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虎狼環伺
白蓮嫿點了點頭,便立即蹲下,一副不忍心的模樣,說:「夏姐姐,趕緊喝點水,吃點東西。」
她一邊說,一邊溫柔地喂著。
夏清荷平日里最是看不慣白蓮嫿這副悲憫乾淨的模樣,但是她從昨天午膳便跪在這裡了,滴水、油米未進,在硬熬下她的小命非得交代了不可。
蘇映月陷害自己嫁給草包齊王的大仇還未得報,自己怎麼能如了賤人的意,就這麼去死!
於是,她顧不得狼狽,狼吞虎咽著,還不忘驕傲道:「我不會感激你的。」
白蓮嫿根本不在意,用只有倆人才能聽到的音量道:「夏姐姐,你這次鬧得有點大,三表姐失憶了,宗政帝怎麼會不生氣?」
夏清荷依舊不顧形象地狼吞虎咽著,但是眼底卻劃過一抹異彩。
還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如果宗政帝知道,他心心念念的蘇映月,若是為了另一個男人,自導自演了這齣戲的話,他是否還能這般偏心獨寵嗎?
她心頭瞬間浮過一抹興奮,瞬間覺得身上的傷都不痛了。
白蓮嫿看著夏清荷眼底一閃而逝的狠毒,唇角不著痕迹地微微勾起。
她一出了養心殿,姆由蠻假扮的婢女,便不小心地撞了上來。「對不起,對不起。」
白蓮嫿伸手去扶她的時候,在身後侍女看不見的角度,不著痕迹地點了點頭。「沒事。」
隨即姆由蠻與白蓮嫿擦身而過,彷彿兩人第一次見面一般。
……
而寢室內,蘇映月一等白蓮嫿離開,便再次迫不及待地按照桑葉描述的地方想象著:圖書館、模擬手術室、病房……
桑葉小心翼翼地看著閉著眼睛的蘇映月。
一盞茶的時間……
蘇映月覺得時間不夠?
兩盞茶的時間……
蘇映月眉頭微蹙,這麼坐著冥想,腰有點酸啊。
桑葉看著蘇映月的眉頭,輕聲問道:「桉木女帝,你進去了么?」
「沒。」蘇映月搖著頭,睜開了眼睛。
她一想到,空間這麼牛逼的金手指,自己沒有就覺得遺憾無比。
「桉木女帝,你彆氣餒,肯定是因為你失憶了,才忘了怎麼開啟。」桑葉看蘇映月垂頭喪氣的模樣,便開口安慰著。
宗政逸拎著食盒回來時,便是看見蘇映月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怎麼了?」
蘇映月雙手支著下巴,沒精打采地掀開了眼帘看了一眼宗政逸,自然不敢說因為少了個金手指。
於是,她沒過腦子,便隨口扯了一個借口道:「餓了。」
自古能當上皇上的,又有幾個不是腹黑的人精,若是因此發現自己不是原主,她苦肉計不是白用了?
宗政逸看著再次對自己滿是防備的小女人,他眼底劃過一抹無奈。「那吃飯吧。」
話落,他便將食盒裡的飯菜,一一在桌子上擺好。
蘇映月看著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她再次驚奇地瞪大了眼睛。
這些竟然全部都是自己愛吃的,難道原主連胃口都與自己一樣?!
如果自己沒有空間這個金手指,她都要懷疑自己和原主就是一個人了。
宗政逸看著蘇映月緊繃的神情,眼底便劃過一抹無奈,抬眸認真地看著她。「蘇蘇,不怕,我會幫你恢復記憶的。」
蘇映月聽到這句話,心頭越發地心煩意亂了。
她根本不是原主,怎麼可能恢復記憶?!
於是,滿桌可口的飯菜,頓時讓她食不下咽。
讓蘇映月覺得最尷尬的就是晚膳后,宗政逸在寢殿內一邊批閱奏摺,一邊陪著蘇映月。
但是蘇映月看著寢殿內只有一個床榻,一顆心便是七上八下的。
雖然昨夜已經同床共枕了,但是那是在她熟睡全然不知情的情況下呀。
宗政逸將蘇映月局促不安,一副防狼的模樣盡收眼底,幽邃的眸底劃過一抹無奈。
這樣的蘇映月,真是變回渾身是刺,卻偏偏又謹慎克制的模樣,又可愛又……刺得他心口流血。
宗政逸垂眸,修長濃密的睫毛,遮去了眸底深處的哀慟,嗓音低沉卻又極力溫柔道:「邊境戰事吃緊,我今晚便歇在書房了。」
蘇映月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一雙桃花眼立刻完成兩輪彎月,說:「嗯,國事為重。」
但看見他頎長的背影,她竟莫名地看到了落寞和哀傷。
她的心頭莫名地一堵。
蘇映月迷茫地抓著心口,看著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
宗政逸一出養心殿,便對德順公公吩咐道,「去將章院判宣到御書房。」
「是。」德順公公心底比宗政逸還急。
桉木女帝怎麼就失憶了呢!
他原計劃著,明年宗政帝和桉木女帝就能再生三個,若是這倆人再重頭再來,再來個五年培養感情,他真怕自己這副殘軀沒這個時間等啊!
片刻后,章院判終於到了御書房。
他一進御書房,便看見宗政逸負手立在窗邊,似眺望著無盡的黑夜,又似在沉思,任由北風冷冽撕扯著他玄色的廣袖衣擺,隨風在空中獵獵作響。
宗政逸忽然開口,沉聲問道:「她頭上的傷,怎麼會失憶這麼嚴重?」
章院判聞言一怔,皮肉之傷而已,按理不該失憶呀?
但是,這話他也不敢照實說呀。
宗政逸見他不說話,身上的冷冽的氣勢,瞬間有如實質,壓得章院判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章院判斟酌片刻,模稜兩可道:「頭傷很難說,許是傷到了裡面,而且這失憶症並沒有確切的治療辦法。」
「一個月。」宗政逸再次轉眸看向窗外,簡簡單單三個字,卻如一座冰山瞬間壓在了章院判的心頭。
「臣……領旨。」不過幾句話,章院判便出了一身冷汗。
他一出御書房,便看向德順公公,生無可戀地問道:「桉木女帝好端端的,怎麼忽然就磕了頭?」
「還不是夏太傅的嫡女作妖。」德順公公一提起她,現在就是滿肚子怒火。
章院判立即告退,轉身就去了養心殿。
桑葉隨即進入內室稟報道:「桉木女帝,章院判來為你診脈看頭上的傷了。」
「我已經歇下了,而且我自己就是懂得醫術,不必麻煩了。」蘇映月立刻拒絕道。
吱呀——
章院判卻已經推門而入,審視地看向了蘇映月。「一個月我若是治不好小師妹的失憶症,你師兄的人頭就要被你夫君給摘掉了。」
蘇映月:「……」
為了保住自己的腦袋,連累別人掉腦袋的事,她真的做不出來。
但是,她也沒法承認自己穿越,佔了宗政帝摯愛的身體吧?
她隨即一臉認真,鄭重地看向了章院判道:「大師兄,我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
章院判知道蘇映月不會拿人命開玩笑,便再次給蘇映月開始診脈,
一切都正常……
不對,她這脈象有些奇怪。「小師妹,你給自己檢查過身體嗎?」
蘇映月看著章院判緊皺的眉頭,不似作假,便坦誠地搖了搖頭。
莫非……原主不是憑空消失了,而是中毒了?
桑葉緊張地猜測道:「章院判,難道我家小姐失憶,不是因為磕破了頭?」
蘇映月:「……」
靠!
早知道還可以這麼操作,她何必這麼中二地去磕破頭?
章院判隨即一臉凝重,「這毒很高深,若不是我曾經給小師妹診過脈,剛剛又反覆診脈,根本不會發現小師妹脈象微弱的區別。」
蘇映月:「!!!」
後宮果然是殺人不見血的地方!
章院判從醫藥箱里拿出了,蘇映月之前送他的血常規監測器,開口道:「小師妹,驗血常規,但還要做個血液成分分析嗎?」
蘇映月尷尬地搖了搖頭,心虛地開口道:「我……忘了。」
章院判:「……」
他臉上的幹勁瞬間裂開。
診脈又診不出來,那現在又沒辦法檢測出成分,他還真沒法對症解毒?
章院判喪著一張臉,明智地去御書房甩鍋了。「宗政帝,小師妹的失憶和頭部外傷無關,應該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