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動搖

  蘇映月迎上宗政逸漆黑古井不波的眸子,她心猛地漏跳一拍。

  隨即轉眸看向了車窗外,提醒著自己,他只是為了收攏人心。

  「余成嶺,狗剩子呢?」宗政逸忽然沉聲開口。

  余成嶺欲哭無淚地道:「被砸暈了。」

  蘇映月:「……」

  她這運氣,壞的也忒逆天了吧?

  老天,敢不敢再讓她的霉運逆天一些?!

  咻——

  一塊大石頭,也從車窗外砸了進了蘇映月與宗政逸的馬車裡。

  「小心!」宗政逸一把撈過蘇映月。

  他隨即側身一擋,悶哼一聲。「嗯!」

  蘇映月盯著地上的大石頭,心有餘悸,隨即緊張地看向了宗政逸。

  「無事,」宗政逸沉冷的聲音,在她的頭頂淡淡地響起。

  車外,齊家鎮的人聽到石子沒有直接落地,瞬間像是打了雞血一般。

  「砸啊!我們砸死這個會巫蠱之術的妖女!」

  「對!砸死她!」

  「老天若不是因為她,怎麼會把天罰,降在我們齊家鎮,連累我們死了這麼多親人?」

  「交出妖女!」

  ^……

  蘇映月和宗政逸後面的馬車,已經傳來了翠花隱忍地抽屜聲,以及孫吳氏和孫鄭氏被砸中時的悶哼聲。

  這一家子的懂事,讓蘇映月再也坐不住了。

  她剛要起身出去,宗政逸卻先她一步,下了馬車。

  他一身駭人的凌冽的肅殺之氣,寒得一眾齊家鎮的人不禁打了個冷顫,一時也忘了繼續扔石頭。

  宗政逸的聲音沉怒威嚴,鏗鏘有力地砸進眾人耳中。「你們口口聲聲說要討伐本王的王妃,但你們可知這一次,本王和王妃來齊家鎮的目的?!」

  他的目光更是如出竅鋒利的寶劍,沒有人敢迎視這樣犀利的目光。

  余成嶺氣不打一處地冷哼道:「你們若是想讓家裡的親人死透,你們儘管不知好歹地在這裡鬧。」

  馬車外,齊家鎮的人臉上露出了一絲動搖。

  蘇映月也走出馬車,站在宗政逸身旁,淡淡地道。

  「若本宮不能治好你們的家人,到時候再叫我禍國殃民的妖女也不晚。

  但若是你們以為泄憤,而耽誤了救治自己親人最佳時機,就算你們將我綁了祭天,你們的家人能活過來嗎?!」

  話落,齊家鎮的人將信將疑地看向了,容貌艷麗略顯稚嫩的蘇映月。『

  「你……真的能治好瘟疫?!」

  蘇映月氣度從容,語氣篤定。「若是不能,我何必跑來送死?」

  齊二狗見齊家鎮的人被說動,頓時急的抓耳撓腮。

  他可是收了銀子,若是能讓這王爺和王妃,死在齊家鎮,那人邊承諾給他一百兩黃金吶!

  他可不想煮熟的鴨子,就被這倆人三言兩語就弄飛了。

  於是,他冷哼道:「別聽他們胡說,她就是想拖延時間,好趁機下蠱,控制住我們!」

  宗政逸順著聲音,冷厲的視線瞬間射向了齊二狗。

  齊二狗被宗政逸一個眼神,嚇的差一點尿了。

  余成嶺看著他這慫樣,更是被氣笑了。「我家王妃,控制南夏戰神秦王不夠?還特地大老遠地要跑來,控制你這樣的慫蛋做什麼?!」

  齊二狗聞言,羞惱地漲紅了臉,但是卻被余成嶺噎的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

  齊家鎮的人聽了,儘管不願承認,但也覺得余成嶺說的有道理。

  他們心底再次搖擺了起來。

  齊二狗見狀,頓時心急火燎。

  忽然,一個婆子跑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說:「鎮長,你閨女快生了!」

  她又緩了一口氣,一臉焦急,「老齊婆子說,你閨女胎位不正,得去京城裡找個厲害的穩婆才行!」

  齊二狗見狀,又立刻吆喝了起來,「鎮長,一定是因為這個妖女來到咱們齊家鎮,所以才害得齊志楠胎位不正的!」

  話落,村民的情緒再次被他挑動。

  鎮長面露焦急之色,他老來得女,可就這麼一個女兒。「齊二狗,你腿腳最快,先替楠兒請個穩婆回來!」

  齊二狗此時並不想離開。

  但齊家鎮的人一向團結,紛紛催促道:「二狗子,人命關天啊!」

  齊二狗無奈,又礙於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他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投。

  他隨即看見了余成嶺的馬,兩眼一亮,無賴道:「人命關天,馬借一下。」

  「見過臉皮厚的,還沒見過你這麼厚的。」余成嶺雖是不滿,但還是罵罵咧咧地下了馬。

  齊二狗顫顫悠悠地騎上了馬,像齊家鎮口跑去。

  「錢鎮長,人命攸關,不如讓我們王妃瞧一瞧?」郁承峰騎著馬,上前搭話。

  對於王妃的醫術,他一向自信的。

  鎮長見齊二狗騎馬去請穩婆了,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而狗剩子也終於醒了過來,捂著頭破血流的傷口下了馬車。

  眾人見到狗剩子,便全都嚇了一跳。

  剛剛氣喘吁吁的婆子,更是顫聲問道:「狗剩子,你可是死不瞑目,想要……」

  她話未說完,蘇映月已經走進狗剩子,嫻熟地處理了他頭上的傷口。

  余成嶺看著婆子冷嗤道:「這麼大的太陽,哪來的鬼?若真是鬼,也是被你們砸死的!」

  他一句話,噎的眾人回過神,才看向了狗剩子皮開肉綻的額頭。

  「鎮長,你們誤會秦王妃了,她是好人!」狗剩子雖然被砸的有些暈,但聲音有力。

  顯然,不像病入膏肓的人。

  「王妃,真能治好瘟疫?!」鎮長語氣激動道。

  狗剩子雖然是被宗政逸捉去的,但是秦王妃給自己打了針和打了吊瓶后,他的確覺得身體都舒暢了不少。

  所以他心底感激秦王妃,所以又繼續幫忙解釋道:「鎮長,王妃還治好了丫丫,她還好心地收留了逃到京城,齊家鎮其他人。」

  恰好,這個時候齊二狗騎馬回來了,正好聽到這句,頓時怒斥道:「狗剩子,你小子莫不是被收買了吧?」

  原本態度已經扭轉的眾人,態度再次搖擺了起來。

  狗剩子被齊二狗氣的,立刻臉紅脖子粗地吼了回來,「齊二狗,我若是被收買,也是因為秦王妃治好了我的病!」

  「她到底行不行,讓她試試就知道了!」鎮長現在沒心情聽他們倆吵,只想回去看看楠兒怎麼樣了。

  於是,他揮手讓人放了行。

  齊二狗見狀一臉急色,鎮長臉色更是不好看,看向了他,「你怎麼回來了。」

  「京兆尹,帶人把咱們鎮子封了。」齊二狗趕緊開口解釋。

  隨即他眼睛一亮,將秦王和秦王妃困在齊家鎮,他害怕自己沒幾乎下手嗎?

  況且,就是這瘟疫,也能病死他們。

  於是,宗政逸一行人,各自回了馬車。

  不一會兒,一行人便到了錢鎮長家門前。

  蘇映月再次鑽出馬車,一隻修長有力的胳膊,卻一把將她抱下了馬車。

  她裙裾隨風翻飛,他眉目飛揚,唇角一挑忽然鬆了手。

  蘇映月幾乎是本能,伸手圈住了他的脖頸。

  她穩穩地落入了他微涼結實的懷中。

  艷烈的紅色,與濃墨的玄色,在空中糾纏翩飛似一副瑰麗的水墨。

  將一對璧人襯的越發,出塵脫俗,讓一眾百姓們都看得痴了。

  蘇映月察覺到,眾人過於集中灼燙的目光。

  她不滿地在宗政逸腰身處,暗戳戳死勁地掐了一把。

  宗政逸深邃的輪廓立刻繃緊,故作悶哼一聲,「嗯。」

  蘇映月見狀,立刻心虛自責地收了手,擔憂地看向他。「碰到了傷口?」

  宗政逸看到,她眼底擔憂,微不可尋地勾了勾唇角,但他還是無恥地輕點了下顎。

  蘇映月扶著宗政逸便要回馬車查看傷口。

  宗政逸感受到懷中溫香軟玉,眸色不覺間便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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