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算盤
蘇映月說的是顧客，而不是病人。
安子瑜瞬間明白了蘇映月的暗示。
她交代完，提著裙擺利落地跳下了馬車。
她隨即腳步一頓，「哦，對了。魏姑娘平安堂可不是善堂，所以住院費、診金、醫藥費，您記得結清一下。」
「你……」魏初雪聞言氣的立刻鑽出了馬車，難以置信地瞪著蘇映月。
蘇映月臉上笑得一派自然，「在商言商。」
翠花看得，心底一陣解氣。
「翠花，從今日起，你便是魏姑娘的主治醫師了。」蘇映月進平安堂時丟下了這句話。
魏初雪給詩情試了一個顏色，便立刻偷偷地回左相府報信了。
她看到詩情離開了，這才板著一張臉，跟著安子瑜進了天字壹號病房。
魏初雪看著簡單，但卻不失高雅的房間，這才勉為其難地坐在了病床上。
她不滿地抱怨著：「我不喜歡白色！」
「好的，蘇姑娘說過，顧客是上帝。所以請問您喜歡什麼顏色？」安子瑜非常敬業，自從開始接待魏初雪，臉上始終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魏初雪接過本子，漂亮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一臉錯愕。
這本子裡面的東西，同這房間一般，極簡卻又大氣高雅。
而且每一件，都獨特得她前所未見，只是上面的價格……看得她心驚肉跳。
「哼，這些我都不喜歡，先這樣吧。」魏初雪收斂了臉上所有的表情請。
她板著漂亮的臉蛋，一臉嫌棄地丟開了手裡的書。
其實，圖本上的東西，原本是天字一號房配套的。
是安子瑜再蘇映月狹義地收留齊家鎮的流民時，他才建議她額外收費的。
他看出蘇映月不會掙窮苦人的錢，但是百姓又有幾個手頭是寬裕的？
他若不曾跌入谷底，恐怕會對蘇姑娘的想法嗤之以鼻。
是她將自己救出晦暗的谷底，所以他心底也明白，這份幫助有多麼難能可貴。
既然她一心救人，那麼他唯有用自己的經商的能力來報答。
所以，他將客戶目標人群，鎖定在了京城裡的達官顯貴。
平安堂唯有獲得穩定巨額的收入，蘇姑娘才能無後顧之憂地做她想做的事。
安子瑜這樣想著，已經轉身去了蘇映月的門診室。
他再次提議道：「蘇姑娘，不如我們將疫苗有償推廣？」
蘇映月聞言，眼睛先是一亮，隨即又是一滅。
她一想到，這個時代百姓大多還掙扎在溫飽線上。
有償賣疫苗，便有為她醫者的宣誓，她便不禁開始猶豫了。
安子瑜看出了他的猶豫，他便開口道：「窮人可以以勞待嘗。」
他的話，倒是給蘇映月提了個醒兒，她何不照搬現代的慈善基金呢？
「窮人疫苗的事，除了以勞代嘗，也可以從富人的荷包里掏。」蘇映月說著眼底劃過一抹算計，彎眸一笑。
她抱大腿的時候到了，蘇映月想著，便笑眯眯地回了王府。
然後向宮裡，給老佛爺遞了拜帖。
「翠花，我怎麼總覺得忘了什麼？」蘇映月忽然緊鎖著眉頭道。
……
而被她和眾人遺忘的，自然是睡到日上三竿的魏三少。
在眾人離開的半個時辰后，他終於姍姍醒來。
他看著空蕩蕩的院子，想到連自己的親妹子，都將自己給忘了，他一顆心拔涼拔涼。
最後魏三少欲哭無淚，買了鎮子里，唯一一個可以代步的牲口——毛驢。
而這毛驢似乎認主，不是那麼聽話。
幸虧他聰明絕頂，做了魚竿勾上綁著一根胡蘿蔔。
毛驢在胡蘿蔔的誘惑下，終於乖乖地聽了話。
於是，聒噪的魏三少，最後和毛驢稱兄道弟地回了左相府。
但讓他欲哭無淚地是，他失蹤了快一個月，左相府竟然沒有人察覺！
「毛驢兄，本少這麼帥，就這麼沒存在感?！」魏三少雖是不滿地抱怨著，但是眼底卻是習以為常。
毛驢吃著胡蘿蔔，隨即高亢地叫著：「哼唧——哼唧——」
……
與此同時，詩情也回到左相府，便直奔左相夫人的院子。
噗通！
「夫人，小姐感染天花了！」
話落，左相夫人立刻暈了過去。
如意嬤嬤見狀趕緊掐左相夫人的人中。「夫人，您若是這個時候暈了，小姐可怎麼辦呀？」
左相夫人聞言，緩緩睜開了眼睛，悲凄地哭訴著：「真是紅顏薄命啊！好不容易得了個鳳星之命，怎麼就又染上了天花啊？」
「昨兒氣齊家鎮的公公，回來的時候不是說秦王妃可以治好瘟疫嗎？」如意嬤嬤立刻在一旁提醒道。
左相夫人聞言，雙眸便是一亮，立刻止了淚。
詩情見狀趕緊開口：「夫人，小姐現在就在秦王妃的平安堂，就是小姐讓奴婢回來……」
左相夫人聞言，瞬間明白了自家女兒的意思。
但眼下這可是天花，哪裡由得女兒任性？
想到這兒，她眼底便滿是心疼，「如意，快張羅點阿雪喜歡的點心，我們這就去平安堂。」
於是，三人忙叨了一番，便立刻去了平安堂。
左相府的馬車剛停在平安堂，安子瑜便已經率人出門迎接了。
左相夫人原本挑剔的目光，在進入平安堂后，變成了驚嘆。
沒想到，竟然還可以這般布置。
雖說布置極簡，但卻處處體現這平安堂的品味與精緻。
「左相夫人，您若是想看魏小姐，還需要買一針天花疫苗，和一套隔離服。」安子瑜說著，將一個精緻的價目本遞到了左相夫人手中。
左相夫人看著價目表，眼底立刻劃過一抹震驚。
「夫人，打了這天花疫苗，您便終身不會得天花了，哪怕是與天花病患在一起。」詩情立刻在她耳邊小聲的解釋道。
左相夫人一聽疫苗的功效，便立刻大方地付了天花疫苗的錢，然後不解地看向了隔離服。
安子瑜從容地介紹道：「這個是防止您講天花病菌帶出，傳染府上其他人的。」
左相夫人一聽，再次爽快地掏了錢。
然後她配合地換上了隔離服，進了天字壹號房。
「啊雪。」左相夫人見魏初雪面色如常，這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魏初雪見母親來了，也顧不得她為何穿著隔離服，立刻哭得梨花帶雨。「母親，您趕緊接我回府！」
「啊雪，除了她，現在沒人能治好天花，你病一好，母親便接你回去。」左相夫人垂著淚，忍著心底的難受哄道。
魏初雪還想說什麼。
咚咚！
安子瑜這時敲響了房門。
他拿著賬單進了門，禮貌道：「左相夫人，這是魏小姐接下來一個月的醫藥、住宿和照顧費用。」
左相夫人看了一眼價錢，嚇得有些咂舌。
魏初雪掃了一眼賬單，氣得立刻彈跳了起來，失控地責問道：「蘇映月，怎麼不去搶劫？！」
「明碼標價。」安子瑜說著，又遞上了價目表。
左相夫人雖也是心疼這流水的銀子，但也知道他們沒有其他選擇，於是不耐地道：「去左相府結賬吧！」
安子瑜聞言，便禮貌地退出了天字一號房。
……
蘇映月才遞上拜帖，蓮蓉嬤嬤便出宮親自來秦王府接人了。
這樣的榮寵，讓蘇映月微微感到了一絲驚訝，但她面上卻依舊波瀾不驚。
她一入坤寧宮，便笑眯眯地拿出了兩管針劑。
老佛爺見狀，立刻虎著一張臉，不滿地抱怨道：「哀家病已經好了，你這丫頭怎麼一進宮就折騰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