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3章 黎明
「正是因為她瘋了，所以她才不會說謊！皇上今日確確實實是判錯案，做錯事情了!」
段清瑤說得義正言辭。
這樣的話，段清瑤今日不知說了他多少遍，不是說他殘暴，就是說他濫殺無辜！
「就算這毒不是她下的！她也不無辜！若不是她擅離職守，又怎麼會給歹人可乘之機！朕中毒，就算不是直接因她而起，那她也是幫凶！」
睡得好端端的，突然被叫起來，還是為了一個被處置的宮女。
原本就有起床氣的君炎安心情就越發不好了！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好不好？馬上就要打鳴上朝了，朕實在是乏得很！」
對於君炎安來說，這一件已經發生的事情，那就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身為帝王的他不過就是處置了一個犯錯的宮女，以儆效尤，何錯之有？
可是他的冷漠和殘酷落在段清瑤的眼睛里那便是野蠻不講理！
這還是她愛的那個君炎安嗎？
過去的君炎安，只有在面對敵人的時候才能才會毫不留情。
對自己身邊的人，那可是義氣滿滿。
就單單看他對朱雀和玄武，白虎和青龍的態度就知道了！
「君炎安，你就是不願意放下你高高在上的身份，不願意承認你做錯事情了，是嗎？
「你有完沒完？」
君炎安一下子便坐了起來，看來，他今日想在這風棲殿好好睡一覺是不可能了。
「來人！更衣！」
在外屋伺候的福公公自然是聽到了屋內的爭吵，大氣也不敢喘。
如今一聽到皇上的召喚，立即低頭哈腰地走了進來。
皇上心情不好，他更是得小心伺候著。
「皇上，這還沒到寅時呢！」
福公公還以為皇上以為是到了上朝的時間，這才召他進來。
「更衣！」
君炎安沒好氣地又重複了一遍。
「是！」
一聽到君炎安怒氣沖沖的聲音，福公公再也不敢多話。
皇上讓他更衣，他更衣便是了！
終於，君炎安還是毅然決然地離開了。
臨走之前，看也沒看段清瑤一眼，彷彿她就是一個透明人一般！
倔強的段清瑤捏緊了拳頭，抿著嘴角，終歸還是一個字也沒有說。
腿長在他君炎安的身上，他想要去哪兒就去哪兒，自己難道還能捆著他不讓他走嗎？
皇上前腳才一走，后一腳招弟便憂心忡忡地闖了進來。
「娘娘，皇上怎麼走了呢？」
「我怎麼知道。」
段清瑤認為自己只是就是就事論事，何錯之有？
是他君炎安冷血暴力，是他君炎安小肚雞腸。
「娘娘，下毒之事，皇上自有裁奪，娘娘還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吧！」
招弟雖然進宮的日子不長，可是她從嬤嬤那裡可是聽到過各種各樣的故事。
雖然故事各種各樣，可是其中必定有一條規律，那便是誰若是忤逆的皇上，絕對不會有好日子！
娘娘是個好人，她真心希望娘娘能在皇宮裡屹立不倒。
若是娘娘因為一兩個宮女，就和皇上離了心，生了嫌隙，那就不好了。
「怎麼可能當做不知道？那可是一條鮮活的人命啊！且不說那宮女有沒有錯，五馬分屍這樣慘絕人寰的懲罰，那就不該存在！」
雖然段清瑤沒有親眼看到那血淋淋的場面，可是光想一想，就覺得不可思議。
她原本以為這四個字只是神話故事一般的存在，就像嫦娥奔月，或者是夸父追日，不可能再現實生活里看到的。
可是，到底還是她幼稚了！
「娘娘，那是祖宗傳下來的，無論誰犯了滔天大罪，那就應該受罰。就算是皇上，那也必須遵循規矩！皇上他——」
招弟原本還想繼續再說幾句話，可是段清瑤卻是疲憊地抬了抬手，示意招弟不要再說下去了。
不管是誰，心裡都有一桿秤。
在她的心裡，君炎安就是有失公道！
什麼公允，什麼明君，什麼豁達都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退下吧！」
縱使是屏退了招弟，心事重重的段清瑤還是徹夜難眠。
原本對於這個下毒之人段清瑤並不放在心上，就像招弟說的那樣，宮裡的事情皇上自有裁奪！
皇上身邊有的是能人異士，差個案子對於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難事！
可是現在，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卻是激起了段清瑤的好勝心。
她倒是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在宮裡攪出了這麼多的腥風血雨！
害死了無辜的人，身為兇手的她躲在暗處是得意洋洋？還是慚愧不已呢？
「喵！」
似乎感覺到了主子的心情，乖巧的雪球主動地鑽進了段清瑤的懷裡。
它拱了拱身子，在段清瑤的懷裡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
「雪球，你還記得那葯的味道嗎? 」
段清瑤一邊擼著貓，一邊細聲細氣的詢問道。
「喵! 」
雪球毫不在乎地點了點頭，這還用問嗎？
對於聞過的氣味它自然是記得的！
「那就好，宮裡頭你比我熟。你到宮裡頭四處瞧瞧，除了太醫院，哪裡還有這個葯？我知道，這個任務對於你來說，是有點艱巨了！可是除了依賴你，我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別的法子了！」
「喵嗚！」
雪球似乎聽明白了段清瑤的話，任務艱巨怕什麼？
主子那麼相信它，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它，它一定會完成得漂漂亮亮的！
不就是尋找一個味道嗎?
雖然皇宮是大了一些，可是它多辛苦一點，相信一定會找到的！
「你點頭，我就當你答應了!」
段清瑤在心底暗暗發誓，她一定要找到那個罪魁禍首。
一來是祭奠亡魂，二來，她要讓君炎安明白，不是他做的任何判斷，任何事情都是對的。
「喵！」
雪球輕輕搖了搖尾巴。
說到做到，趁著現在精神好，它就幹活去！
夜色中，雪球的身影消失在了牆角。
黎明破曉在即，段清瑤在心底默默地希望，早日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