家第三代可沒啥挑大樑的人物,藍家藍春?那也是個木頭,太子爺將來有誰可以使喚?等淮西勛貴這些老的都死乾淨了,湯景完全可以用錢,把這些二代三代們綁在一塊兒?」

  想著,胡觀猛的打個寒戰。

  「怪不得他動了私鹽的心,風險是大可收益也大,錢來得快倒是其次。主要是這些人一旦參與了,就等著跟他湯景綁在一塊,脫都脫不開!」

  就這時,門外傳來腳步,只見李芳英推門進來。

  「老三,你可來了!」傅忠皺眉道,「好幾日沒你消息,這都等著呢!」

  「呵呵!」李芳英一笑,岔開話題,「我這邊說好了,膠東衛,河道衙門暢通無阻!」

  「你沒和你大哥說吧?」湯景低聲問道。

  「我又不傻,和他說不是等於.……」李芳英指了下頭上。

  旁觀的胡觀又是心中一驚,看著李芳英,「你……?」

  李芳英找李景隆的事他是知道的,可李芳英現在卻說沒有。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當初湯景他們吩咐過,不許找李景隆。而李芳英怕自己辦不下來,私下以湯景的名義找了李景隆。

  「有這個貨,你們不死都奇怪了!」胡觀心中冷哼,「李芳英跟李景隆,是他媽一個爹生的嗎?差距怎麼這麼大?」

  「那行,既然萬事俱備!」湯景舉杯笑道,「那就讓鹽船即刻啟程!」

  咚咚咚,外邊又突然傳來腳步,緊接著又是一人進來。

  胡觀心中再次一驚,「到底有多少人摻和進來了?」

  來的這人他認識,不但認識而且還是親戚。因為論輩分,他要叫一聲姐夫。

  這人是因為胡惟庸被老爺子誅殺的,原吉安后陸仲亨之子,汝寧公主的駙馬,陸賢。

  他爹因為胡惟庸死了,可他畢竟是老爺子的姑爺子,而且當時公主剛剛和他完婚,連個子嗣都沒有。殺了他,公主就成了活寡婦,無依無靠之人,所以他才僥倖留了一條性命。

  「才來?」湯景開口,「快坐!」

  「聽說嗎?」陸賢環視一周,「辛彥德那書生,把淮安知府給殺了!」

  「嗯?」眾人一驚,全部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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