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把他當野獸似的關起來
他既是高高在上的墨氏總裁,也是被命運綁架的囚徒。
當墨家華麗高貴的真相一層層剝開,露出可怖黑暗的另一面,這世上只有她還願意陪著他一起墮落。
蔣安笙站在鐵門外,她已經不哭了,眼睛紅腫著。
忠叔和張媽默然的站在她身邊,這是墨老爺子的命令,他們也無能為力。
「墨少一直抗拒病情,他不想吃藥。」忠叔的聲音很低落,「所以我們也不得不這樣做。」
蔣安笙雙手抓著鐵欄杆,堅定的昂起頭。
「墨時琛,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見,但只要你能聽出我的聲音,就一定要記住,無論如何,我一定會治好你!」
「你會好起來的,會像個正常人一樣,不再活在黑暗裡,不會再擔心別人發現你的秘密!
你一定會好的,你會擁有更多溫暖和快樂,我保證!求你也一定不要放棄!」
少女清脆堅定的聲音,透過鐵門傳進一片黑暗的地下室。
墨時琛聽在耳里,心中一瞬間的波浪疊起,幾乎要淹沒他。
這一刻,他的心情幾乎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彷彿一道陽光刺破黑暗,照進他冰封的內心。
她是他生命里的光芒!多麼美好,多麼的讓人從心底寧靜下來。
他艱難的抬起右手,生鏽的鐵鏈發出嘩嘩的聲音,墨時琛把沉重的右手捂在心臟部位,輕輕按下。
我會的……
墨時琛在心裡說。
他不會放棄了,他想積極治好自己的病。
因為還有許多許多年的時間,他想像個正常人一樣,跟他心愛的女人在一起。
鐵門外。
忠叔恭敬的對蔣安笙說道,「太太,您先回去休息吧,小少爺現在已經沒事了,他要是清醒了,我會放他出來的。」
蔣安笙點點頭,走了兩步卻又轉過身。
「忠叔,就算墨時琛不清醒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把他送到這裡了?這裡太冷太黑,我怕他會害怕,你把他交給我,我會陪著他。」
忠叔愣了好幾秒,半晌才苦笑。
「抱歉太太,這是老爺子的命令,我也不能違背。」
蔣安笙五指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她不想墨時琛被關到這裡,更不想他一個人孤伶伶的呆在黑暗中。
孤獨的滋味,她從小就體會過,不想墨時琛也跟她一樣。
她會治好他的。
從明天開始,她不會再躲著簫恆了,她會想方設法接近他,用盡手段套取簫氏集團中關於喬家醫書的下落。
墨時琛坐在黑暗裡,把門外女孩的聲音牢牢記在腦海里。
他這輩子沒有虧欠過任何人,可唯獨虧欠了她。
……
蔣安笙在門外站了很久,才轉身離開。
裡面的墨時琛一直沒有回應她,她不知道他是否聽見自己的聲音,但她不能就這麼站著,她還有必須要做的事。
蔣安笙回到卧室,一地的狼藉已經被張媽收拾乾淨了,床上放著那件棉質的睡衣。
她換上睡衣,抱著床頭那個長得像墨時琛的男娃娃,蜷縮在被子里閉上眼睛。
墨時琛一夜都沒有回來,他不知道,她沒有他的世界,也會很孤單。
地下室,光線昏暗,看起來有些陰森可怖。
門推開一條縫,一束光芒從門縫裡照了進來。
墨時琛渾身寒氣的站在地下室里,手腳上的鐐銬很沉重,卻無損他冷漠尊貴的氣息。
「小少爺,您清醒過來了?」忠叔連忙走上前,拿出鑰匙替他打開鎖鏈,一臉歉意,「很抱歉,我只能按墨老爺子的安排來辦……」
「蔣安笙怎麼樣了?」墨時琛冷漠打斷。
「已經回卧室了,她說……她會想辦法治好您。」
墨時琛狹眸閃過一絲痛苦,他的病是治不好的,自從他出車禍后性情大變,墨家已經花重金尋遍海內外的名醫,可都是治不了他的病。
他的病情越來越重,他自己心裡很清楚。
沉重生鏽的鐐銬『咣當』落在地上,忠叔在旁邊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剛才墨老爺子從京都打電話過來了。」
墨時琛沒什麼表情的淡淡『嗯』了聲。
忠叔就是墨老爺子派過來看著他的,會打電話向京都的老爺子彙報他的病情。
昨晚他壓抑得太久,發病時太可怕,幾個保鏢差點都壓制不住他,忠叔應該打電話給老爺子說過這件事了。
忠叔看了他一眼,遲疑著開口,「墨少,老爺子在電話里問了太太的情況,知道太太還沒懷孕,他有些失望,希望您和太太能儘快生個孩子。」
「怎麼,我還沒死,就這麼等不及的想培養下一任繼承人來代替我了嗎?」
墨時琛冷冷的笑了,笑得嘲諷又冰冷。
忠叔囁啜的低下頭,「老爺子他只是關心您。」
「行了吧,我知道自己在他們眼裡是什麼。」墨時琛俊臉冷凝,
「你告訴老爺子,我很快就會讓阿笙懷孕,生下墨氏家族的繼承人,讓他不要插手我的事情。你們監視我就行了,不要盯著阿笙。」
「是。」
墨時琛踢開地上的鎖鏈,冷著臉大步向門外走去。
可是走了兩步,他又停下腳步,看著鏡子里自己的臉。
曾經俊美精緻的臉龐,現在卻滿是陰冷氣息,狹眸里彷彿有黑暗波濤翻湧,眼珠布滿一條條紅血絲,嘴唇乾裂得不成樣。
墨時琛抬起手,看見修長的手指上沾著斑駁血跡。
那是他發狂時控制不住,被鎖在鐵鏈上無法動彈,用手在地上摳出一道道血痕。
他現在這個樣子就像野獸,哪有半點平時尊貴高冷的樣子,他根本不敢面對她。
墨時琛沉下眼眸,他轉過身,一步一步的走回了黑暗的地下室。
「小少爺,您這是……」忠叔驚呆了,「我送您上樓去洗澡,您需要好好休息。」
「不用了。」墨時琛靠著牆坐下,一張臉冷如寒冰,「我不想讓她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今晚我就在這裡,等天亮了再上去。」
忠叔說不出話,神色間透著難受。
雖然他是墨老爺子派過來監視小少爺的眼線,可是他也從小看著小少爺長大,看他孤伶伶的坐在冰冷潮濕的地下下,實在很心疼。