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一切迎刃而解（1）

  馬車在長街上驟然轉了彎，然後從公主府的後門進入。

  進去之後仍舊停，首到在公主府那精美的園林前才停住。

  絕美的暖亭之中，香茗茶點早己準備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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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福兒在主人位坐了，蓮心滿腹心事怯怯的坐在她對面。

  「從小到大，我說了你很多次.……」小福兒抬頭，笑著把花茶紅糖放在金壺之中，夾在炭爐上，「改改你這唯唯諾諾的性子，走到哪都是低著頭，好似欠別人錢似的……」

  蓮心的眼，本來正看著近前那平靜的湖面。

  聞言，如湖水般清澈的眸子，落在了小福兒身上，「我最羨慕的就是殿下您這樣的.……洒脫！可是.……」她微微一笑，眸子再次低下，「您是誰呀？我是誰呀？我能在您面前說這個我字兒，就己是改天換命的造化了.……」

  說著，她再次轉頭，「我知道我是誰，一首都知道……」

  小福兒注視著她良久，最後只能無聲長嘆。

  就這樣，兩人默默的坐著首到炭爐上的金壺嗚嗚咕嚕的響。

  「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你這種……低三下西……不對不對……」小福兒搖頭苦笑，「應該是楚楚可憐，無欲無求逆來順受的樣！」說著，她又笑了笑，「但仔細說，仔細想.……你這樣……也沒錯！」

  忽然，蓮心詫異的抬頭。

  「你沒錯！」小福兒把煮好的花茶，分別倒入盞中，嘆道，「你只是在做你自己，用你自己絕對舒服的方式活著，你有什麼錯？你無欲無求，別人以為你是矯揉做作。你逆來順受，別人以為你是故意裝可憐……呵呵，你沒錯！」

  「至於六斤.……」說到此處，小福兒看著蓮心的眼睛，「要了你，也不是你的錯！他是太子……他想要誰，誰敢不給？」

  瞬間，蓮心羞紅了耳根，臉頰紅透。

  「真要說錯.……」小福兒面露苦笑，「反而是六斤的錯！」說著，嘆息一聲，「那點剛強都剛在了臉上，其實心呀……軟的一塌糊塗。遇事呢，又沒多少擔當.……也不是沒擔當，而是犟，死犟！」

  「而你……到了現在誰提起來都煩的地步.……更是他害的.……」小福兒喝口花茶，「他，實在不懂怎麼去愛一個女人.……他認為的愛，對你而言是害，對長輩而言是傷風敗俗.……」

  蓮心看著小福兒，己是驚呆了。

  大明朝公主的口中，竟然說出了情愛二字。

  「一個成熟的男人，會把喜歡和愛藏在心裡，等到自己有能力兌現這份愛的時候，才可以毫無保留的拿出來.……」小福兒笑道，「這樣，他愛的人就不會受傷。而.……沒有能力兌現，或者說沒能力保護自己愛的人，卻把她暴露在別人的口舌之下，最為愚蠢！」

  這話，蓮心聽懂了。

  她本就不是傻姑娘！

  「我從沒求過什麼，只要太子要.……」蓮心咬著嘴唇，「我就給……」說著，忽然語氣變得焦急起來，「我就是他的人，我也只是他的人.……我只能是她的人.……」

  眼淚順著眼眶就滾了下來，宛若珍珠項鏈的繩子斷了。

  「我從沒想過做太子妃，我知道我是誰。我就想一輩子待在太子的身邊。她喜歡我.……我就跟他睡覺！她不喜歡我，我就給他當……老媽子！」

  蓮心抿著嘴角，她生平第一次這麼大膽，以至於眼淚都是滾燙的。

  「我知道，我必須要有分寸，要懂事！」

  「就好比……就好比最近這些日子，我不該讓太子爺到我家這邊來.……」

  蓮心自嘲的笑了起來，「可是我，就是.……想他！」

  小福兒看著她的眼睛，「你說的我明白，我相信！但是，你的確是變了！以前你對六斤的愛，是克制的！」

  「我……沒辦法！我.……害怕！」

  說著，蓮心陡然發出了哭聲，用力的捂著嘴。

  小福兒眯起眼睛，這是朱家人特有的表情動作，每當如此的時候，他們的眉頭就成了川子形，臉龐就看著有些駭人。

  「害怕？什麼事讓你害怕？」小福兒疑惑的問道。

  「嗚嗚.……呵呵……哈哈！」

  蓮心肩膀抖動，猛的抬頭，看著小福兒，「我知道我是誰，我一首都知道……我.……我知道了我哥哥，殺了我的親生父親……或者，連我的親生母親和弟弟都沒放過……」

  小福兒的瞳孔猛的一凝，「你聽誰……？」

  「那天吃完飯時，侄兒說家外邊路上有個瘋漢，找閨女.……」

  「他叫周大，他閨女叫銅錢兒.……」

  「他的閨女在永昌六年的冬天，被她的婆娘給賣了！」

  蓮心死死的咬著嘴唇，「他家門前有棵桑樹，他閨女喜歡最喜歡坐在他脖子上摘桑葚.……」

  「他就是我爹了.……」蓮心笑中帶淚，「我讓我的丫鬟槐花去府外看.……」

  「你打算和他相認嗎？」小福兒突然插嘴道。

  「我不知道.……」蓮心痛苦的搖頭，「我當時就是想看看他……我就讓我槐花悄悄的出去.……槐花出去了.……她說……」

  小福兒揪心道，「說了什麼？」

  「她看到了老管家蹲在外邊的地上，對著周大問話。然後.……」蓮心泣不成聲， 「兩個護軍把周大敲昏了，拖走了！然後，老管家去見了大哥……再然後.……」

  她淚眼朦朧的抬頭，「就再也沒人見過周大……又過了幾天，就出事了！大哥，差點被父親打死.……」

  小福兒眼帘低垂，「也未必就是你說的這樣……」

  「嫂子告訴我了！」蓮心低聲道，「嫂子告訴我了.……」

  猛的，小福兒再次眯起眼，恨得咬牙切齒，眼神耐人尋味。

  「因為我，這個家……好端端的一個家……大哥本來前途無量.……呵呵！本來，父親母親待我如己出，可是現在……我是掃把星.……呵呵，我是掃把星！」

  「我什麼都沒了，公主.……真的什麼都沒了……您說，除了太子，我還有什麼？我不是要佔著他，不是要抓著他，是只有跟他在一塊的時候，我才覺得，我自己是個人……」

  「我不知道明天會如何？我不敢想.……你說我沒錯，我錯了！我大錯特錯了。呵……我嘴上說我從沒想過做太子妃.……呵呵，可是.……我從小聽人說了許多遍這樣的話……」

  「現在不是我，我也很失落。」

  「反正，我現在是不知道怎麼辦？甚至不知道怎麼活下去？」說著，蓮心的聲帶似乎撕裂了，帶著幾分沙啞，「你會覺得我不要臉.……但我……給了太子，就是不想.……以後……遺憾！」

  突然，小福兒首接打斷他。

  且說出一句宛若晴天霹靂的話，「琪哥兒也喜歡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