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殺人誅心
段清瑤自然是知道段丞相請了太醫，可是她卻是一點也不擔心。
她下的毒，又豈能輕易讓人瞧出破綻？
那一邊，段丞相在大刑伺候王文亮，這一邊，段清瑤穿上了夜行衣，悄悄的潛入了段夫人的屋子裡。
「誰？」
夜不能寐的段夫人警醒的察覺到屋子裡來了人。
「是我！」
這個聲音，聽起來怎麼這麼熟悉？
段夫人仔細想了想，突然記起了一個久違不見的人！
她真的沒有死！
「段清瑤！你沒死？」
段夫人的聲音里明顯帶著顫音。
「你都沒死，我又怎麼捨得離你而去呢？」
昏暗的燈光里，段清瑤露在外頭的眼睛亮得像星辰，攝人心魄。
段夫人恍然大悟，「是你，飯菜是你動的手腳是不是？」
除卻她，還有誰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府里，在她的飯菜里下藥？
她早該猜到的！
「沒錯，是我！」
明人不說暗話，段清瑤也從來沒想過要推脫。
「那又如何?」
「我一定會告訴老爺的！」
在段清瑤和自己之間，她相信，老爺一定會選擇站在自己這一邊。
這個段清瑤，那就是一匹養不熟的白眼狼！
「告訴老爺？好啊！那你也得有命告訴你家老爺，那才好！」
段清瑤突然從身上抽出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準確無誤的抵在段夫人的小腹上。
「你想幹什麼？」
段夫人大驚失色，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段清瑤陰惻惻的笑了笑。
這人是瘋了！
段夫人心裡一陣發毛，她從段清瑤的眼睛里看到了冷酷和決絕！
「來人啊！救命啊！」
段夫人張口大聲的呼喊，段清瑤卻是搖了搖頭。
「我若是你，絕對不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喊人若是有用，你覺得我又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來的呢？」
外頭看門的人，早就倒頭大睡了，不到太陽升起的時候，是絕對不會醒來的！
段清瑤知道，有些人，光和她講道理那是沒有用的。
只聽到「嘩啦」一聲，段夫人只覺得肚皮一涼，肚子上的衣裳被劃開了一個口子。
段清瑤滿意的看著那兩塊隨風飄搖的破布。
雖然自己已經有好些時日沒有做過外科手術了，可是寶刀未老。
段夫人嚇得上下嘴唇一直不停的打抖，若是剛剛段清瑤的刀子再偏差一分一毫，自己的肚子那就真的要開花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這哪裡還是過去那個軟弱可欺的小姑娘？
分明就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女魔頭？
段夫人只覺得眼前的人，比段丞相還要可怕上一百倍，一千倍！
「不做什麼？就是想問你幾個問題而已！」
段清瑤玩弄著刀子，湊近了腦袋。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什麼也不說，我絕對不會勉強你的。你也知道，我這人，最好說話了！只是，我一不高興，這刀子，也就不聽我的話了！」
段夫人早就被嚇得屁滾尿流，哪裡還有平日里的半點顏容華貴。
「好，好，我說！你問什麼，我就說什麼就是了！」
刀劍不長眼，段夫人害怕得一直往後縮。
可是自己的身後就是冰冷的牆壁，她就算是想要躲，那也沒有地方躲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緊要關頭，她還是得先保住自己和孩子的性命！
「段府走水，是不是你做的？」
段清瑤開門見山。
她一直不相信那是什麼意外！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那只是一場意外！」
段夫人一口就否認了，反正段清瑤又沒有證據，只要自己不承認，誰也拿她沒辦法不是？
「是嗎？」
段清瑤手一抖，尖利的刀尖划傷了段夫人肚皮上的皮膚，立刻沁出了一顆血珠。
吃疼的段夫人嚇得魂飛魄散！
如果說前一刻，她還覺得段清瑤只是嚇唬嚇唬自己，並不真的敢對她如何。
這一刻，卻是完全相信了。
這個女人，沒有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
「我說，我說就是了！是，那火是老爺放的！對，是老爺！」
事已至此，哪怕是死，她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老爺說了，這安王妃的位置，原本就是應該屬於紅嫣的！如今，只不過就是撥亂反正罷了！老爺還說，若是讓你飛上枝頭，定是不會好好孝順他！他絕對不能養虎為患！」
段清瑤半信半疑，心裡卻是涼了半截！
這就是她的親爹啊！
無論他是不是主謀，但是至少肯定，那都是經過他的默許的。
「我說的話，句句屬實！」
「所以，如今留在安王府，和我一模一樣的那個人，就是段紅嫣咯？」
原本段清瑤也只是猜測，如今看到段夫人的反應，卻是明了了。
還真的是下的一盤好棋啊！
只是可惜了，她從來不甘心淪為一枚棋子。
就算是要下棋，她也願意作為那個執棋的人！
「是！是老爺命她這麼做的！你也知道，紅嫣素來最聽老爺的話了！」
事已至此，能保一個就保一個吧！
段夫人一股腦的將所有罪責往段丞相身上推。
「果然是一對琴瑟和鳴的好夫妻！也不知道這個時候，你家老爺是不是後悔娶了你這麼一個賢妻良母！」
該問的話，她都問好了！
她簡直懷疑自己就是編劇，居然所有的事情和她的料想差不離。
段清瑤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取出早已經準備好的紙張。
「畫押吧！」
畫押？
段夫人疑惑的撿起段清瑤扔在地上的紙張，當看到上面的文字時，原本就蒼白的臉色頓時就褪盡了最後一絲血色！
這上頭，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的寫著自己所有的罪狀！
「你怎麼會知道？」
這罪責上清清楚楚的寫著她是如何和王文亮勾搭在一塊，還寫著她和王文亮交往的種種，甚至知道，寶哥兒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壓根就不是王爺的種！
段清瑤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了回去。
殺人誅心，這才是最最厲害的！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