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邪門

  蘇映月也不再看她一眼,疾步走進了丁號診療室。

  她隨手落下門栓,心裡默想著迷你高壓氧治療倉。

  隨即六台鋼化玻璃豎式,僅供一個人坐立的設備整齊地擺在房間內。

  蘇映月眼前差點一黑,幸虧她及時擰了一把大腿,勉強維持著清醒打開了木栓。

  吱呀——

  「師父,你……」

  江瓊嵐一把摟住了臉色慘白的蘇映月,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擔憂。

  蘇映月強忍著疲憊,將迷你高壓氧氣艙的使用方法教給了江瓊嵐。

  她一直看著江瓊嵐將六個已經休克的病人,扶進了迷你高壓氧氣艙,雙眸才放心地合上。

  在徹底失去的一刻,她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江瓊嵐驚訝地,看著一向高冷的秦王,在接住師父的一刻。

  他俊美絕倫的臉,無比溫柔繾綣。

  她的心不覺間漏跳一拍。

  「秦王?」

  宗政逸點了點下顎,算是打過招呼,抱著蘇映月轉身回了秦王府。

  「余成嶺,齊王哪只手碰了蘇蘇,便替本王廢了他哪只手。」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他的女人也敢碰!

  而這時,一個小廝走到顏默清身側,低語道。

  「秦王府又暈倒了,奴才發現,秦王今日收集的孤本,似都在平安中西醫大學一樓的圖書室里。」

  顏默清垂眸慵懶地看著手中的書,另一隻手優雅地支著額頭,唇角微揚。

  「繼續密切觀察,讓左相儘快善後。」

  小廝聞言,立刻恭敬地抱拳退下。

  門一合上,陳善智便擰著眉道。

  「主上,難道左相弄來的配方是假的?」

  顏默清劍眉微揚,似並不意外。

  「若是假的,秦王妃不必派人回去查,唯一的紕漏,便是我們沒人懂得,她口中的西醫。」

  陳善智聞言,眼睛猛地一亮。

  「聽說她再招生,不如我們趁機多安排一些人混進去?」

  顏默清風輕雲淡地點了點頭,目光始終認真地停留在手中的書中。

  只是他淡棕色的眸底,興味似愈來愈深。

  這樣的女人,的確值得他花盡心思。

  天字貳號病房。

  啪!

  左相暴怒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卻一不小心扯到了傷口。

  他猛地抽了一口涼氣。「嘶!」

  蘇映月真的只有二十歲嗎?

  她簡直是一隻刺蝟,只要想吃她的肉,便要先被她的刺扎得血淋淋。

  他還未緩過神,一個耳光猛地朝他臉上閃了過來。

  「畜生!」

  左相夫人淚流滿面地罵道,隨即哭倒在魏三少的懷中。

  「黎兒,是你親生骨血,你怎麼狠心,將所有罪責都推到他的身上。」

  錢安聞言,立刻開口勸慰道。

  「夫人,左相也是被逼無奈啊!

  魏家,左相若是倒了,那整個魏家就完了!」

  啪!

  左相夫人聞言,不客氣地也甩了錢安一個耳光。

  「那你也為了魏家,犧牲你的兒子看看!」

  左相陰沉著臉,一臉的不耐。

  「錢安,送夫人回府,從今天開始,將她禁足乾錦園!

  將思思母子接回,左相府的庶務便交由她來管。」

  左相夫人聞言,陡然一愣,隨即慘然一笑。

  但這一次,還不等她動作,錢安便已經命人駕著夫人回了左相府。

  魏三少頭一次,用冰冷而又鋒利的目光看著左相。

  「你會後悔的!」

  話落,他頭也不回地出了病房。

  秦王府。

  蘇映月很快,便在臨床實驗樓里醒來。

  她耳邊傳來了宗政逸低沉的聲音。

  「連孩子,也不能讓你停下疾馳的腳步嗎?」

  蘇映月聽得一陣心虛,手撫摸上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明明渴望著,與之血脈相連的小包子,但總是一忙起來便忽視了他的存在。

  想到這兒,她走進了圖書館。

  或許,她該陪小包子一起做親子胎教。

  但蘇映月尋找胎教書籍時,意外地發現了玻璃和塑料生產工藝的書。

  於是,她再次失責,而又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直到鼻尖傳來了食物的香氣,她才驚訝地察覺到時間的流逝,外面的時間竟然已經到了用完膳的時間。

  而她竟然在這裡,一連看了好幾天的書。

  她竟然渾然不察,沒有半分疲憊,還精神抖擻了幾分。

  她睜開眸子,迎上了宗政逸幽冷責備的目光。

  「看來,你是需要本王將你時刻拴在身上監督了?」

  蘇映月笑得有些心虛,眉目彎彎,故意不接茬,而是委屈地開口道。

  「宗政逸,我餓了。」

  宗政逸這一次,輪廓依舊冷冰冰地緊繃著。

  但他還是溫柔地摟著蘇映月起身,「你若是這麼不愛惜自己,我搜集孤本的速度可趕不上你暈倒的速度。」

  蘇映月利落地起身,一溜煙逃到了餐桌上,笑眯眯地轉移了話題。

  「宗政逸,今天的醬牛肉真好吃!」

  宗政逸覺得,蘇映月簡直就是他的剋星!

  他的世紀難題!

  蘇映月見這一招不好使,又趕緊拿出了自己看的那本書。

  她諂媚地開口,「你看我這裡有什麼好東西?」

  宗政逸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封面,輪廓依舊未有半分鬆緩,顯然還是在氣頭上。

  蘇映月看著屋外的天色,才想起自己給安憐兒安排的新去處。

  她立刻轉頭,看向余成嶺。

  「幫我將安憐兒接回來。」

  余成嶺難以置信地看著王妃。

  他雖是一肚子疑問,但還是將信將疑地去照辦了。

  與此同時,齊王府。

  久安不停地摔著瓷器。

  「皇兄,你竟然打我!」

  蘇映雲見狀,上前安慰。

  「久安公主息怒,畢竟有外人在場,那樣說的確容易讓人捉住齊王的把柄。」

  而這時,一個小廝急匆匆地在門口稟報道。

  「齊王,大理寺剛剛封了,出售疫苗的幾個葯堂。

  聽說,今兒有不少人,因為扎了他們的疫苗殘疾了,甚至還有不少人當場斃命!」

  久安聞言,哭聲戛然而止。

  齊王和蘇映雲也是呆怔當場。

  後果竟然這般嚴重!

  幾人心裡一陣慶幸,慶幸著自己是正大光明的買,而不是偷配方。

  想到這兒,久安心底也忍不住生出一絲忌憚。

  而蘇映雲心卻猛地一陣下沉,原本值得高興的,但她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之前,她雖然千方百計逼來的配方,但是齊王的人根本沒有能力生產。

  而這一次,雖然有人偷走了製作流程,但卻惹上了人命官司。

  蘇映雲,還真是曾經的那個蘇映月了嗎?

  還是說,她一直在扮豬吃老虎?

  她情不自禁地看向了久安公主。

  「這個秦王妃,真是太邪門了!」

  久安公主眼底爬滿了忌憚,隨即嘴角咧到了耳根。

  那些葯堂都倒了霉,她和皇兄的葯堂,除了疫苗、其他的也能多賺了!

  蘇映雲看著這樣的久安公主。

  一陣寒意,瞬間從她的腳尖猛地竄上了發梢。

  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是蘇映月說的每一句話都應驗了。

  而此時惹得眾人忌憚的蘇映月,剛用完晚膳。

  余成嶺便領來了,一臉憔悴的安憐兒。

  噗通!

  安憐兒一進屋,便立刻朝著蘇映月跪下。

  「奴婢知錯了,再也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了。」

  她直到進了公主府,才知道自己在平安堂究竟有多幸福。

  原來奴婢,也分三六九等,而其中的規矩更是森嚴得讓她想死。

  蘇映月目光柔和,伸手扶起了她。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此乃人之常情,只是這事終究是要你情我願的好。」

  安憐兒若是沒了野心,那她的計劃不是進行不下去了?

  安憐兒聽到秦王妃的話,吃驚而又複雜地看向她。

  蘇映月神情不變,緩緩地道。「想成為人上人,首先你要選對目標,比如憐香惜玉的齊王。」

  安憐兒聽到這三個字時,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在公主府,可沒少聽到下人們議論這位放蕩不羈的王爺。

  他最是風流不羈,但凡有些姿色的婢女,只要願意攀附,都能從此成為主子。

  蘇映月看出安憐兒心動了,於是她又繼續道。

  「終究主僕一場,普通婢女也不過一陣新鮮,最終淪為男人的玩物。」

  安憐兒本就心動了,一聽到秦王妃這句話,她立刻明白了秦王妃的深意。

  她再次恭敬地跪下,心服口服道。

  「奴婢知道齊王永遠登不上那個位置,奴婢若能專寵富貴,奴婢願為秦王妃孝犬馬之勞。」

  蘇映月不禁感嘆,安憐兒果然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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