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往事不堪回首
「小姐，該用晚膳了！丞相大人已經著人來請了，小姐是打算過去，還是自個兒用膳？」
杏兒到底是段清瑤的心腹，就算是段清瑤不說，她也能看透小姐的心思。
「就在這用吧！」
在杏兒面前，自己也沒必要遮遮掩掩。
看著段丞相和段夫人，說不定還要加上一個段紅嫣，說真的，她一點胃口也沒有。
「奴婢這就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小姐喜歡吃的！」
杏兒領了命，輕車熟路的朝廚房走去。
這條路，她不知道走了多少遍。
再一次踏上這條路的時候，杏兒心裡感慨萬千。
有些以為早就忘記的回憶如同潮水一般向自己湧來。
她依稀記得有一次，清楊生病了，什麼東西也吃不下。
清瑤讓她去廚房看看又沒有雞湯。
於是，她便來到了廚房。
廚房的小灶上倒是燉著一隻雞，遠遠的，她就聞到了雞湯的香味。
可是當她向廚房的胖大嬸說明來意的時候，胖大嬸卻是冷冷的瞟了她一眼，不陰不陽的說道：「是有雞湯，可是這雞湯卻是給夫人燉的！可不是給你家少爺燉的！」
當時的她苦苦哀求，就差給胖大嬸跪下了，她記得她說：「清楊少爺怎麼說也是府里的主子，如今他卧病在床幾日，粒米未進，若是再不吃些有營養的東西，恐怕真的就沒命了啊！」
「沒命就沒命了唄！又不是我害的，那就是他的命！反正夫人肚子里懷著的才是嫡出的大少爺！」
胖大嬸完全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眼見她死賴在廚房不走，她還端起了燒開的水來潑她，就為了轟她走。
她躲閃不及，手上還被燙出了一個大水泡，至今仍然留有淡淡的印痕。
陷入回憶的杏兒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廚房門口。
「這不是杏兒姑娘嗎？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美了，看起來真的像是大家閨秀呢！」
「我早就說了，我們杏兒姑娘就是一個有福氣的人！」
廚房裡的下人們看到杏兒來了，你一句，我一句誇得杏兒天花亂墜。
可是杏兒心裡清楚得很，在以前，他們可不是這麼說的。
她們怎麼說，怎麼想都沒關係，反正如今的她又不是段府的人。
她之所以來這兒，不過就是給小姐去晚膳罷了。
「我家小姐想吃點清淡的東西。」
人精似的胖大嬸立即湊上前來，熱情的邀功道：「安王妃喜歡吃什麼，奴婢都記得一清二楚呢，這就給你拿來！」
彷彿早有準備似的，胖大嬸變戲法似的從蒸籠里端出了一份鼓汁排骨，一份蒜蓉雞爪，一罐豬蹄湯，一碟綠豆糕，一盆青菜。
杏兒心裡一陣嘀咕，這個胖大嬸真是會看盤子下菜，難怪哄得段夫人那麼高興，廚房裡有油水的肥差都交給了她。
「若是王妃還想吃什麼，儘管吩咐，廚房裡什麼都有！」
胖大嬸一臉殷勤。
「你知道我家小姐最想要什麼嗎？」
原本杏兒是不打算舊事重提的，可是她就是看不慣胖大嬸這副阿彌奉承的嘴臉。
難道過去的事情她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嗎？
居然還有臉面想要來攀稿枝？
「是什麼？杏兒姑娘儘管說，就算府裡頭沒有，我也可以差人出去買！」
胖大嬸眨著星星眼，一臉殷切。
彷彿能為安王妃做點事情，無論是做什麼，那都是無上的光榮。
「說來也簡單，不過就是當年的一碗雞湯，可以嗎？」
雞湯固然簡單，可是當年的那一碗雞湯，談何容易？
當她紅著眼眶回去的時候，段清瑤就猜出了廚房的態度。
可是弟弟卧病在床，若是再不吃東西，就真的沒命了！
小姐答應過娘親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弟弟。
所以，為了那一口雞湯，小姐迫不得已，只好求見段丞相。
可是段丞相早出晚歸，想要見他一面談何容易？
更何況，中間還橫著一個段夫人！
不得已的情況下，她在段夫人的院子里跪了一夜，淋了一夜的雨，段夫人才將喝剩下的那半鍋雞湯賞給了小姐。
這件事情，直到現在，清楊還被蒙在骨子裡。
小姐不讓她說，可是並不代表她已經忘記了。
這件事情，她至死也不會忘!
舊事重提，胖大嬸果然嘴角抽了抽，面色有些難看。
「我不過就是一個下人，也是聽上頭的吩咐，還請杏兒姑娘替我美言幾句！」
偷雞不成蝕把米，胖大嬸只覺得一陣陰風吹過，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人在做，天在看，大嬸不如在神明面前多替自己求求福氣吧！這個忙，我還真幫不上！」
雖然說落井下石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可是有些人呢，就是欠教訓。
小姐若是想要收拾她，自己非但不會替她說好話，恰恰相反，只會狠狠的踩上一腳。
杏兒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慢悠悠的伸出手接過胖大嬸手裡的食盒。
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杏兒的袖子微微挽了起來，露出了手背上當年燙傷留下的疤痕。
胖大嬸自然是看到了，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看到這傷疤的時候，更是白成了一張紙。
「大嬸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杏兒明知故問。
「沒什麼，沒什麼！」
胖大嬸怎麼敢說，她是壞事做多了，真的就害怕報應來了。
廚房裡的下人們，誰沒有受過胖大嬸的欺負？
如今看到她如此狼狽的模樣，一個個雖然裝著忙碌的樣子，背地裡卻是相視一笑。
「小姐，奴婢回來了！」
杏兒將餐食一份份的擺好，看到平日里自己喜歡吃的小菜，段清瑤舉起了筷子。
「等等！」
當段清瑤的筷子剛落下，杏兒便著急的攔住了。
「小心使得萬年船！」
杏兒取出了一根銀針，挨個菜試了試，看到銀針依然光潔如新，這才放心。
「你放心，段丞相就算時再心狠手辣，如今也不會給我如何的！畢竟，他還指望著我扶搖直上呢！」
這一點，段清瑤倒是看得很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