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說話算數
造反？
這麼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堂下跪著的眾人立即低下腦袋，腰都直不起來了。
他們只不過是聽了季侯爺的一面之詞，說季家小姐在宮中受了段清瑤的羞辱，毀了樣貌不說，差點就連性命都給丟了！
之所以來到這兒，他們只不過單純的想要和季侯爺一塊討個說法罷了！
畢竟，他們都受恩於季家。
至於造反，那是他們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臣不敢！」
眾人異口同聲，害怕得聲音發顫。
「不敢？朕看你們就沒有什麼不敢的！若是不敢，這大半夜的，夜闖皇宮，那又是為何？」
「臣那是因為——」
一邊是手握生殺大權的皇上，一邊是恩重如山的季侯爺，無論是哪一邊，都是他們得罪不起的存在。
哪怕肚子里有一肚子的委屈，當看到季侯爺斑白的鬢角，頓時也無話可說了！
他們都是重情重義的人，為了情義，這才和季侯爺一塊進宮討要說法，臨到頭來，讓他們做那些忘恩負義的事情，反咬季侯爺一口，那是他們萬萬做不出來的。
「皇上息怒，臣一葉障目，愛女心切，這才帶著他們進宮討要個說法，並無造反之意！」
季侯爺聽了皇上那一席話，在心裡默默的將季芊芊訓斥了無數遍。
這個丫頭，仗著有點小聰明，竟然什麼事情都敢做出來？
若不是皇上念在他一張老臉上，隨便挑一條錯處，這季芊芊早就背凌遲處死了！
君炎安本就是打算嚇唬嚇唬季侯爺，好讓他知難而退！
如今看到季侯爺真被自己唬住了，便也沒再故意刁難，只是板起面孔，裝模作樣地訓斥了幾句。
若是再有下次，一律嚴加處置！
「皇上，芊芊現在如何了？」
縱使季芊芊有千般錯，萬般錯，那也是他的掌上明珠，季侯爺不放心地問道。
「朕已經命太醫好好照料，不會有事的！」
季侯爺點了點頭，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那就好！
「芊芊的臉？」
容貌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何等重要？
若是沒有了花容月貌，芊芊還選什麼秀女？還有什麼臉面留在宮中？
季侯爺已經四處在打聽能夠妙手回春的神醫，不是沒有找到，而是那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便是在宮裡頭的段清瑤！
想當初，段清瑤可是容貌盡毀，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可是令人沒想到的是，若干年之後，當段清瑤再次出現在大家面前，居然變得比以前更漂亮了！
「太醫院的太醫已經在想法子！」
太醫院的太醫究竟有幾斤幾兩，季侯爺心裡能不清楚？
他們除卻擅長請平安脈，其餘的疑難雜症，看來一個也不擅長。
要不然，沒年宮裡頭怎麼都會死那麼多人？
落水的，突發惡疾的，難產的，中毒的，總之是什麼死法都有！
「老臣斗膽，懇請娘娘為芊芊醫治！」
「這？」
君炎安被季侯爺的要求嚇了一大跳。
且不說別的，就說三月的死和季芊芊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事段清瑤怎麼也不會答應的？
再說了，季芊芊不是因為段清瑤差人送去的藥膏才再度毀了容貌嗎？
兩人之間的關係現在用水火不相容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這個節骨眼上，季侯爺怎麼好開這個口？
「侯爺，朕看來，這不妥當！」
君炎安想也沒想便拒絕了季侯爺的要求，首先他開不了這個口，就算是他厚著臉皮開了這個口，憑藉他對段清瑤的了解，她也是萬萬不可能答應的。
「老臣看來，這事再妥當不過！芊芊是在和娘娘的比斗中才受了傷，又是因為娘娘送的藥膏才再度受傷，若是娘娘想要證明自己坦坦蕩蕩，最好的方法，不就是用自己的醫術讓芊芊恢復如初嗎？」
急切的季侯爺沒有給皇上拒絕的機會，繼續說道：「娘娘既然身為一國之母，就應該母儀天下，愛民如子。如果，她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就不配當皇後娘娘！」
為了芊芊的容貌，為了芊芊的前程，季侯爺哪怕是冒著砍頭的風險，不吐不快！
「放肆！」
季侯爺這話說得，敢情段清瑤是相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
說得直白一些，段清瑤若是不願意救治季芊芊，她還不配當這個皇后了？
「季侯爺，當初季老爺子陪著曾祖父打下江山的時候，可沒有說這麼多條件吧？」
皇上的這句話像是一把利刃，毫不客氣地扎進了季侯爺的心裡。
言外之意，季家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季侯爺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的，他當然知道皇上這是在羞辱他，同時也是在提點他。
季家一門忠烈，向來只付出，不問回報的！
可是，若是他再不問，那芊芊這輩子就毀了啊！
他一把骨頭了，怎麼被人戳脊梁骨都沒有關係。
可是讓他眼睜睜的看芊芊就這麼毀了，他做不到。
為了自己的親閨女，季侯爺算是豁出去了。
「皇上，這是先帝賜給臣的令牌，還請皇上看在令牌的份上，治好芊芊！並且——」
季侯爺將珍藏在懷裡的令牌小心翼翼地取了出來。
見令牌如同見先帝！
「你這是在拿先帝威脅朕！」
君炎安咬牙切齒，想不到季侯爺為了一個閨女，居然能做到這份上！
「當初，臣在陪同先帝巡視淮南的時候，遇到埋伏，臣替先帝擋了一劍，差點命喪黃泉。在臣僥倖活過來的時候，先帝說，他沒有一條命賠給我，但是他可以賠給我一塊令牌。日後，無論臣提出什麼條件，皇家都會答應！」
這件事情，在當時鬧得沸沸揚揚，滿朝文武都知道。
君炎安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一，治好芊芊的容貌。二，皇上要立她為妃！」
季侯爺舉著令牌，一字一句，鏗鏘有力，說得無比清楚。
「季侯爺？」
眾人聽得膽戰心驚，侯爺這可是在脅迫皇上啊！
「若是朕不答應呢？」
君炎安毫無畏懼地望向季侯爺，區區一個令牌就想逼迫他？
只見季侯爺突然抽出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視死如歸的說道：「老臣就只好去尋先帝，當面問問他，為何他當初說的話，都不算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