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儘力而為
大娘滿臉的不願意！
這未足月的孩子且不說生不出來，就算是真的生出來了，那也養不活啊。
她看段清瑤年紀輕輕，心裡便認定了段清瑤不過就是一個還沒有出師的小大夫！
「若是不生，這大的命保不住，小的命你覺得還會有嗎？」
產婦危在旦夕，段清瑤心裡急得火急火燎的，可偏偏大娘還極力反對。
「可是，這沒足月的孩子，就算是想生，那也生不下來啊！」
沒想到這小小年紀的大夫板起面孔的模樣如此的可怕，再想到一屍兩命的結果，原本就害怕的大娘更是被嚇得手足無措。
「生不下來，那就剖！」
雖然尋找條件惡劣，實在不是進行手術的好地方。
可是，眼前也只有如此，這對母子才會有那麼一線生機？
「剖？」
大娘被段清瑤的話嚇得說不出話來，若是將一個人的肚子剖開，那還能活命嗎？
「不可以！不可以！這不是在殺人嗎？」
虛弱的產婦聽到了段清瑤說的話，吃力地睜開了一條縫。
渾身無力的她明顯感覺到自己撐不下去了，現在的她，就連站都站不起來，又怎麼可能有力氣生孩子？
「娘，就聽大夫的，剖！求求大夫，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產婦用盡全身的力氣抓住段清瑤的手，猶如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如果他們母子兩隻能活下一個的話，身為母親的她願意把這唯一的機會留給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你怎麼辦？這未足月的孩子，怎麼活？」
那一刀，不像是割在媳婦的肚子上，反倒是像割在了大娘的脖子上。
如果他們母子兩都沒救了，自己這個老婆子或者還有什麼意思呢？
「救救孩子！救救孩子！」
產婦苦苦哀求，終於疼得昏厥了過去。
「燒水，把這裡圍起來，把大娘帶走！」
段清瑤當機立斷，立即下了死命令。
「我不走，我不走，就算是死，我們一家人也要永遠在一起！」
大娘死死抓著牆，就是不願意離開。
「你若是不暫時離開，我沒有辦法全心全力的營救你媳婦和孫子，若是這是你希望看到的，那就請便吧！」
聽到段清瑤這麼說，大娘彷彿看到了一線生機。
「你是說，你是說，你能救我媳婦還有我家孫子？」
大娘巴巴地望著段清瑤。
手術這件事情，誰又能說得好呢？
而且還是這麼兇險的剖腹產，並且還是早產兒！
段清瑤在心裡默默回答，她一定會儘力。
但是有的時候，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她也左右不了啊！
段清瑤的猶豫彷彿給了大娘打了一針強心劑，她突然跪在地上，也不管坑坑窪窪的小道上滿是碎石，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求你救救我家媳婦，我家孫子，我就算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這是做什麼？
段清瑤最不擅長的便是處理這種人際關係。
君炎安一眼便看出了段清瑤的窘迫，同時也為了給她爭取寶貴的時間，他一眼望向朱雀，朱雀便領會了聖意。
「大娘，我們去燒水！一會孩子出生，得洗身子！」
朱雀一邊說著，一邊麻利地架著大娘離開。
也不知道朱雀用了什麼法子，原本還鬼哭狼嚎的大娘居然就安靜了下來！
「還愣著幹什麼，你們這些男人又幫不上忙，還不趕快離開！」
「哦！好！」
君炎安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率先轉身離開。
他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就在外頭，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喊我！」
於是乎，就看到君炎安就像是一尊威武的神像一般，一動不動地站在大門口！
就在段清瑤忙著準備手術需要用的東西的時候，原本已經疼得昏迷過去的產婦又悠悠地醒了過來。
「啊！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產婦疼得渾身打顫，咬緊了嘴唇。
「我儘力！」
段清瑤當然想讓他們母子都平安，可是產婦瘦得皮包骨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大家等得就要失去耐性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驚呼聲。
緊接著，便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
「生了? 」
君炎安抬起眼眸，眼底亮起了星辰。
「男孩還是女孩？」
君炎安差點就要轉身進去瞧個究竟，可是突然間想起，自己好像並不適合這個時候出現。
好奇的他只好退了回去，揚起聲音問道。
「是個小女孩！」
話音剛落，朱雀便抱著一個襁褓走了出來。
「怎麼這麼小？」
這還是君炎安頭一回看到剛出生的孩子，更何況這個孩子還是個早產兒，自然是比足月生的孩子個頭還要小上一圈。
粉嘟嘟的小嬰兒緊緊閉著眼睛，只是張著嘴不停的啼哭。
「不哭了！」
可是一聽到君炎安的聲音，小嬰兒非但沒有聽話的停下來，卻是哭得越來越大聲了。
君炎安還以為是自己的聲音嚇到了，頓時連說話都不敢了。
「蘭兒啊！你怎麼可以就這麼走了呢？孩子還那麼小？你怎麼捨得呢？」
巷子里突然傳來了大娘撕心裂肺的啼哭聲。
君炎安心裡一咯噔，這大人，是沒了？
小嬰兒彷彿感受到了娘親的離去，哭得漲紅了臉。
雖然大家都希望奇迹發生，可是這世間，哪裡有那麼多兩全其美的事情？
段清瑤嘆了一口氣，雖然，她真的儘力了，可是面對產婦的離去，她還是滿懷歉意。
如果，自己來得早一點，如果，她準備得再充分一些，如果，醫術再發達那麼一點點，如果——
會不會就是另一個樣子了？
「大娘，對不起！」
段清瑤沒忘記，大娘剛剛可是對自己實實在在地磕了三個響頭。
她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可是，自己還是沒能讓他們一家團圓。
大娘一邊流著淚，一邊搖了搖頭。
其實，在段清瑤沒出現之前，她的心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她心裡清楚，若不是段清瑤出手相助，孩子不會順利出生！
「謝謝你，其實，我知道蘭兒一直撐得很辛苦！蘭兒，你現在終於可以放心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