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變物?
「呸!還當自己是個主子呢?」如春嬤嬤朝著門的方向呸了一口,隨後她又看向桑菊,故意揚聲道:「王爺說了,不必把她當人看!看好這條畜生就好!」
「是。」兩個侍女聞言,立刻恭敬屈膝應答,直到如春嬤嬤的身影在雨幕中消失才起身。
兩個人彼此交換了個眼神,有些埋怨地瞟了一眼屋裡,但礙於蘇映月的餘威,二人終究沒敢開口得罪,畢竟她在不受寵,也是護國公嫡長女。
屋內的蘇映月只覺身心一陣疲憊,看著銅鏡里誇張的包紮,不禁嘆了一口氣,抱怨道:「若是有雲南白藥止血氣霧劑合紗布貼就好了。」
在她剛說雲南兩字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手心一涼,雲南白藥止血氣霧劑和紗布貼竟然就這麼躺在了她的手心。
穿越已經夠玄幻了,如今還能意念變物,讓一向無神論者的蘇映月心中一陣震蕩。
她隨即眼眸一亮,若是自己能意念變物的話,自己不僅離開王府能活的很好,她甚至還可以在這個陌生的朝代開一所現代醫院!
若是能讓自己畢生所學,在這裡生根發芽,發光發熱救下更多的人,那這一生真的是值了。
於是,她熱切地盯著自己的手心,再次試探地開口說:「若是有一把手槍就好了。」
話落……
她的手心沒有絲毫反應。
「若是有一把手術刀和麻醉劑就好了。」
蘇映月等的胳膊都酸了,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她都快懷疑自己身上結蜘蛛網了,她的手心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她不由喪氣地拆開了脖子的包紮,看著塗抹在傷口上揉碎的小薊,長長一嘆,「沒有酒精,看來只能直接噴雲南白藥了。」
結果她才說第一個字酒的時候,她的手心便已經有了重量。
蘇映月看著手心裡的一小瓶酒精便是一陣怔愣出神。
難道說,只有自己在醫治時,意念變物才會靈驗么?
她再次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醫用棉棒。」
話落,醫用棉棒也躺在了她的手心裡。
若是現代醫用器械信手拈來,那麼就算她自己和冷臉王爺和離,她相信就憑著自己這手醫術,也絕對能在這個陌生世界過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蘇映月心裡落了地,處理好脖子上的傷口,貼上紗布貼,便將自己重重地丟在床上了。
「嘶……這古代的床還真硬……」蘇映月忍不住抱怨著,聲音卻漸漸變弱,剛合上眼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夢中,她似回到了現代,來到了M國治療海默子綜合症的臨床試驗樓,只是往常人來人去的長廊里如今空無一人,處處透著一絲詭異的安靜。
她順著記憶,一路來到了頂樓,這裡原本只有臨床試驗核心醫生才有許可權進入。
但現在,這道需要識別虹膜的許可權門,竟然自動開了,她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實驗室。
她一眼看到了書架上的實驗記錄……甚至還有一本六百年前的歷史文獻,而且上面竟然是華國文字。
她因為好奇,取下來快速地翻閱了起來……
沒想到這實驗竟是起源於六百年前的華國,只是因為研究實驗的醫師無故離奇失蹤,這份研究便被永久擱置了,直到M國生物公司買入,將實驗藥劑用在海默子綜合症的臨床試驗上。
是的,蘇映月換有海默子綜合症,而且她也是一名急診主任醫師,正因為自己年紀輕輕,正是這個職業最好的時候,她不甘就這樣離開自己熱愛的職業,所以她義無反顧地參加了這次臨床試驗。
只是沒想到,這實驗的副作用是,她再也沒機會回到現代了。
她繼續往下看,這葯竟然不是延緩記憶減退,而是刺激大腦肌肉更加發達,甚至超越維度……
蘇映月又翻了一頁,後面竟都是試驗到同一處開始空白。
自己穿越前,似乎也是到了這個階段,所以她的穿越難道不是巧合?
就在她放下文獻,想繼續查看其他的實驗記錄時,耳邊忽然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雜亂的驚呼聲:「娘!娘!你怎麼了?」
這聲驚呼,讓她猛地睜開了眸子。
她作為急診醫師,早就已經習慣了時刻保持警覺,哪怕是睡覺的時候。
只是她凝神認真一聽,才又發現這聲音淹沒在雨幕後,似乎離自己很遠。
她快步開門,但桑菊和另一個侍女紋絲不動地守在門口兩側。她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們有沒有人聽到有人在呼救?」
兩個侍女得了如春嬤嬤的吩咐,心裡有了底氣,雖然依舊怕她,但想到她作死的程度,還是硬著頭皮冷冷地說:「王妃,您還是省點力氣吧。」
「就是,大半夜的還下著雨,你要是愛折騰,你自己隨意。」另一個侍女不滿地說著。
蘇映月剛想沖入雨簾,一抹嬌嫩的粉色打著油紙傘,風情萬種地跑了過來,梨花帶雨地眸子朝屋子裡張望著,說:「王爺在么?義母犯病了。」
兩名侍女聞言,眼睛猛地瞪大,如春嬤嬤的春雨閣與王妃所住的秋霜院可是一個在王府最東,一個在王府的最西吶!
況且今兒還下著暴雨,王妃是怎麼聽到的?
蘇映月出於醫生的本能,也顧不上兩個侍女驚詫的目光,在聽到少女的聲音時,她立刻確定少女與夢中聽到的,出自同一人之口。
再聯繫原主記憶,知道少女便是如春嬤嬤的義女點翠,於是她也不顧沒有傘,便提著累贅的裙擺疾步衝進了雨幕中,憑著原主的記憶朝著如春嬤嬤的細無苑跑去。
"點翠姐姐,王爺去了書房。"其中一個侍女回過神,趕緊出聲。
畢竟秦王府,沒有人不知道如春嬤嬤在王爺心目中的位置。
點翠聞言,頓時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這才又蓮步徐徐地朝著書房挪移而去。
而蘇映月這頭,已經氣喘吁吁地推開了如春嬤嬤的卧房。
此時如春媽媽面色青紫,呼吸似乎風箱粗重而又費力,嘴唇也青白。
如春嬤嬤一看到是王妃,一雙凸起的眼球,越發像死不瞑目,狠狠地瞪著她。
「你已經缺氧太久了,我現在必須緊急給你氣管切口。」蘇映月也不管如春嬤嬤是否能聽懂,說話間碘酒、手術所需基本器械竟直接出現在床榻邊。
如春嬤嬤看著憑空出現的東西,瞳孔猛縮,一臉的驚恐。「妖……」
「我勸你省點力氣,等你病好了再罵。」蘇映月頭也不抬,聲音清脆而又磊落。
她專註而又嫻熟地先給如春嬤嬤做了局部麻醉和消毒,然後帶上手術專用手套,認真反覆清理消毒后,才拿著手術刀精準地切開了氣管,將一枚塗滿潤滑油的鋁製細管套上塑料管芯,緩慢地插進了她氣管中。她做完這些,時間才過去一分鐘。
如初嬤嬤在看到蘇映月拿起鋒利的刀具時,以為自己今天是交代這兒了。但沒曾想那奇怪的管子插進自己的脖子里,她的胸口竟然不憋悶了。
她囁嚅了幾次嘴唇,卻都沒有發出半點動靜。
蘇映月看著她的臉色漸漸好轉,手裡就變出聽診器,準備再給如春嬤嬤做個仔細的檢查,也好確定病因。
「蘇映月!你在幹什麼?!」一聲怒喝忽然從門口傳來。
蘇映月知道,她這些驚人駭俗的東西,以宗政逸對自己的偏見,絕對不會相信自己的!
於是,她伸手收回了醫療器戒,同時不忘低聲交代道:「如春嬤嬤,我插在你氣管里的管子一定不能拔,如果御醫不能在兩個時辰內解決你的病因,一定要在兩個時辰內來找我,過了時間我也沒辦法有十足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