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王爺,重口味
蘇映月從腰間抽出一卷牛皮包,隨著牛皮包展開——
形狀各異的手術刀,閃著鋒利的寒光看得人心驚膽戰。
眾人再次屏住了呼吸,她們聯繫解剖書里的內容。
一張張小臉瞬間一白,心臟再次提起。
這時,張御醫的聲音突然從樓梯處傳來:「丫頭,聽說你這好好的葯堂,不僅變成了學堂,還做起了食肆?!」
屏氣凝神的眾人,被張御醫忽然響起洪亮的聲音,嚇了一大跳。
張御醫一看樓上這麼多丫頭蛋子,也被驚了一下。
但他在看到,人手一本的解剖書,以及這一套手術刀時——
他眼睛便是一亮,興奮地問道:「丫頭,你這是要教解剖?」
他早就眼饞這丫頭的手術了,沒想到來得巧不如趕得巧。
他這次賺了!
於是,他義正言辭地催促道:「那快一點吧,別耽擱這些,求知識若渴的學生們。」
彷彿剛剛不贊同,秦王妃開設學堂的,不是他一般。
「徒弟遵命。」蘇映月彎唇一笑,一副聽話的模樣。
她手起道落,嫻熟地切開了雞的腹壁和大腿內側的肌膚。
有人這才發現雞胸似乎還在微微地起伏,立刻驚呼出聲:「竟然是活的?!」
「保持安靜。」張御醫不滿地掀開眼帘看去。
蘇映月面色沉靜,她動作未停,另一隻手使勁地將雞大腿按下。
咔!
雞大腿瞬間脫臼。
然後她又橫切胸骨末端,最後與雞大腿內側的肌膚切口連城一線。
看得一眾官婦貴女目瞪口呆。
她們竟覺得,這雙手不是在解剖,更像是在跳舞!
張御醫雖不至於目瞪口呆,但心底也是驚濤駭浪。
這徒弟手法專業嫻熟,她真的只有二十歲嗎?
蘇映月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從容快速地從胸骨後端將雞皮剝下。
她緩緩開口講解道:「雖然人體與雞的肌肉紋理不同,但是同樣可以通過這些來探查出是否存在病變,比如水腫、出血、結節、壞死等。」
話落,她又一刀穿過腹壁,利落地切斷胸骨。
當雞撲通撲通跳動的心臟、肝臟、腸子暴露在眾人眼前時——
一眾年輕的官婦和貴女們,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她們只覺得胃部一陣翻滾,失控地抱著桶,嘔吐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嘔……」
"嘔……"
……
蘇映月臉上雲淡風輕地繼續講解著:「通過內部臟器位置、顏色、腹水形狀、有無出腫脹、出血、充血和壞死等。」
只有張御醫、翠花和李漣漪聽得津津有味。
桑葉勉強沒吐,但臉色也是一片慘白,一副卡在要吐不吐的邊緣。
倒是宗政逸斜倚著牆,閒情逸緻地欣賞著蘇映月。
她臉上的沉靜,優雅的解剖動作。
都讓宗政逸覺得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致命的新引力。
而余成嶺雖然殺過人,也接受過地獄式的訓練。
但是他看見這血腥的一幕,才發現竟然有人比阮盡還恐怖!
最重要的是,看自家王爺眼中漣漪蕩漾的目光。
他真的是佩服!
自家王爺,還真是重口味!
果然只有狠人秦王妃才能配得上自家王爺了。
他更是在心底暗暗發誓,絕對不惹王妃。
蘇映月此時,又繼續講解著從鼻腔、眼眶、胃、肺、肝、脾等一次檢查提取分泌物以及可疑液體。
張御醫看得興緻勃勃,沒想到蘇映月便開始縫合胃部和肺部了。
於是,他躍躍欲試道:「月兒,不如讓師父代勞?」
蘇映月遞給師父一副乳膠手套,側身讓開了位置。
張御醫接過鑷子,便一臉享受地接著一層層縫合。
而二樓大廳里,伴隨著更加高亢的,此起彼落地嘔吐聲。
「嘔……」
「嘔……」
……
「如果適應不了,你們可以考慮和桑葉一般,做個打針、輸液照顧病人的護士。」
蘇映月看著一個個,腦袋都埋在桶里的貴女和官婦,無奈地勸道。
「好了!!!」張御醫興奮地道。
眾人不可思議地驚呼著:「天啊!這雞竟然還活著。」
「噓!小題大做,我們是治病,又不是殺人!」張御醫翻了個白眼,一副嫌棄眾人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但是他心底,卻早已心潮澎湃了。
自此,李漣漪和翠花解放了,他天天親自操刀,領著一群官婦和貴女練習解剖。
最重要的是,官婦貴女們有錢。
一個個群情激昂,在平安堂買了手術刀,
他們又天天自備脫了毛的活雞一隻。
但是架不住人多,又天天一人一隻,於是廚師先崩潰了。
「王妃,我是御廚,不是來養雞的!」
況且是一群無毛雞,真是害得他夜夜噩夢。
蘇映月:「……」
於是,蘇映月掏出了一本食譜。
她安撫道:「你若不願意養這些雞,那就把它們做成美食。」
御廚也算是真的熱愛廚藝。
他一看見菜譜,雙眼立刻放光,抱著菜譜心滿意足地走了。
從此,秦王府和平安堂過上了一段幸福的時光,
只是好景不長,秦王府里的下人,先頂不住日日雞肉宴的厚愛了。
「楊管家,我現在一聞到雞肉味,就想吐。」
「楊管家,我現在看到雞形狀的東西,就頭暈眼花!」
……
「你們去和王爺說。」楊管家一句話,眾人秒慫。
眾人:「……」
撲楞楞——
忽然一隻麻雀,從眾人眼前優哉游哉地飛過。
眾人:「嘔……」
而此時,蘇映月悠哉地吃著雞蛋韭菜包子。
淡淡地掃了一眼桌子的:宮保雞丁、小雞燉蘑菇、香炸雞柳、翁雞、啤酒雞……
她心底一陣暗爽,挑唇一笑:「秦王,悲憫百姓疾苦,可不能浪費糧食。」
宗政逸:「……」
他冷厲的輪廓勉牽強地柔緩著,但如玉的臉色此時一片青白。
他隨即一眼看向了余成嶺,「的確,本王也體恤身邊之人。」
余成嶺一張臉,立刻皺吧成了苦瓜臉。
這種體恤,他不想要呀!
但礙於宗政逸的淫威,只能坐下硬著頭皮往嘴裡塞菜。
「我飽了,你們慢慢吃。」蘇映月說著。
宗政逸暗暗鬆了一口氣,剛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韭菜包子。
蘇映月眼尖手快,先一步將最後兩個韭菜包子拿走了。「我路上吃。」
她坐在馬車上,悠哉地吃著包子。
尋思宗政逸敢囚禁脅迫自己,她就敢想出陰招折磨他。
她到要看看,他能堅持多久!
這時,馬車外由遠及近傳來一陣馬蜂聲。
「嗡嗡……」(「太缺德了,竟然拆了老子的家,我蟄死你們這群該死的人類!」)
「嗡嗡……」(「兄弟們,上啊!」)
……
桑葉的頭探出車窗外,順著聲音看去,驚恐地尖叫著。
「小姐!竟然是馬蜂!」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目光,從天香樓上朝馬車看來。
隨即,一碗蜂蜜更是直接朝著馬傾倒而下。
馬車夫嚇的臉色一白,焦急地喝止了馬兒。「吁!」
馬車猛然一停,車廂一晃。
馬車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解釋道。
「王妃,前面都是馬蜂,而且馬背灑上了蜂蜜。若是再往前行,馬若是被馬蜂蜇了,容易受驚難以控制。」
蘇映月將最後一口包子塞進了嘴裡,隨意地拍了拍手,提著裙擺靈活地跳下了馬車。
「沒關係,剩下的路我們自己走。」她說著,敏銳地順著惡意地目光看去。
岳嫚謠嚇的猛地彎下腰身,這蘇映月果然是會巫蠱之術!
否則自己躲在雅間里,她是怎麼發現的?
但她可是命人,將毒馬蜂窩丟到了她平安堂的!
她就不信,蟄不死她,難道還不能將她蟄毀容嗎?
桑葉不明所以,眼底滿是擔憂地道:「王妃,您先回馬車裡躲著,我去幫你買帶紗幔的斗笠回來。」
「相信我。」蘇映月收回視線,握住了桑葉冰涼的手。
桑葉聞言,點了點頭。
蘇映月面不改色,走進抱頭鼠竄慌亂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