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勝券在握?
而且各自族裡,都有人無緣無故地失蹤,亦或亡故,所以他們自然是想趁著這渾水,窺探一二。
這時一身紫色官袍的蘇映海,不疾不徐地穿過人群,最後站在了齊太師身側,但又落後半個身子。
他先是對齊太師行了學生禮,才看向了鬧事的學子,用內力淡淡地宣佈道:「京城在三日後,『舉辦桉木女帝特訓名額』的拍賣,依舊是每日一個競拍名額。雖然桉木女帝正是用人之際,但是即使有錢拍得到,但是也不會落在別有用心,或者可以隨意被人挑唆當槍的蠢貨。」
一句話,讓高亢的人群瞬間安靜了片刻,隨即出身於世家大族裡的南夏考生和南夏商賈富戶家的考生,紛紛不著痕迹地離開了抗議的人群,乖乖地站在南疆考生身後排隊。
前來圍觀南夏的各個家主、商賈家主聞言眸光一亮,這特訓名額雖然貴,但是這名額只要能拍下來,便是等同於花錢買來一個天之驕子。
所以即使讓他們掏光家底,他們也是樂意的。
畢竟這天之驕子,又能扶持、培養出多少個可造人才。
看看如今無人能及的蘇家、齊家,還有已經落魄的魏家因為桉木女帝的『特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崛起壯大。
想到這兒這些喬裝的族長,家主們都是果決的人,立即放棄了探尋族裡失蹤、亦或死去的那些人。
而且會輕功的族長或者家主,已經顧不得暴露身份,總而言之各顯神通,恨不得瞬移回去調集族裡資金,為三日後的拍賣會做準備。
唯恐慢了半拍,就搶不到『特訓』名額一般。
雖說日日都有拍賣,但是每日名額只有一個,早一日特訓,便比後來之人多一個選擇和優勢。
因此抗議的人群,本來便因為南夏多半學子離去勢弱了幾分,這一下因為這些族長家主鬧出的動靜,又措不及防地靜了一會兒。
被夏家幕僚買通的學子見狀,立即揚聲道:「蘇大人,您這是想替桉木女帝離間我們嗎?說好了華夏一家,那麼咱們寒門學子怎麼辦?北夏學子又怎麼辦?咱們都是十年寒窗苦讀出來的,憑什麼成為你們的墊腳石?!」
話落,一石激起千層浪。
頓時,抗議的人群再次沸騰了起來。
尤其是那些家世、亦或是家中財富不輸於南疆和南夏學子的,心底越發的不平衡。
蘇映海故作才想來,拍了拍額頭,譏誚地開口道:「哦,你提醒本官了,三天後燕京同一時間,舉辦『桉木女帝特訓』名額的拍賣。」
話落,再次讓義憤填膺的人群安靜了下來,隨即出身於北夏名門世家的學子和商賈富戶的學子,也紛紛地站在了南夏學子後面排隊,乖巧地都不計較此時的排隊的順序。
「哼!桉木女帝之前為秦王妃的時候,口口聲聲人人平等,如今身居高位,便瞧不起咱們寒門學子了?!」被幕僚收買的學子,眼看著自己這一方漸漸式微,隨即看向了一旁的百姓,舉著拳頭煽動道。
現在南夏的百姓們,因為蘇映月還是秦王妃時,平安堂、齊家村、製藥庄一系列的干預,早已不在為溫飽發愁。
挨餓的老人們都記得蘇映月的恩德,但是家裡供養孩子讀書的人家,又有幾個心裡會不期待家裡出個當官的?
也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
大部分百姓們都是善忘的,又不知足的,所以家裡供養孩子讀書的百姓們,果然成功被他們煽動,一起加入了抗議的人群。
這時,袁弘誠憤憤不平的聲音,從人群後方傳來。「幸虧桉木女帝始終惦念著華夏所有貧民百姓,竟是不顧成本、代價要推廣六年義務教育。」
「什麼意思?」其中一個寒門學子,看著袁弘誠恭敬地行禮,好奇地問道。
被收買的學子見勢頭不妙,立即果斷地開口打斷,「你管他什麼意思呢,不過是給咱們老百姓畫的大餅,只是想安撫咱們!」
蘇映海對袁弘誠搖了搖頭,與其爭一時口舌之快,還不如用現實打臉來得更直接,「是不是大餅,你們看原來百家書院的位置,不就清楚了嗎?」
被收買的學子,知道自己已經得罪了桉木女帝身邊這幾位權臣,只有投靠夏太傅和夏侍郎一條路可走。
所以他也沒回頭去看,而且更是料定了即使百家書院,即使修建了五層高樓,他們這些人站的位置也絕對看不見。
所以他孤注一擲,冷嗤道:「蘇大人,你是想調虎離山?!」
但是他卻沒等到,意料中的一呼百應。
而且之前被煽動,站到他周圍的百姓,不僅離自己遠遠的,還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
他心底頓時浮過一抹不好的預感,終於機械地向著百家書院的方向看去,隨即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一顆心幾乎是難以置信地停跳。
百家書院的位置,竟然高樓林立,雖然是沒有一棟超過六層,但是那如遠山潑墨古樸的建築,如三五座高低不一的群山矗立在那兒。
不知不覺間,除了被收買的學子,其餘寒門學子也乖乖地去排隊了。
畢竟百家書院的藏書量,可是比天下第一書堂更豐富,若不是資金問題,誰不想進百家書院念書,如今終於有這樣免費的機會,他們如何不心動?
不得不說,夏家幕僚收買的學子也不是普通人。
雖然他們處於劣勢,但是還是有人急中生智,對著百姓和那些寒門學子,揚聲道:「就算福利再好又如何?高官之位已經被這些世家大族的,還有那些富戶商賈壟斷了,而我們寒門學子此時若是在不團結,那麼我們、甚至我們子子孫孫只能世世代代吃他們殘羹!」
這句話,果然如一把鋒利的刀,戳進了所有寒門學子和平民百姓的心窩。
「對,咱們不能因為桉木女帝這點小恩小惠,就丟下了尊嚴!」
「咱們若是不拼一把,怎麼對得起咱們子子孫孫?!」
「對,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咱們不能向剝削、壓榨、踐踏咱們尊嚴的人低頭!」
……
一時間,義憤填膺的聲音再次回蕩科舉考場門前,一個個寒門學子和百姓們,一臉的壯烈。
他們一個個脊背挺直昂著脖子,彷彿他們現在所做的是什麼宏圖偉業一般。
形勢瞬間逆轉,而且似有不死不休之勢,齊太師一臉焦急地看向了蘇映海,「映海,」
蘇映海不著痕迹地給齊太師一個安心的眼神,從容地負手而立,一副任由事態發展的模樣。
他和袁尚書已經按照計劃,拉攏穩住了各個世家大族和商賈世家的學子,而最難一勞永逸籠絡的便是眼前這些百姓了。
收服百姓們最好的做法,便是像南疆一樣,皇權建立在一個他們只能仰望的高度,除了震撼還要畏懼,這個時候的恩威並施才能讓刻入他們的骨髓之中!
所以,他由著那些被收買的學子拱火。
「走,既然桉木女帝對咱們不公!咱們便砸了這科舉考場,咱們沒有未來,也絕不讓這些一出生就高咱們一等的公子哥考!」
話落,一呼百應:「對!」
而且還有不少百姓激憤地撿起了石子、手邊一切可以抓握的東西,向著站在考場大門前的齊太師、蘇映海和袁弘誠三人打砸了過來!
這一幕,正被坐在茶樓雅間的夏太傅和夏清遠欣賞著。
夏清遠悠閑地品著茶,揚唇得意地說:「眾怒難犯,過了今日就算桉木女帝天大的能耐,也不能逆轉時間吧?」
「就是宗政帝手腕再了得,這次恐怕也護不住她了。」夏太傅臉上的得意不顯,只是語氣里愉悅卻是如何也掩藏不住。
嘩——
夏清遠隨即向地上倒了一杯茶,痛快地道:「母親,兒子為您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