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默化
蘇映月見狀終於知道,大理寺卿對自己莫名的不滿,因何而起了。
他和齊志鴻的直男癌一樣,認定她帶壞了,他們寶貝的妹妹了。
「子怡,一起來。」
袁弘安聞言,眼底騰怒氣升騰。
但還不等他開口拒絕,便看見蘇映月手裡搖晃著的龍頭棍,瞳孔便是猛然一縮。
太上皇顯靈,竟是將這東西賜給了秦王妃。
雖然蘇映月之前,在御書房拿出來用過一次。
但是無論左相一派,還是齊志鴻誰也不會將這丟人的事拿出來說。
所以,其他官員依舊以為,覺醒的鳳星仍舊是左相嫡女。
這一刻,眾人看向蘇映月的目光皆是一變。
袁梓怡還是第一次看見,一向自傲的兄長竟然也有氣短的這一天。
唯獨江德文眼底劃過一抹幸災樂禍。
但很快,他一臉的輕鬆瞬間變成了凝重。
因為袁梓怡鎮定自若的神態,便足矣秒殺他們這群抱著桶狂吐的大老爺們。
袁弘安原本也是要吐的,結果看見自家妹子,都比自己強。
他便好面子地,在此起彼伏的嘔吐聲中,一臉醬紫色地生吞。
「你既然是子怡的兄長,難道你不希望,將來她無論嫁給誰,她都有足夠的籌碼自己為自己撐腰嗎?」
蘇映月走到他身旁,忽然開口道。
袁弘安聞言先是一愣。
他隨即想到母親,在祖母的壓制下如履薄冰。
其實,他曾經也不覺得有什麼。
經秦王妃一提,一想到自己寵在心間的妹子。
若是如母親一般,小心翼翼日夜操勞,祖母卻仍是百般刁難,他心底便是一痛。
「他是餓死的,而且是被凈身過的公公。」
袁梓怡幾乎是與尚天河一起說出解剖結果。
尚天河看著蘇映月的目光,越發恭敬了幾分。
「老朽佩服,想不到短短時日,竟能將徒弟教得不遜色於老朽這幾十年經驗的仵作。」
話落,解剖室一陣寂靜。
他們一個個目瞪口呆,連嘔吐都忘記了。
這尚天河是誰啊?
不僅是幾十年的仵作,更是華夏第一仵作。
想不到,秦王妃的徒弟的水平,竟然已經達到了讓他這老資歷認可的程度。
這秦王妃也太恐怖了吧?
她才收徒多久?!
江德文看著蘇映月的目光越發忌憚。
他忽然覺得,秦王才是燕王宗政聞最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並非是這位,頹勢已定的楚王。
「你長大了。」袁弘安似下了決心,驕傲地拍著袁梓怡的肩膀道。
他看了一眼,故意降低了存在感的秦王。
他眼中只有秦王妃一人,清冷的墨眸是毫不掩飾的喜歡。
或許,秦王妃是對的。
他袁弘安的妹妹,也值得被一個男人,這樣一心一意地疼寵呵護。
不該是,永遠躲在自己羽翼之下的嬌花。
他隨即轉眸看著蘇映月,誠摯地開口道。
「謝謝!」
蘇映月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
「既然是宮裡的 ,平安堂的嫌疑便能洗脫了吧?
袁梓怡,剩下的你負責配合大理寺卿和尚老吧!
本宮與秦王還有事要忙。」
話落,她便噙著兩朵燦爛的梨渦,摟著宗政逸的胳膊出了解剖室。
宗政逸一眼看穿了蘇映月的目的,挑唇一笑。
「蘇蘇,你又幫本王解決了一個難題呢!」
蘇映月漆黑的眸子,如星空灑落,默契地抿唇一笑。
「我只是懶,與其自己費盡心力去倡導人人平等。
不如直接耳濡目染一批貴女的觀念。由她們去影響身邊的親人,甚至他們將來所教導的孩子,階級觀念也會逐漸弱化。」
宗政逸輕點下顎,期待地看著蘇映月。
「你覺得我若是提倡,父皇開設一間皇家學府,不僅對京中名門貴族開放,也對南夏寒門子弟開放如何?」
蘇映月聽了,眼底劃過一抹讚許。
「但我名門貴族畢竟傲氣,而寒門因為出身,即使有機會求學,但未必會容易。
不如每月設立一次考試,不論出身,唯有成績達到皇家學院要求的學子方可留下!
而且,再單獨設立一個天子班,只有每個月考入前二十名的學子,才有資格進入。」
宗政逸聞言,漆黑如潭的眸子便是一亮。「妙。」
這每月一次考試,設立的的確很是巧妙。
如此,月復一月,便能逐漸強化,學習成績在各位學子身份的高低,甚至無形中也是未來京城世家大族的洗牌。
蘇映月意外,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雖與宗政逸來自兩個世界。
但是,他們的思想卻無比先進。
或許,她該感謝莫如蘭和長寧公主。
忽然,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帶著白色的紗幔的斗笠,上了樓。
她剛想走過去看看,卻迎面看見了款款而來的蘇映雲。
「秦王妃,你不會忘記祖父馬上要過壽吧?」她一副好心提醒的模樣。
蘇映月面不改色地一笑,語氣淡淡「怎麼會?」
雖然猜出,蘇映雲應該仍是對疫苗不死心,畢竟最近平安堂的生意火爆到,整個京城的藥方都忌妒。
否則,也不會有死屍是出現在平安堂門口了。
即使蘇映月神態冷淡,蘇映雲依舊笑得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咱們到底都姓蘇,齊王想替祖父張羅一個熱鬧的壽宴。
所以想邀請您和秦王,一塊回護國公府吃個便飯,一起商量商量這壽宴該如何操辦!」
蘇映月還真是要對,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了呢!
「好。」她倒要看看,蘇映雲和齊王到底如何借著外祖父的壽宴,如何從她手裡哄騙配方。
蘇映雲沒想到,蘇映月竟然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以至於她之前刻意準備的那些說辭,全都作廢了。
「那大姐,明日午膳,在護國公府不見不散。」
蘇映月輕點下顎,唇角挑起一絲邪魅的笑意。
宗政逸瞧了,眼底劃過一抹寵溺,緋色的薄唇輕吻上她發頂。
「我申時末接你回王府,關於皇家學院的事,我這便進宮與父皇商量。」
話落,他看了一眼余成嶺,便闊步出了平安堂。
余成嶺心領神會,看了一眼趴在一旁啃著大骨頭棒子的順風。
他怎麼莫名覺得,自己這地位似乎還不如順風呢?
這時,一隻雀鳥忽然落在了蘇映月肩膀上,聒噪地喳喳叫著。
「喳喳喳……」
(有個被綁得奇怪的男人,被人抬進了顏公子病房。)
蘇映月聞言,便是一愣。
她知道顏默清神秘,更是深不可測。
但他在平安堂住院的這段時間,她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順風,去聞一聞,認識嗎?」
順風聞言,將骨頭直接甩給了余成嶺。
它 仰著頭就朝著樓上跑去。
余成嶺:「……」
他為什麼覺得,自己成了順風的手下?
他委屈地看著蘇映月。
蘇映月卻跟肩膀的雀鳥繼續道。
「幫我去看看,剛剛帶著斗笠白色帷幔的女子,進了哪間病房。」
話落,雀鳥聽話的又飛走了。
撲稜稜——
蘇映月眼底卻劃過一抹凝重。
因為她之前派進宮的雀鳥,非但沒有一個回來報信。
還有一隻雀鳥傳話,讓她別白費力氣了。
其實,蘇映月心底隱隱猜到了是誰。
只是,若是她猜錯了,這人的精神力又強悍至此。
她怎麼能不心驚膽戰?!
這時,順風甩著帥氣的鬃毛朝著蘇映月跑來,低聲地吠叫道。
「嗷嗷……嗷嗷……」
(是我們去平安製藥庄,遇到的那個人。)
「是陳善斌?」
顏默清身邊的人,身手應該不會太差吧?
怎麼會被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