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合作
這種百口莫辯的感覺,讓她的心莫名一堵。
將安憐兒送去公主府的余成嶺,一回來便看見自家王爺與王妃劍拔弩張的氣氛。
他便硬著頭皮,自作主張道。
「其實王爺來找王妃,是想告訴王妃,京郊的製藥廠已經按照圖紙施工完畢了。」
蘇映月聞言,目光掃過宗政逸黑靴邊緣的泥塊。
所以,他夜不歸宿,並不是她想的那樣。
宗政逸見瞬間氣焰湮滅,對於她薄如紙的信任,依舊氣不打一處來。
「那王妃,以為本王去了何處?」
這時,一道清麗的白影,朝著蘇映月走來。
魏初雪看見二人劍拔弩張的氣氛,順勢嫵媚地撩撥著頭髮。
她媚眼如絲地看向了宗政逸。
「謝謝,逸哥哥遵守約定。」
蘇映月的這一次,卻終於發現了,她脖頸間曖昧的嫣紅。
她瞳孔猛然一縮,隨即冷冷地瞪了一眼余成嶺。
她早就該知道,余成嶺只是替自家王爺打掩護!
「一丘之貉。」
余成嶺:「……」
他……怎麼得罪王妃了!
「多事!」宗政逸嫌棄地瞥了一眼余成嶺。
余成嶺忽然想哭。
他招誰惹誰了,怎麼魏姑娘說了句話,他便裡外不是人了?
蘇映月一離開,安子瑜便按照她的吩咐,來到了天字貳號病房。
「抱歉,王妃有吩咐,希望左相儘快兌換欠條。」
安子瑜臉上的神情恭敬得讓人挑不出錯處。
左相只覺得心力憔悴,無奈地點了點頭。
從他出仕以來,還從未摔過這樣大的跟頭。
錢安便拿出了一個地契。
安子瑜神色不動。「據子瑜所知,這個門面虧損得厲害。」
錢安也是一臉難以置信。
的確,因為最近第一商號將所有貨品的進貨價上調了兩層。
而又對其他商鋪下調了兩層,私下裡達成了,貨品不漲價的協議。
所以,左相鋪面進的貨,便都徹底賠在了手裡。
他詢問地看向了左相。
左相眉毛一跳。
他原想著,秦王妃所用之人年輕,有所疏漏是必然。
他沒想到,這掌柜看著年紀輕輕,行事卻如此謹慎周道。
他的心底越發沉重。
她現在便這般扎手,難以處理,若是日後再成了氣候……
還真是不堪設想!
就在左相沉思的功夫,蘇映月從他手裡,不動聲色地拿走了三個門面。
地點雖說不是最好,但以平安堂現在名號,還需要地點么?
他想到這兒,頭便越發痛了。
「錢安,幫本相給楚王送個口信。」
此時,蘇映月與宗政逸已經回到了秦王府。
蘇映月一進入正室,眼底便滿是嫌棄。
「如春嬤嬤,幫我收拾……」
宗政逸聞言墨眸瞬間冷沉,冷厲的輪廓繃緊。
「不必,本王今兒公務繁忙,便在……」
如春嬤嬤老臉再次犯愁,這怎麼剛和好沒兩天,怎麼又鬧上彆扭了。
她真是操碎了心啊。
這時,一道柔婉的聲音,忽然從院子里響起。
「其實,王爺可以歇在妾房裡的。」
來人,正是景芝蘭。
她隨即忌憚地看著蘇映月,立刻開口解釋。
「妾,聽說王妃您有了,便想著親手煲點湯孝順孝順您。」
蘇映月還未開口,宗政逸倒是忽然薄唇輕啟。
「這麼有孝心,該賞。」
蘇映月卻興緻缺缺,漠不關心地開口。
「你們自便,本宮乏了。」
她說著,打著哈欠進了內室。
桑葉立刻幫忙放下了帘子。
景芝蘭見狀,眼底卻是一喜。
「王爺,姐姐既然累了,王爺不如賞妾,一展廚藝的機會?」
宗政逸晦暗不明的眸子,盯著落下的簾曼,淡色的薄唇溢出一個字。
「嗯。」
景芝蘭欣喜若狂,「妾這便去準備。」
「嗯。」宗政逸眉頭微擰,不耐地敷衍著。
簾幔后,蘇映月聽著二人的對話,身形便是一頓。
這才是,宗政逸的本色吧?!
轉眼,夜色漸濃,窗外冷風呼呼地撕扯著窗戶。
床上蘇映月輾轉反側。
枕邊不就是少一個人么,怎麼就……還不適應了?
終於,她忍不住罵出聲。「渣男!」
窗外,宗政逸斜倚在牆邊,剛好聽到這兩個字。
渣男,何意?
但他聽著,她焦躁地轉身聲。
眸色雖黑沉,但眼底已經劃過一抹無奈。
他轉身,進了房間。
吱呀——
蘇映月一聽到他的腳步聲,慌忙閉上了一雙熊貓眼。
宗政逸脫下外袍,在炭火旁烤暖了身子,才在外側躺下。
蘇映月的鼻尖,瞬間傳來了他身上熟悉的冷香。
心底莫名一安,困意瞬間襲來。
臨睡前,她只來得及感嘆:習慣真是可怕,
宗政逸轉身,看著秒睡的蘇映月。
他冷厲的輪廓也瞬間柔緩,只是微擰的眉頭,透著一絲無奈。
翌日一早。
咚咚!
陳善智形式般地敲了敲房門。
「不知道左相,可有興趣跟在下談一樁合作?」
他說著話,便不請自來地進了房間。
左相銳利的眸子,毫不掩飾地打量著青衣儒衫的男子。
他並不開口,等著男子的下話。
「我家主上,可以幫左相解決燃眉之急,左相只要應允,日後幫我家主上解一次燃眉之急。」
「本相有何燃眉之急?」左相臉色瞬間沉冷。
他不過是吃了些虧,怎麼便都覺得他不行了么?
陳善智面無表情地開了口。
「難道左相不知道,今兒朝堂之上,都是參奏你意圖謀害秦王妃的奏摺?而且……」
左相昨日傷重,又傷心口,他竟疏忽大意至此。
隨即他忌憚地問道:「你家主上是?」
他從不知道,京城何時還藏了,這麼一個消息靈通之人。
「天下第一書堂,背後真正的東家。」
左相聞言,瞳孔猛然一縮。
這天下第一書堂明面上,是遍布各國的書肆。
但實際上,卻是一個有錢,便能買到自己想要消息的地方。
「如何?」陳善智勢在必得地看向了左相。
左相謹慎慣了,畢竟他的主子,怕是對自己了如指掌。
而自己卻對他一無所知。
窗外忽然響起一陣突兀的蟲鳴。
「想必左相很快便會有決斷,告辭。」
陳善智話裡有話地拱手告辭。
左相正狐疑,德順公公便來到病房內宣旨。
「念愛卿功高,朕不願愛卿一世英名損也。故特著大理寺卿和宗人府丞,同時受理此案,以還愛情清白。欽此!」
左相雖面不改色,但一顆心已警鈴大作。
皇上明面上,對他信任有加,但實際上,便是要徹查他。
看來,皇上早就存了,要對付魏家的念頭了!
而與此同時,秦王府,賞月閣。
蘇映月滿足地伸個懶腰。
下意識地看向了身側,卻發現床邊都已經涼透了。
她的臉上,剛劃過一抹譏諷。
一條冒著熱氣的巾帕,卻忽然出現在她眼前。
蘇映月臉上爬上一抹驚訝。
「昨日,本王讓余成嶺將景芝蘭也送去公主府了。」
蘇映月聞言,眼角一抽。
別說,這下景芝蘭天天都有一展廚藝的機會了。
長寧公主喜歡熱鬧,加上她又得皇上寵愛,所以她的公主府,還真是天天賓客滿堂。
而長寧公主卻一點也不開心。
她這個做皇姐的也太難了吧?
皇弟和蘇蘇一言不合,就往她府里送人。
當她這裡是慎行司?!
宗政逸顯然不在乎,目光落在蘇映月微微牽起的嘴角。
他直接用巾帕,替她輕柔地擦起了臉頰。
他指腹滑涼,似直接撩撥在她的心弦,引起一圈圈漣漪。
房間內的氣氛,似因為他無意而又貼心的行為,忽然升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